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痛苦在蔓延

夜，好像不是那么黑。

因为还有一个个昏黄的路灯光点照耀着路面。

楚丽华顺着路一直往县里走，这条曾经和林华明走过无数回的路，现在，却仿佛每个路灯都在嘲笑自己一般。这偷来的幸福，该还回去了。接下来的路，注定要自己一个人走。

楚丽华其实最怕黑了，她总感觉黑暗会吞噬一切。

小时候，夜里的村里很黑，她好想妈妈，可是当她喊着妈妈跑出去以后，周围，除了此起彼伏的犬吠声，什么也没有。黑暗像一张巨大的血盆大口一样想要将自己吞噬。

可是，现在，她只能借着昏黄的路灯光一直往前走，只有不停的走动，心里的痛才不会那么撕心裂肺。

她打算给自己唱首歌鼓气，为了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歌曲上，楚丽华还对歌曲里不和现在场景的歌曲进行了改编。

“沿着路灯一个人走回家

好想给你打电话

离开我你还好吗

和我一样难受而无法自拔吗

回忆与我都不爱说话

好像把我忘记啦

心里有一些牵挂

有些爱却不得不各安天涯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

曾经的幸福啊

还说过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话

赌一把幸福的筹码

曾经你说过十年后要娶她

你的小傻瓜

可是现在你还会记得誓言吗

没了你后幸福会崩塌

沿着路灯一个人走回家

想给朋友打电话

她能帮我挽回吗

但我想再也没有可能了吧

回忆与我都不爱说话

偶尔我会想起他

心里有一些牵挂

有些爱却不得不各安天涯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

以后也会吧

还说过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话

赌一把幸福的筹码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想起他

他现在好吗

可我没有能给你想要的回答

可是你一定要幸福啊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

送的那些花

还说过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话

赌一把幸福的筹码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想起他

他现在好吗

可我没有能给你想要的回答

可是你一定要幸福啊”

最终，楚丽华的思绪还是乱了，顺其自然的就按原曲唱下去了。

这就和人一样，习惯他那么存在了，突然的改变总会不那么自然。

“现在也是夜深人静，我是没法给老朋友打电话了。而且我是无时无刻都在想你的。只是，林华明，再见了！”

“之前听说你还在班上唱过歌呢，而你，却从来不愿意唱歌给我听，总说自己唱的难听。你是不是觉得我欣赏不了啊？其实，我唱歌还是很好听的，你不信，我可以再唱一遍给你听啊。”

楚丽华轻声自言自语着，久久没有等到她想要的那个回答。

“林华明，希望你能过得幸福，那么就值得了！”

最后这句，是楚丽华大声喊出来的，反正不会有任何人听到。

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

谢谢你，陪我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十八岁；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是被爱。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那时，或许可以，再续前缘。又或者，可以笑着互道晚安！

等楚丽华终于走到县城里时，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一辆去花山的车。

后来，有个司机建议她坐车去市里，市里肯定有车去花山的。

那时的楚丽华，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按照那人的指示，上了他的车，他还真给自己送上了市里回花山的车。

也算是遇见了一个好人吧，虽然，他要了平时四倍的车费，可是车里其他人都见怪不怪。

果然，市里就是有回花山的车，还好。

等楚丽华回到家以后，轻手轻脚的开门，上床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此时都已经夜里两三点了。要是平时楚丽华这么晚回家，肯定要罚跪的，今天，好特别。是老天爷在怜悯自己吗？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天亮了，楚丽华就起床了。

期间，母亲几次问起楚丽华，林华明有没有给打电话，楚丽华都含糊其辞的和泥过去了，她不知道要怎么说。她害怕伤口一撕开，就会血流不止。

她把自己买的移动卡留给了母亲用，让她千万不要注销了，万一符榕找自己。

其实，那个号码，只有林华明知道，因为一开始，楚丽华的是联通卡，而林华明的是移动卡，林华明总是抱怨隔网打电话很贵。所以楚丽华就买了一张移动卡来专门和他联系。还和林华明开通了亲情号，互相打不要钱，每个月主卡交五块钱就可以了，还有五元包三百条短信，特别合适，只是，买了这个卡以后没两个月，林华明给楚丽华打电话的时间就极速下降了，连信息也少的可怜了。

因为楚丽华的手机是双卡双待的，所以不耽误另外一张卡的使用。新卡就只有和林华明联系时才会用。

楚丽华积极的准备着去上学需要的东西，虽然度日如年，可是还是很快到了开学的日子。

母亲和楚丽华一起去的。

这是楚丽华第一次坐火车，车上的人挤得去上个厕所或者打个热水起码要半个小时才能穿过一节车厢的距离。

夜里十点多坐上的火车，一直到第三天中午十二点多才到北京西站，据说是晚点了。

三四十个小时的车程让楚丽华和母亲的双脚都肿了起来。

好在，学校是有学长学姐来接新生的。不然偌大一个北京西站绝对能让楚丽华迷路了，还何谈到学校去呢。

在打了五六个电话以后，楚丽华终于找到了自己学校来接新生的点位了。

楚丽华和母亲这对组合找路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楚丽华是看不清路牌指示，母亲则是大字不识一个。

问路吧，大家都是行色匆匆的旅人，谁也没空搭理看上去极为狼狈的两母女。

人家都是用的行李箱，拖着就走了，特别省力。

再看楚丽华母女两，大包小包的编织袋。

老妈说车上人多眼杂，这样出门才不会被坏人盯上。

最后，楚丽华是用手机把路牌照下来，再拿到眼前看。

那时的手机还是直板机，也不会自动对焦，要照好几次，才可以看清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