第一百零三节 月牙城（七）（1）

虽然穿着月牙军队的服饰，大家还是格外的小心。走进山谷没多久便遇见一队月牙城巡逻兵。两支人马擦肩而过，戈卫仔细观察月牙军人，两队人马离开距离后，戈卫小声问洛通：“你注意吗？月牙军人的表情”

洛通回想了一下：“没觉得他们怀疑咱们”

“不是说怀疑咱们”戈卫说：“咱们的预警营这样擦肩而过，会这样漠不关心吗？”

洛通点点头：“我明白首领的意思了”

戈卫又道：“为什么会这样？”

洛通想了想：“我想军队上层，不会对月牙城主的严令无动于衷，应该是月牙军人的问题”

戈卫边走边说：“你看他们无精打采的样子，我真怀疑这样的兵能不能上战场”

洛通慢悠悠说：“这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

洛通嘴角带着几分笑：“我们太阳部和月牙城体制完全的不同。我们的军人完全知道为什么而战。就像现在的情况，咱们二十几个人被数万月牙城军队围堵，经过几场战斗，我们的战士完全没有丧失斗志，因为他们都有甘愿赴死的决心。他们知道在保护自己的妻儿老小的未来，在保护苦人的希望”

沙曼回过头举起长矛在空中扬了扬，表示赞成。骑兵们也跟着扬了扬长矛。

戈卫在后面笑了：“我是说月牙军人为什么这样的面貌”

“因为他们的军人赚取佣金”

戈卫点头：“咱们的战士并没有佣金，可是他们有信念。月牙城的战士有高额的佣金，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也不关心敌人是谁”

“只是混日子，等着领佣金”

珞婉小声说：“月牙城军队，其实有十年没有参加过真的战争了。我听说从前军队出战，城主都会提高佣金、伙食等待遇，而且打头阵是矿场的奴隶”

戈卫笑了笑：“真不知道，他们如何面对咱们太阳部大军”

洛通说：“咱们太阳部预警外勤的工作失职了”

戈卫点点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应该说不能怪外勤，咱们化外人混在这里已经很不容易，尤其生活方式完全的不同，他们来这里的时间太短，还没适应这里的生活”

“预警营的将军不适合外勤的工作”

戈卫点头：“富杰尽力了，可是他不了解布衣人”

“注意！前面到军营了”珞婉提醒。

戈卫命令停下来，躲在黑暗中观察月牙人的军营。不一会一队巡逻兵士来到木寨门前，为首的军士递给守门的军士一个金属的牌子。守门的军士看了看盘问了几句，便放巡逻士兵进军营了。

“沙曼”戈卫小声叫道。

“在”

“你们截杀月牙人，看见一块金属牌子了吗？”戈卫问。

沙曼摇摇头小声问：“谁看见一块金属牌了？”

众人都摇头。一名骑兵从衣甲里翻出一块铜牌：“我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没扔掉”

雅苏接过牌子念道：“北城卫”翻过牌子：“巡”

“北城卫？月牙城的兵？”戈卫自言自语道。

“应该是大营的兵”珞婉

说：“月牙城内的兵归守卫府将军节制，我看见过月牙城兵的令牌，上面写着守卫府”

戈卫问：“会不会有口令一类的东西？”

珞婉想了想：“以前接触守卫府比较多，没听说有口令一类的东西”

戈卫回头看来看后面，又想了想：“试试，如果被识破趁着黑夜，咱们还有机会逃走”

洛通和沙曼点头同意。

戈卫又说：“如果被识破，沙曼和我断后”

“明白”沙曼动了动披风里的马刀，又查看长矛头的锋利度。

戈卫深吸口气：“珞婉别紧张”

珞婉点点头。

“出发”

一队人来到营寨前，守门的军士没太仔细观看戈卫等人，懒洋洋道：“令牌”

珞婉送上令牌。

守门军士看一眼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珞婉压低嗓音：“黑灯瞎火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守门军士抱怨道：“还不知道要在这多久，这个遭罪的天气”

珞婉微低着头：“谁让咱们是当兵的呢”

守门军士苦笑了笑，挥挥手。

珞婉向后面道：“走了”

众人进了军营。四周全是帐篷和篝火，不时还有巡逻兵来往。戈卫等人沿着山谷方向一路前行，走了一个时辰，前面才看见出军营的寨门。

戈卫小声道：“珞婉出去需要个理由”

“我想好了”珞婉小声说。

沙曼又动了动披风下的马刀：“如果这时候被识破，咱们只能从这里杀出去了”

