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节 冤案（二）

天气暖了，蓝天白云下青草碧绿。草原上一片生机。牛羊马群欢快的吃着草。车道上车来人往忙碌异常。火、戈卫、牛角、贺马、雅苏、月儿、洛通等人的马车，在沙曼率领骑兵的保护下向东行进。

几个人的马车已经不同于从前。车体加宽加大，拉车的马由原来两匹马增加到五匹。车厢完全变成一个安在马车上的小屋子。马车里设置了文案，休息的床榻，虽然不是很宽敞但也足够办公休息。车道也已经由原来的一条增加到两条，两条车道都是单向行驶，一条只能向东行车，一条只能向西行车。每条车道也加宽成可以三辆马车并排行进。火和戈卫等人的车队和骑兵，单独占据东行道一辆马车的位置，以便不耽误其他车辆的行进。

东乌城到石城只有这一条主车道，顺着这条车道主线，不断有通向各个农庄牧场的岔道。这两年时间，贺马非常注意修路，全部太阳部地域，只要是住人的地方，基本全部修了车道。其他车道没有主道这样宽，但都足够各地运输使用。贺马为了全太阳部车道的畅通，专门设立疏通和维护车道的部门。对车道的使用做了严格的规定，以保证车道高速运行。

火等人先视察了石城附近的农庄。农田都已经长出小苗，农庄的民众正在劳碌。火仔细查看农庄围墙、房屋和民众生活，了解农庄民众物资分配的情况。出了农庄，大家都以为要接着赶路，火忽然叫停队伍。

沙曼提马到火车前：“首领有什么事情？”

火下了马车，指着远处农田，正在耕种的一群民众：“沙曼你亲自去，随便叫来几个人”

“是”沙曼飞马过去，带回来几个民众。

火让人在大树下铺上羊皮：“你们辛苦了”

几个民众跪拜在地上。

火亲切地说：“起来、起来，都起来”

跪拜在地上的几个民众头都不敢抬。

沙曼跳下马，笑着说：“让你们起来，都起来吧”

几个民众才爬起来低着头。

火温和笑着说：“咱们太阳部没有那么多规矩，我只是找你们来随便聊几句”

几个民众还是低着头。

戈卫走过来，看看几个人笑了，对沙曼说：“弄点酒肉，今天我们请几位叔叔、兄弟吃饭”

沙曼忙让近卫准备。戈卫热情拉着几个人到树荫坐下。笑着问几个人的名字。

一个部众大着胆子问：“您是总管还是将军？”

火看着戈卫。

戈卫笑着说：“我们是首领派来巡查各地的使者，专门解决民众问题”

几个人相互看看似乎轻松了些。

火让几个人先吃东西，戈卫又敬几个人喝酒。不一会几个人随意了些。

火问：“你们觉得现在的生活好过吗？”

“好！”

“好！”几个人都说好。

火问：“对内务分配的物资满意吗？”

一个年长的民众高兴地说：“吃的就不用说了，想吃什么领取什么”

“够吃吗？”火问。

“够，当然够，我们到太阳部开始没再挨过饿”一个年轻些的民众说。

“吃的东西怎么样？”戈卫问。

“原先吃不惯粮食，现在习惯了”一个民众说。

几个人笑了几声。

年老的民众说：“肉食和粮食都是敞开供应，牛羊肉自己可以随意挑选”

“浪费的现象严重吗？”火问。

“没有！”年老的民众马上说：“咱们苦人舍不得浪费食物，没来太阳部前，一年多数时候挨饿，哪还舍得浪费食物”

一个年纪小的民众说：“也不敢浪费，内务看的严，会被鞭刑”

火问：“干活累吗？”

“春夏秋三季会累些，但是冬季就是休息”一个民众说完笑了：“这也算不上什么劳累，没来太阳部前我们比现在苦，累死累活一年也难吃饱肚子，现在吃的饱，而且吃的好，累些心里也高兴”那个民众喝了口酒：“我父母年岁大，身体不好。内务总管来家里看过以后，说太阳部有规定，我父母的情况以后不用参加劳动，而且还有专门的医生给我父母治病，一切物质配给都没有变”民众对着东乌城的方向拜了拜：“如果不是来太阳部，像我父母这样的年纪和身体，恐怕早就……”

火满意地点点头。

戈卫又让几个民众喝酒吃肉：“平常喝酒吗？”

年轻的部众笑着说：“喝得到，只是太少，一年一家两坛子”

戈卫笑了：“今天让你们喝痛快了”

几个人笑了起来。

火说：“咱们太阳部酿酒量不大，而且军队冬季行军作战要大量配给，所以民众的酒发放量比较少”

“咱们理会得了”年长的民众说：“我儿子在军队中，我知道咱们安定的生活，没有战乱，是因为军队将敌人挡住贺马河峡谷外面”

年纪小的民众有些喝晕了，抱着酒坛：“别说很少喝到酒，就算饿着肚子我也愿意”

戈卫笑问：“为什么？”

