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二章 竹笼子

类别:其他 作者:莫大也字数:3464更新时间:22/07/30 08:35:16
那是有个活物被关在了这只竹笼子里,我都没有多想,立刻便联系到了之前沈大所说的话。这只笼子里面装着的,恐怕……

屋子内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人的眼睛是可以很快适应黑暗的,但那种适应也仅限于附近或者同一个开放空间里有其他的可见光的条件下。城市在大晚上依旧可以看清楚路,天确实是黑的,但是城市的光污染实在是太严重了,所以亮度绝不是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能比较的。

尽管我已经睁大了眼睛,但是竹笼子里依旧是一片的黑呐。手电我是带了的,已经换了电池,困干了水分,之前试过,基本还算可以用,但是在这地方我不敢呐。通往卧室的门和往外去的门都是简单的木板拼接结构,拼接的并不完整,有些地方还有细微的空隙。

这个黄灿生活习惯比较特殊,不愿意在睡觉或者休息的时候身边有人,就连隔着的外屋也不行。其他详细的我并不知道,但是总的有一点,至少这个人在休息的时候可能并不会进入完全的深度睡眠,我曾经在考四六级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几乎在考前一个多月,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这与我是个现成的学渣有着密布可分的关系。

我还记得,在当时,只要有人在我睡觉的时候发出稍微大一些的动静,或者直接有面向我的光源,我就会立刻清醒,总之痛苦的日子一直过了一个月,虽然到最后也没有考过,但是在考完的当天,我就奇迹一般的将之前的所有精神状态甩了个干净。

所谓的精神压力,其实远远要比实际的伤害还要严重许多,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因为抑郁自己了解了一生。我想啊,这个黄灿,光是听沈大的描述,恐怕就是因为他那种极为扭曲的心理,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已经想到了他为什么会有现在的这种习惯了。

犹豫许久,我还是没敢打开手电。这种光线非常容易透过门板上的缝隙射进内屋,想来内屋的卧室是不会有窗户的,那里面就应该是完全的黑暗,想想就知道,几缕光束从门板上射进去,运气好也就罢了,一旦遇上倒霉,那种光束打在睡觉之人的脸上……我不敢想顷刻之间被几十人包围之后的场景啊。

我紧贴着竹笼子,压着嗓子几乎用一种根本没法用耳朵听见的声音往里面问道:“代老板,老代,是你吗?还活着就吱个声儿。”

等了许久,我都没有听到笼子里传出来有人的声音。但是除过人说话的声音,倒是也有些别的。我细细去听,最后竟然发现是身体磨蹭竹笼子的声响。

“老楼啊,你有办法把这只破笼子拆开嘛,人我找到了,恐怕得赶紧弄出去找个赤脚的,不然他这个样子,我估计都活不了多久啊。”

黑暗中,我早不知道楼古山去了哪里,但是这种阴冷温度的房间很容易就能辨别出人体发出的温度,楼古山离我不远,几乎就是站在我的右后方,我扭头轻着嗓子问了一句,过了差不多三秒,才听见他从我预计的方向传回了声音。

“别什么事儿都找我,你又不是巨婴,再说了,我是义务来帮忙,这种活儿你既然长了手,就自己干,我来把

风,自己动作快点儿,笼子是竹节的隼牟,从最边上的固定杆拆,不要下死了力。”

我蹲在原地,微微朝后探出身子,就在黑暗中渐渐觉得楼古山的声音离远了一些,很快,那声音的轨迹就完全从我的耳中消失不见了。

我摸黑碰了碰眼前的竹笼子,竹节的凸起是被磨过了,相当光滑,但是还能感觉到细微的凸起,确定了这的确是竹子,我就开始在这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的笼子上摸了起来。一直往边缘,直到所有固定解结实的竹节突然变成一根略微有些松动的,我这才知道自己找到那根作为竹笼锁芯的固定杆儿了。

这东西恐怕不会是个俗物,至少也是有些年头的,恐怕早前也得是哪个权伐家里用来养什么玩物儿的笼子。笼子的做工非常好,这里黑灯瞎胡看不清楚,但是光只是摸上去,我就知道,外皮上绝对是上了蜡的。

我摸着黑,刚想要将那根可以微微挪动的竹杆往上抽,但是忽然一下,就感觉什么东西搭在了我的手上,只是被吓了一下我就知道,是笼子里面的东西。但是这东西的感觉,怎么会全是毛呢?