戈卫点点头：“没别的路走了”

珞婉带着大家来到寨门。

守门军士看了看这队人问道：“什么任务？”

珞婉压低嗓音：“临时增加巡逻”

守门的军人道：“要抓的人被围在西面，怎么派你们去东面巡逻？”

珞婉声音似乎有些不高兴：“你问上面去”

守门军士没再言语，挥手下令打开寨门。

“这就过来了？”沙曼嘻嘻笑着说。

戈卫说：“天要亮了，赶紧离开这里”

大家抓紧时间赶路。天刚亮，戈卫正想找隐蔽的地方休息，后面传来马车的声音。远远地一辆战车正慢跑过来。

戈卫眯着眼：“军营出来的”

洛通说：“单独一辆马车，应该是回城传递消息”

“截住他”戈卫命令。

骑兵们拦住去路，战车停下来，车上只有一个驭手和一个没有披甲的军士。没有披甲的军士很不客气：“城主信件，你们也敢拦！”

戈卫笑了：“信呢？”

“城主的信，是你能看的吗？”

“杀了”

两个骑兵长矛狠狠贯穿车上的两个信使。

没有披甲的军士身上找到一块绢布和一支铜令牌。上面都有文字。

珞婉拿过来看了一遍信件：“上面说，军队将咱们围在深山里，咱们已经断粮，军队正在加紧搜捕，用不了多久便会将咱们抓到”洛婉又看看铜令牌：“是月牙城大将军府令牌”

“好！有了这个令牌和封信，咱们一路畅通无阻”洛通说。

戈卫等人走出山区前，又遇见几处关卡，守卫关卡的军士见到令牌，都没有盘查。出山区便是月牙城西面副城。戈卫等人大摇大摆在城里客栈吃了饭，休息一天才出发。

牛角率领大军赶到秋水部。力南刚刚接到珞瑜的书信。戈卫书信中要力南率军穿越镜湖冰面，在镜湖西岸待命。牛角盘问珞瑜，知道戈卫等人被围捕，一面马上传令大军开拔，一面派人急报贺马河峡谷。

大军离开贺马河峡谷，火一直放心不下，她担心戈卫有危险，更担心戈卫率领大军主动攻击月牙城。火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甘与贺兰交接完，赶到贺马河峡谷向火辞行。甘听说前面变化说：“戈卫首领很可能会剪除月牙城这个外援”

“这正是我担心”火心急。

甘想了想：“戈卫首领查看月牙城的情况，并没有带主力部队同行，便是没最后确定是否攻击月牙城。不过现在大将军率领精锐部队前去，戈卫首领如果觉得可以拿下月牙城，必定会马上开战……戈卫首领惯用攻其不备的战法，他一定会抓住月牙人没有防备的机会”

火忧虑道：“咱们并没有真正攻击过城池，虽然我不知道月牙城的防御什么样，但以咱们新城和东乌城的防御来看，恐怕城关不好打。如果大军僵持在月牙城下，桑人必定会驰援，我担心……”

甘说：“戈卫首领用兵一项谨慎，我想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不会开战”

火思虑着说：“月牙城的军力什么样，预警营一直没有太确切的报告，我想既然月牙城能屹立百十年，一定战力强悍”

甘点点头：“应该是这个样子”

火十分忧虑：“我最担心戈卫有拖延天威减丁一两年的想法”

甘看着火：“戈卫首领如果有此意，那么他心中要攻击的目标便不止月牙城”

火皱眉道：“他为了苦人甘愿去布衣人的地盘冒险，我这心里安稳不下来，总担心他”

甘想了想说：“大雪封闭道路，月牙城到这里传递消息时间太长，如果前面开战，恐怕打完消息还没传到这里”

火咬咬嘴唇：“不行！无论如何要将戈卫的危险降到最低”

“首领打算怎么办？”

火决定道：“准备大战！我们亲自带着三万军队赶到秋水部”

“这样咱们太阳部军队便全部在西方了”

火考虑了一会：“这里应该不会有战事，就算发生战争，米米与十万民兵还有新军也足以抵御”

甘问：“将领都带谁？”

火说：“这里训练任务重，我和你带军队过去”

甘点点头：“我马上准备”

火说：“尽快”

月牙城四门大开，也没有对过往的人加以盘查。戈卫等人回到月牙城，这次不敢再像上次一样住大的客栈。珞婉将自己的首饰卖了，在城里买了一个封闭的小院落，隐居下来。刚刚住下三天，内勤报告有人上门来找戈卫和雅苏，进来的人既然是忽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