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节 天威减丁（四）

阁粟得到火焰人与太阳部开战的消息，已经是这天傍晚。桑军紧急出动一路顺着火焰人行军路线追赶。探哨报告在千米外的山坳中发现很多马蹄印。陶运、阁粟、洪道元亲自查看。

“这么多马蹄印！”阁粟自言自语。

洪道元看着山坳中遍布的马蹄印：“这……总有几万匹马”

陶运吸了口冷气：“是几万骑兵……看来野蛮人早部署好，等着火焰人进入圈套！”

“咱们加紧去救援吧？”阁粟不是命令，而是征求陶运的意见。

陶运快步上了一处山岗，眯着眼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好一阵：“王爷下令部队原地结成防御军阵”

阁粟看着陶运：“老将军的意思不救火焰人吗？”

陶运安静的看着周围：“从时间上来说，火焰人和太阳人的战场就在这里，可是这里太静了……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阁粟和洪道元看着周围漆黑空旷的化外雪原，不由不受陶运影响，也觉得周围太安静了，黑夜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阁粟马上命令军队原地结阵防御。陶运指着山下的马蹄印：“这些骑兵隐藏在这里，说明敌人早预计火焰人必经此路。而这里并没有厮杀，火焰人的勇猛闻名于天下，不太可能这么短时间被歼灭，所以结论只有一个，火焰人被引到太阳人早准备好伏击圈去了”

“老将军为何不急着救援？”阁粟问。

“咱们进入化外这么久，敌人都没有接战。今天忽然引火焰人开战，一定是太阳部精心部署好了……太阳人一定防着咱们救援，也许会有一个更大的陷阱在等着咱们，所以这时候不能轻易进兵”

阁粟担忧道：“可是火焰人……”

陶运说：“如果火焰人顶不住攻击，咱们这时候救援已经晚了……尤其火焰人和太阳人开战，既然没有通知咱们……这透着古怪”

洪道元微微点头：“火焰人没有通知咱们便追赶太阳军队，这事情确实奇怪”

陶运看着阁粟说：“王爷可要稳住，眼前我们要弄明白情况才能进兵……一步错满盘皆输啊！”

洪道云同意陶运的意见：“为了大局，王爷不必纠结火焰人”

阁粟抱拳行礼：“全屏老将军决策”

陶运派出更多的探哨前去探听消息。桑军在原地防御等候。

牛角和亢布进入军帐。戈卫将准备好的热酒给二人倒好：“先喝杯驱寒”

牛角一口将热酒喝了：“全歼！一个也没跑了”

戈卫点点头：“先解除了一个威胁”

亢布喝了酒，提着酒坛给三人酒碗满上：“火焰人名不虚传，时间久了咱们的防御军阵恐怕顶不住火焰人的进攻”

戈卫不以为然地说：“再强也是过去的事情了……骁勇的火焰军团已经不存在了”

牛角点着头：“解除这个心腹大患，下一步该和桑军接触一下”

戈卫看着地图：“我担心桑军下一步会退回秋水部”

三个人边讨论边将一坛酒喝光了。戈卫正想让人送酒来，沙曼一身雪掀门帘进来：“这雪又不小”

“下雪了？”戈卫起身忙出了军帐，外面果然飘起大雪：“好！”戈卫想了想对亢布说：“命令预警营和游骑兵，一定要将桑人的探哨压制住”

“是”

沙曼喊人送热酒来。

戈卫进账对牛角说：“老天都帮咱们，

这雪一个时辰便将战场掩埋了，恐怕桑人连火焰人的尸体都找不到”

牛角点头：“这雪一下……桑人应该会退守三星部”

戈卫脸上有了笑容：“只要他们不离开东部就好”

沙曼喝着热酒说：“我回来时候，桑人在平原上结阵防御，没有救援火焰人的意思”

戈卫和牛角对视一眼，牛角端着酒碗：“看来……对面的主将不容易对付”

戈卫想了想：“知道火焰人被攻击不救援……够谨慎也够老辣”戈卫皱皱眉说：“咱们的兵力都用来对付火焰人，如果我再有五万兵力，确实想伏击桑人……对面主将用兵太过于求稳，不容易对付”

沙曼咕噜噜喝完一碗酒：“我看桑人的军阵了，不好弄”沙曼撇撇嘴：“要单以骑兵攻进去，伤亡怕少不了”

戈卫想了想：“不急着开战”

牛角点头：“一次吃不完，咱们分成几次吃下去”

沙曼揉揉肚子：“一说吃，我怎么还饿了呢”

三个人被逗乐了。戈卫说：“我也饿了”

亢布冲外面喊：“弄些肉来”

不一会米沛带着几个人，抬着一只烤成半熟的鹿进来：“本来想烤好送过来，首领饿了边烤边吃”

戈卫见是鹿肉：“这大雪还能猎到鹿？”

米沛说：“查带着天生和猎犬来了”

“人呢？”戈卫站了起来。

“查在外面，天生和猎犬追鹿群去了”