我在不断的说服自己,会不会是老代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现在没有力气,只能把脑袋先伸过来回应我。我他娘的心里暗骂呀,怎么就这么爱耽搁事儿呀,这都危急时刻了,还来打搅我救你,也不知道老代是怎么想的。

但是正当我想要撇开碰到我手的东西,却忽然又发现那只长了毛的东西还并不是脑袋。我将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想要拉开搭上我手的东西,可是手才摸到,我的心就已经凉了。

这种质感,这种轮廓,还有那种长满了毛的皮肤。他娘的怎么是一只长着长毛的猴子。那只搭上我手的东西,确确实实是一只手,只不过手掌偏小,几乎就只有我的一半。手掌并无问题,我摸到了几乎与我手指上无异的指关节甚至是指甲,只不过这只手掌的所有皮肤上,都长着毛啊,关键就连手掌心也一样。

瞬间,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席卷了我的全身,情绪这种东西是没法控制的,关键还是遇到现在这样根本没有办法去琢磨的东西,几乎是在摸到那只毛手的时候,全身就已经炸起了汗毛,整个人直接朝后面倒去,一边还同时发出了声极其凄厉的惨叫。

这种声音还谈不上惊起四下五邻各个房间里的人,但是要说单只是这个大套间,恐怕是完全足够了。惨叫声落,紧接着我就听见小客厅的门外稍远的地方一声金属摩擦地板的声音传来,那似乎是有人起了床。而奇怪的是,尽管我们这里声音巨大,但是我们身后的卧室里,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不知道是在我退后之时,还是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手里的手电亮了,在被触了手的东西吓到之后,往前那几秒的所做所为全然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消失不见。现在唯一留下的,就是目光里看见的那张极为错愕的脸。

那是楼古山的脸,他早在说完话就已经斜靠在了屋子的角落,听见套间对面的房间有人起床,他又靠在了门板上,现在则正在以一种极为惊讶的眼神看着我。

一时间我竟都忘了此时该有何

作为,只能一个劲的指着面前的竹笼子。虽然已经开了手电筒,但是因为琥珀色的竹笼子反射了手电的光线,现在片片银白粘在竹笼子的立杆上依旧让我看不清楚内部的情景。只是不过在定睛看了几秒之后,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在竹笼子的一根立杆上,大概就是我不久前抓的那根。竹制立杆立在那里,上面挂着一只长满了棕色毛发的爪子。

实在是没有办法说它是一只手啊,透过几近稀疏的毛发只是能清楚的看见五根长短各自的手指,指节清晰,只是略微粗大了一些。单要是这样,最多能说明是手掌畸形,但是现在不一样啊,那只长着五个指头。皮肤毛发稀疏但却并不零散的手掌,几乎就没有一根指头是直的,全都是以鹰爪的弧度弯曲,形如勾爪,就连并不修长的指头尖上,也长着类似兽足上才会长出的实心指甲呀。

眼看着竹笼子里的东西就不是一个人,我都没差点儿被吓的夺门而出,好在楼古山压在往外的门板上。他侧耳听了听,似乎没有从外边大客厅传来的声音。而一边直接靠着角楼外院子的窗户,更是一点儿有人的动静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难道一个个都睡的比猪还死,我刚才喊叫的也不轻啊,怎么现在就没有人闻声而来的动静啊。

我一个劲的往侧面退,爪子在竹笼子的立杆上握了一会儿就收回去了,一直等我看着竹笼子退到楼古山脚下我才停了脚步。

楼古山瞥了瞥我,显然他是对我失望透顶了。但是在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他娘的都说了要我干事儿多半会搞砸,也没让你们有多大的期望,现在跑来给我甩脸,你们活该受气,那还真就跟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等了不到一分钟,就见到楼古山直接一巴掌打亮了不远处的管灯按钮,只见到我们头顶的管形灯泡爆闪了一下,随后整个小客厅就沦陷在了它的无限白色光亮的晕影当中。

长出了一口气,我才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楼古山当时也借着我的灯光看见了那只伸出来的爪子,他已经转身要挪到笼子前了。

我急忙赶上,这东西比我在黑暗里感觉到的还要大一些,装下一个成年的男子绝对是足够了。这里没有多余的竹笼子,看了好几遍发黄闪光的竹节笼子,一时间脑子完全混乱了。

不对呀,这里面关着的怎么也该是老代。可是我记得他的体毛可没有这么浓密呀。要说肢体上的变形,总该是能在非人的折磨下做到的,但是几天的时间,全身上下就长满了毛发,难不成老代给人注射了大量的雄性激素,这些人总不至于有要憋死代老板的想法。

一想到笼子里可能会是已经不成人样的老代,我的心里又起了狂波巨澜。我该怎么去看呀?这个人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是否还有正常人的意识思维?连连做着打算,但是不可能清楚,还是难说啊。

摒弃了所有自己猜测的可能性,我终于是挤开了面向竹笼子的楼古山,凑到了已经可以看清楚笼中之景的位置。眼看着楼古山一手捂着嘴,我才一看笼子里的东西,又是一阵一阵的头皮发麻升起,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