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墨家精华

类别:其他 作者:中岳樵字数:3730更新时间:22/07/30 19:59:56
李璐反攻成功,避免了被人看穿心思的危险,心境大好,忙略带歉意地说:“好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提这个人了,只提你的心上人林大侠、林大诗人、林大隐士、林大……”

她林大律师的“律师”两字尚未出口,已经被陆竹喧挠着左胳肢窝,一边讨饶,一边笑了起来。

李璐收拾完行李从房舍出来,陈宫嗣安排林溪枫、陆竹喧送几人一程,林、陆二人于是将四人送到山顶之处,目送四人下山,渐行渐远。

二人对刘宗伯甚为景仰,这些日子处出来了感情,这时见他离去,不知下次何时能够相见,都有些怅然若失。

林溪枫带着陆竹喧徘徊在山巅的那块大石周围,望着周围碧油油的竹林,想起了初来终南山时的情形,想起了在大石旁吟诗的青年高希仝,“萝卜我所爱,白菜你所求”的句子极其自然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高希仝为人如何,林溪枫不想去评价,他所做的诗倒是有几分禅意道机呢!“天下苍生如刍狗,何必强出头?”顺其自然,大道可道,无为无不为,可得大道,可登天途呀!

这些日子没有见到高希仝,也许他早就出山去了。想到高希仝在山谷中对《诗经.郑风》的解释,再想到水池边洗澡时他的异常行为,不由叹了口气,不再想他。

陆竹喧忙问他为何叹气,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林溪枫仰观流云、俯视群山,面向烈日,仰天长啸了几声。

啸声震荡在山谷中,竹林中的几只麻雀扑棱棱振翅飞起,在湛蓝天空中洒下几个黑点。受到振动,竹子的枝头摇晃着,响起扑簌扑簌的声音。想起刘宗伯的啸声,再想起不知何时再能和他相见,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陆竹喧道:“舍不得道长离开?”

林溪枫点点头,对陆竹喧道:“人和人之间的往来都是靠缘分,我们和刘道长已经很有缘分了,但李璐和刘道长就更有缘分。在紫阁山上,是她和你被歹徒骚扰,得到刘道长相助。在刘道长的茅屋中,是李璐得到刘道长即兴发挥的《赠李璐小友》诗作。真正拜刘道长为师的,又是李璐,这岂不是李璐和刘道长的缘分?我们虽然和刘道长甚为投缘,但和刘道长的缘分也没有李璐和他深呢!”

陆竹喧点头道:“是呀!从目前来看是这样。不过今后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也许你我也拜刘道长为师了呢?或者你我看破红尘,最后竟然拜在刘道长门下,正式出家了呢?那缘分又比李璐深了。”

林溪枫笑道:“不错嘛!你这话含着哲理,充满思辨。不过,你莫忘了来时路上师父教导的话,来钟南山休息休息可以,千万不要动了看破红尘的念头,师父叫我们要好好在工作岗位上为社会做贡献,这话是有道理的。我们和师父的缘分比李璐深倒是真的。”

陆竹喧道:“对啊,我们到终南山,不但碰到老神仙刘道长,沾到了仙气,而且还和另外一位老神仙吃住在一块,整日里逍遥自在,这是谁也比不了的呢!师父虽然没有刘道长潇洒飘逸、博学多才,长相也没有刘道长那么挺拔俊朗,但师父慈祥善良,胸怀宽广,太极功力深厚,也像老神仙一般。和师父在一起,像和自己的慈父在一起一样,这种感觉是很棒的!”

林溪枫上前用左臂轻轻搂住陆竹喧的蛮腰,右手轻轻抚弄着陆竹喧的秀发,眼睛深情地注视着她道:

“说的太好了,太合我的心意了!我在想,我

们到终南山体验隐修生活,学习禅法和道机,整日里要汲取传统的文化,提升自己的精神和心灵境界。儒家文化,道家文化,佛家文化都要汲取,学来学去,修来修去,实际上是淬炼三教学说的精华,为我所用。真没有想到,真的到终南山来了,在收获上述果实的同时,还收获另一古代大家学说精华。”

陆竹喧偎依在林溪枫怀中,问道:“那个大家的学说精华?”

林溪枫道:“墨翟的墨家。”

陆竹喧茫然地问:“墨家?”

林溪枫道:

“是呀,墨家!墨家的思想精华可以概括为:‘兼爱、非攻、尚同、尚贤’,我们在终南山和师父同处一室,同吃同住,师父你、我三人均没有血缘关系,相处胜似亲人,岂不是‘兼爱’精神的体现?后来还来了李璐,也是如此。我们去刘道长住处吃饭,在苏惟微大哥处吃饭,也是‘兼爱’精神的体现。

终南山里没有等级,没有穷富,没有勾心斗角,岂不是‘尚同’、‘非攻’思想的体现?

我们对师父,对刘道长尊敬有加,处处毕恭毕敬,岂不是‘尚贤’精神的体现?所以我说,我们到终南山来,实践了墨翟的学说思想。”

陆竹喧悠然神往地说:“我们老祖宗真了不起,在春秋战国时期竟然就想出了这么民主的理论主张,比起西方的民主思想也丝毫不差呀!”