“快请查进来”戈卫和牛角忙站起来。

查一身雪进来便大礼参拜：“查拜见戈卫首领，拜见大将军，拜见右大将军，拜见沙曼将军”

“起来”戈卫拉查起来。

牛角哈哈大笑抱住查：“这两天我还在想，你们彩云人也该安置好了，你也该来军中报道了”

查开心笑看着牛角：“查奉命来军中效力，愿为大将军马前勇士”

牛角看着戈卫：“首领看怎么安排”

戈卫笑着说：“查是咱们苦人著名的勇士，大将军一直盼你来”

“查愿为苦人死战”

戈卫笑着对牛角说：“大将军安置”

牛角想了想：“查曾经随咱们北河之战，也参加过咱们军队的训练，我看暂时归亢布领导”

“好”戈卫点头。

牛角说：“查新来军中，很多事情还不熟悉，你暂时随亢布行动，有不明白的事情，亢布会教你”

“是”

牛角笑着说：“这么大的雪，也不会有什么战事，今天正好喝个痛快”

戈卫问：“我家天生呢？”

查笑着说：“他说首领喜欢鹿肉，看见鹿群便死追着不放，我也追不上他们，只好带着一只鹿先来了”

戈卫笑了：“米沛告诉预警营看见我家天生送回来”

“是”

桑军原地驻守三天，派出去的探哨十之**没了音信，少数几个回来，也是没查找到火焰人的踪迹。

“怎么会呢？”阁粟实在难以理解。

洪道元说：“这大雪掩盖了一切”

陶运说：“火焰人凶多吉少，三天了就算战败也会派人回来联络，到现在还没有派人回来，恐怕……”

“全军覆没？”阁粟和洪道元看着陶运。

陶运点点头：“我们不能再驻守这里了，趁着大雪退回三星部再做打算”

“这么大的雪行军……？”

陶运说：“这么大的雪才能保证全身而退”

洪道元点头：“看不见的威胁最危险，眼下咱们成了聋子、瞎子，还是早退走早安全”

“好，马上退兵”

火接到戈卫的信，看到全歼火焰人，长长出了口气对贺马说：“戈卫以极小的代价全歼火焰军队”

贺马也长出了口气：“将军们都很担心火焰人，这下好了”

火欣慰地说：“我原来还担心，毕竟咱们没有和桑人正面作战经历……看来桑人也不是咱们对手”

贺马抿嘴笑着说：“首领对戈卫首领没信心？”

火笑看着贺马：“我当然对戈卫有信心，只是他总把事情发展估计到最坏……临行时候，我们商量好兵败后的部署，所以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贺马笑语：“我可没想过会兵败，只是担心战争打得太久，消耗太大”

火思虑了一会：“估计春天前不会再有大战……战争怕会打上一段时间……戈卫用兵谨慎，都是计划好才战，他这次单单调出三万火焰人，估计桑军不那么好荡平”

贺马想了想石城的储备：“咱们这里补给没有问题”

火点头：“这个冬天雪大，多运些御寒的物资去前面”

“皮子、木炭、酒，前面都足够用了”

火想了一会：“我还是不放心”

贺马说：“我会仔细再查一遍前面的物资”

火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补给”

“担心作战？”

火说：“以前十万人的敌人，戈卫也一举荡平，这次他有意分开一点点吃掉，说明这个敌人确实很强”

贺马问：“要不要调一部份民兵？”

“通知米米准备十万民兵，随时等候戈卫军令”

“是”

桑军回到三星部便开始加固营寨。陶运本想将部队退回西河。但是洪道元不同意他这样做。因为这一退，便是承认战败，麦亚皇帝万万不会接受。而且麦亚皇帝给阁粟的是进兵令。没有皇帝的命令贸然退兵，阁粟王也不好向皇帝交代。陶运毕竟是阁粟王的人，只好改变策略立足于守。等着化外各方面消息明朗再做打算。

戈卫数着冬天最后的时间。沙曼和甘的五万骑兵已经趁着化外冰封，顺着大山秘密向秋水部靠近。牛角的十万步兵主力正抓紧时间，按照计划演练与桑人正面一战。

时间慢慢过去，冰雪开始融化。沙曼终于等来开战的命令。当天夜里五万骑兵出发一路西行。第二天晚上便端掉秋水部桑军粮米大营。五万骑兵随即狂飙向西部平原，那里有三万桑军东部军团和月牙城五万军队。不过这些军队很分散。去年动兵时候，阁粟和陶运根本没打算让他们进入东部作战，他们的任务只是西部平原的减丁和抢掠。开始时候桑军东部军并没有参与到屠杀中。他们的任务还是保护粮道和后援，可是减丁开始后，眼见着月牙城军，运走一车一车的财物和成群的牲畜，东部军也坐不住了。东部军将领为了争取减少造成的损失，命令部队分散，以万人部队四处出击，抢在月牙城军队前扫平各部。月牙城军队见桑军分散行动，他们也将部队分散开，这样两支军队展开了竞赛，都怕对方先抢走部落财富。这时候天气转暖，两军正开始新的屠杀和抢掠……沙曼的五万骑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