“我家来太阳部前，因为部落间的战争死了四口人，饿死三口人，现在根本不用担心战争和吃不饱肚子，就算晚上睡觉也安稳”他指着农庄方向：“农庄外面有围墙，还有民兵巡夜，咱们什么也不用担心”

戈卫问：“万一敌人打到这里呢？”

“才不会”民众笑了起来：“咱们火首领、戈卫首领是太阳神的使者，保护着咱们了”

年龄的大民众喝着酒：“咱俩两位首领是苦人的神，大将军是两河第一勇士，咱们什么也不怕”

戈卫笑看着火：“原来咱们首领不再是使者，而是神了”

火用手捏了一下戈卫：“你们觉得有什么不公平的事情吗？”

几个民众忽然不说话了，相互看着。

火和戈卫相互看看。

戈卫温和笑着说：“什么事情不敢说吗？”

年纪小的民众抱着酒坛一脸的不满：“我不怕!我说”

年龄大的民众拽了下年龄小的民众衣服。

火和戈卫又相互看了一眼。戈卫说：“别怕，你们说的话只有我们知道，不会说给别人听”

年龄小的民众确实喝多了些：“我才不怕呢！”

“什么事情让你觉得不公平？”戈卫问。

“这里有十几个人非常欺负人，把人打成重伤，我们报告到上面，本来说要处理他们，可是前几天被调走了，说是被调到东乌城去了”

“有这样的事情？”戈卫轻声问着，拿起酒坛慢慢喝了口酒，看着年轻的民众。

“他们是……”年轻的民众刚要说，年纪长的民众忙拽住他：“你不想活了！”

年轻的民众似乎感觉害怕了，忙不说了。

戈卫笑了：“怎么不说了？他们是什么人？”

几个人又低着头，不言语了。

火对戈卫摇摇头，示意不用逼问。

戈卫笑着劝几个人喝酒，见几个人都不敢说，给几个人拿些食物和酒，让他们回去了。

火说：“要弄清楚”

戈卫回头说：“让农庄总管跑步来”

“是”甘飞马去了。

戈卫低头想了想：

“什么人这么大权力？”

火看着戈卫说：“能将人调到东乌城， 最少也是个总管一级的官员”

戈卫有些气愤：“咱们为了太阳部忙死忙活，既然有官员敢胡来！”

火眉心动了动。

农庄总管一溜小跑而来，满脸大汗，喘着粗气：“首领”

戈卫看看他：“你管的农庄前几天有人调走吗？”

“有”总管低下头。

“几个人？都调什么地方去了？”戈卫问。

“十三户共六十七人，调令上说是调往东乌城”总管偷眼看了下戈卫。

“为什么调走？”

“这……”总管一犹豫。

戈卫道：“你总管这里农庄，不会不知道为什么调走人吧？”

“……调令上面没写原因”总管说完看见戈卫逼视的眼神：“这十三户都有人参与械斗，我已经做出处罚裁决，调令便来了……我听说……”总管又看眼戈卫：“他们找了上面的人”

“找了谁？”戈卫问。

“这个我不知道”总管低着头。

戈卫看着总管：“械斗致人重伤，凶手被调走你也不追问？”

“我……我……那张调令是东乌城军械中心发来，我不敢不执行”总管小声说。

“你也没觉得不妥？”

“觉得不妥了”

戈卫看了一会总管：“觉得不妥，向你上一级报告了吗？”

“没有”

“为什么？”戈卫问。

总管偷眼看了戈卫：“……不敢”

“呵呵”戈卫干笑了两声：“那张调令还在吗？”

“来送调令是预警营的骑兵，人和调令都带走了”总管小声说。

戈卫想了想：“把那十三户人家的名字写出来”

“是”总管写出十三户人家的名字。

戈卫拿过来看了看交给甘：“查清楚”

“是”

戈卫看着总管，对沙曼说：“他归贺马管，交给贺马处置”

“是”沙曼看了眼总管：“跟我走”

火一直没说活，仔细思虑着，好半天才说：“恐怕这个人是咱们东乌城时期的老人儿”

“负责军械制造都是咱们最信任的人”戈卫想到一个人。

“会是谁？”

戈卫说：“我前段时间得到一个消息，西牧场私仇杀死一家七口，凶手被洛释放了”

“什么！？”火凝眉看着戈卫。

“只是听说，我让查了”

火眯着眼：“全太阳地还会有多少类似的事情？”

“不好说啊”戈卫道。

“咱们的过失”火道。

戈卫看着火：“我这些天一直再想一个问题”

火看着戈卫。

“咱们从一个部落到一个城市，现在发展成一个大区域，管理上一直是出事以后补漏洞”

火点点头：“这是有滞后性的逐步完善”

戈卫说：“现在出的还是小问题，会不会因为管理上面的漏洞，出现大问题？”

火赞同道：“你担心的对”

“这么大的区域，这么多人口，咱们现在的管理方式明显不适合了”

“有应对方法吗？”

戈卫点点头：“按照国家的管理方式，设立各部门把职责明确到法规，将咱们原来的法规要精细完善”

火重重点头：“这是大事，咱们大总管和大将军都在这里，我看咱们就在这里制定出个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