林溪枫道:

“这种思想实质是一个理想的大同社会,和桃花源一般,是我们社会发展的目标。

当人们的大脑被世俗的、物质的东西占据时,就会忽略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哪怕高尚的人之间的感情也会打折。比如我和师父,我在大学时到陈家沟找他学习太极拳技艺,师父很喜欢我,教导我也很尽力,但是我一直都称呼他‘陈老师’,其他学员也是这么喊,我却有些在师父和我之间找不到那种师徒情深的感觉。

现在在终南山,脱离了学费,脱离了利益,脱离了物质关系,人与人之间自然坦诚相见,师父每天还会传授一些太极功夫,但是不知不觉中我就称他为师父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从原来社会上的那种师生感情有所升华,亲如父子一般,这种感情会让我铭记终生。

如果不是在终南山,而是在社会学校里,这种感觉就太难找到了。

你知道,这种师徒如父子的感情,是我自小就渴望的。我表弟李春的爸爸也就是我姑父,喜欢唱评书,我小时候喜欢跟着他屁股后面听。记得那时姑父唱评书有一段是,一个幼儿被一阵风刮走,原来是老虎衔走到深山,让名师传艺去了,我当时听了就非常神往,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师父,觉得那种师徒情分才是真正的师徒情。这种想法在现代物质社会,太难了!

没有想到到了终南山,竟然这么巧,碰到师父也来修炼,圆了我自儿时以来的一个梦,终南山真是神奇呀!”

陆竹喧道:“师父还是那个师父,师父在本质上一直都是好的,只不过社会大环境让人们彼此之间封闭起来,相互之间都戴着面具而已。”

林溪枫用胳膊搂紧了陆竹喧:“还有你,也是一样。在终南山,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一起观赏日出日落,观赏青山白云,观赏小溪流水,等回到北龙,要面对你的家庭、我的家庭,面对‘豆芽菜’,面对社会上的一些问题,我们之间的感情又会受到考验。”

陆竹喧眼角湿润了:“那我们就永

远呆在终南山,一辈子不出去,岂不是好?”

林溪枫道:“那又是彻底做了一个隐者,脱离社会,不能直接作用社会的发展与进步,和师父的教导相悖了。”

陆竹喧叹道:“说得对,我们在终南山居住,只作为一次心灵的过滤和净化,还是要回去的,一切任其自然吧!只要你我相爱,还有谁能够拆开我们两个?谁也抵挡不了我们在一起。”

林溪枫动情地搂着陆竹喧道:“对呀,只要你我相爱,还有谁能够拆开我们?刘晨、阮肇在天台山里的仙山上只享了半年福分,我们不论是否在终南山,相爱之心永远不变,常怀高洁之志,常行助人之德,‘宿福所牵’,还与不还,都能厮守终身的。”

陆竹喧想起了来终南山之前在荷花公园的对话,想起了林溪枫给自己的那个热吻,脸上一红,娇羞着说道:“‘配他公子千金体,年年不放阮郎归。’”

林溪枫心中一动,自己给陆竹喧第一个热吻的情形立刻涌上心头,他忘情地凝视着陆竹喧,眼睛里面储满了爱意,贮满了深情,浓烈得将陆竹喧的眼睛牢牢吸住了,移都移不开,陆竹喧也不想移开,还以深情对视。

林溪枫的性感嘴唇和陆竹喧的樱桃小口慢慢地、慢慢地凑在了一起,两张脸颊相互交错着,两个嘴唇相互咬啮着,两条舌头相互吞吐着,在终南山巅的大石之旁,竹林之侧,忘记了草木山川,忘记了日月星河。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两人正在忘情热吻,附近传来的念佛声惊动了他们,两人急忙松手分开,扭头观看。

只见一个十七八岁尚显稚嫩的小沙弥,瓜子脸,细眯眼,额头有两道和年龄不符的天生皱纹,身穿黄色僧袍,裸露右肩,左肩上扛了一袋东西,正站在登上山巅的小道上嗔怒地看着他们。

当这个小沙弥看到漂亮英俊的两张面孔,尤其是发现陆竹喧清丽绝伦的面容正略带笑意地注视着自己时,长满青春痘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惊慌的表情,急忙地低下了头,又呼“罪过”。

林、陆二人看到小沙弥可爱滑稽的样子,不由相视一笑。陆竹喧更是起了戏耍他的心思,摆手招呼小沙弥道:“这位出家人,请你借一步说话。”

小沙弥听到对面漂亮女子开口喊自己,低垂了眉毛,眼睛抬也不抬地走近了几步,温颜责备道:“清天白日,在朗朗终南山圣地,两位施主请注意自己的言行。”

林溪枫听了小沙弥认真的语气,心中暗暗感到好笑。

陆竹喧也忍住笑,开口问道:“这位高僧,我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可不可以?”

小沙弥继续低垂着眼睑,说道:“请教倒是不敢,高僧更是谈不上。施主如果有话,只管发问,小僧能答则答,答不出,我再回寺请教师父。”

林溪枫、陆竹喧听这个小沙弥说话实在,没有机心,更感到又憨又可爱,陆竹喧于是问道:“有句偈语名叫‘色即是空’,我不知何意,还请小师父多所指教。”

小沙弥抬起头,一双细眯眼睛快速而飘忽地看了一眼陆竹喧,又快捷无比地将眼睑低垂下来,他已经被陆竹喧的美貌震撼了,急忙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收摄心神,半晌方答道:“既然施主见问,小僧斗胆回答,如若不对,请勿见笑。”

陆竹喧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故意矜持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