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榆木疙瘩
类别:
其他
作者:
中岳樵字数:4129更新时间:22/07/30 20:00:00
被王小鹏怒吼了一顿,林溪枫心情坏到了极致,一语不发地和陆竹喧回到宾馆,想着要不要告诉王根生今天的事,但还是否定了这个念头,如果被王根生知道了今天的事,估计王小鹏以后连家也回不去了。
是的,他已经是个成人,路该如何走,已经不是他林溪枫能够控制的。想到许广兰慈眉善目的模样,再想到王小鹏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对自己发出竭斯底里的吼叫,谁该负这个责任啊!他鼻子一酸,两行泪水不觉涌了出来。
他到洗澡间洗了个澡,拿出一本书,光着膀子,半靠在床上看书,平静烦乱郁闷的心情。
才看了几分钟,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股清幽的香味儿就飘了进来,一看,是陆竹喧。
但见她身穿淡黄色半透明纱裙,没带乳罩,隐约可见丰腴诱人的玉 乳在胸前微微颤动,头发披散在肩上,仍然湿漉漉的,进来就说:“房间的电吹风坏了,到你房间用一下。”
林溪枫看她进入洗澡间侍弄起头发来,回到床边,继续躺在床上看书。
陆竹喧把头发吹干了,从洗澡间出来,坐到了林溪枫身边,这情景在山上太经常了,林溪枫也没有在意。
林溪枫随口问今天的实景演出感觉怎么样。
陆竹喧不答,双目炯炯地凝视着林溪枫,半晌不语。
林溪枫忙定睛仔细观察,见陆竹喧眼神中带着些幽怨,冒出一句话来:“难道你真是个榆木疙瘩?”
林溪枫忙从床上起来,从背后一把将陆竹喧搂在怀中,笑道:“怎么了,我的美人?我们可是刚从终南山洗礼回来,还没有到家呢!”
“你,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陆竹喧回过头来,目光似娇似怜、似嗔似怨地看着林溪枫。
林溪枫附身凑过去,亲了亲陆竹喧的脸蛋,诧异地问道:“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说这话?咱们相处了这么长,我的心你难道不知道?”
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故意嬉皮笑脸地接着道:“在这里爱的人只有你。”
陆竹喧靠在林溪枫怀中,头也不回地道:“我们俩的感情你不说出来我也知道的,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相识以来,一直情投意合,相敬如宾,连脸都没有红过。但是……,但是,爱情真的是这样崇高、这样纯洁无瑕的吗?崇高得我都不敢相信自己。”
“相敬如宾不好吗?爱情就是很崇高,很纯洁无瑕的呀!爱情不在于整日里卿卿我我,形影不离,而在于耐得住柴米油盐的平淡、向往着白头相携的厮守。不是吗?”
“但相敬如宾久了,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人怀疑生活在虚幻的太空中,没有人间烟火味儿。”
“难道撕破脸皮天天吵架就好?”林溪枫逗她。
“人家说相敬如宾不一定好,也没有说要天天吵架呀,你怎能非此即彼?”
“那要怎样才好?”
“怎样才好?我感觉……”陆竹喧回过头来,用嘴轻轻地舔着林溪枫健壮结实的肩膀,犹豫了半晌,终于红着脸说了出来,“我们出来两个月,你连我的胸脯都没有贴身摸过,还说喜欢我。真喜欢我,你这样对我,不怕暴殄天物,情况有变,悔之不及吗?” 说完话之后,她也不顾害羞,怔怔地拿眼看着林溪枫。
“宝贝,就为这事?”
林溪枫嘴角露出灿烂的笑意,用手来回抚弄着陆竹喧绵软生辉的玉臂,安慰道:“亲爱的,我们的日子还长,你急什么呢?爱情的味道要一天更比一天浓才对,哪能才认识几天就把对方什么都得到呢?”
说完,他又用手刮陆竹喧的鼻子道:“自己夸自己是天物,羞也不羞?”
“大道难循,世事多变,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陆竹喧不理林溪枫的逗弄,一边说,一边突然滴下泪来,“我怕……”
“怕什么?”见陆竹喧掉了泪,林溪枫忙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神色庄重,诚恳而信誓旦旦地说,“你应该知道,这辈子我是非你不娶的。”并拿出纸巾来,帮陆竹喧揩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会有一种担忧,有一种不安全感,一出山之后,这种不安全感更加强烈了。”陆竹喧回身用胳膊搂紧林溪枫,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啜泣起来,更加显得小鸟依人。
“别哭,别哭。乖!”林溪枫劝了好一阵,陆竹喧情绪才稳定下来。
“为什么有不安全感?”林溪枫问,“我保护不了你?”
陆竹喧摇了摇头:“你身体这么强壮,一身好功夫,怎会保护不了我?”
“那是因为我不懂风情?”
陆竹喧又摇了摇头,但随即又被这个问题逗笑了:“你真有自知之明。有时候吧,你才华横溢,显得风流倜傥。但更多的时候,你像个古代的君子,和你在一起,我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女人的心,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真是一点都不错。”
林溪枫叹了一声,用深情的眼神看着陆竹喧道:“你刚才说我没有用手摸过你的胸脯,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怕亵渎我吗?我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也许是吧,但更重要的是,我想,我爱的是你的人,是你的心,我更喜欢传统的爱,高尚的爱,‘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两个人的身体融在一起,是一个自然的过程,双方父母同意,家庭接受,天时地利人和都有,顺理成章多好。
如果和你认识不长,就迫不及待地摸你的敏感部位,甚至想占有你,那么必然爱你的身胜过爱你的心,碰到其他漂亮女人时,这种动物**肯定还会滋生,怎么能确保我和这个漂亮女人没有婚外恋呢?”
陆竹喧一时词穷,半晌才恨恨地道:“按照你这样一说,我倒是一个放荡的女人了?”
林溪枫双手扶住陆竹喧的双肩,把她推得离开自己的怀抱,俯下身子,把嘴凑到陆竹喧的胸部,轻轻地闻了闻,做出垂涎欲滴的样子道:“好香,好让人**!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陆竹喧生气地一把推开道:“那就是说你承认我是一个坏女人了?”
她气呼呼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林溪枫连忙跟着站起身来,一把搂住陆竹喧,把她的身子扳回来,一用力就将她抱离地面,脸贴着脸,柔声安慰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要是一个坏女人,我还会和你好?长相固然重要,但我更看重心灵美。你还不是一样?我知道你的不安全感来自哪里, 你担心那个王小川,他家有钱有势,你怕他威胁你父母亲。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们两个真心相爱,这些问题和困难终究会逐步克服的,有什么好怕的?”
见陆竹喧听得认真,脸上有赞同的神色,他把陆竹喧放在地上,换了轻松搞怪的表情道:“只要女王有令,微臣焉敢不从?我这就伸手来摸……”,说着,他笑嘻嘻地将手从陆竹喧的领口伸了进去,去触摸陆竹喧白嫩滑腻、如脂如玉的胸脯。
陆竹喧一把将他的手拽出来道:“我今天已经没有兴致了!”转身就走。
林溪枫抢上前去,又从后边将她一把搂住,道:“怎么,真生气了?”
陆竹喧仍然没有好气地道:“我成全你,像你以前对我说的那样,在对待性的问题上,做第一类人。我呢,只能做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类人。”
林溪枫知道陆竹喧一时抹不开脸来,伸手就挠她的胳肢窝,道:“女王陛下还在生奴才的气呀?”用力一挠,陆竹喧忍俊不禁,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天乌云立刻就飘散开来。
两个人又温柔缠绵地亲吻抚摸了一会,陆竹喧才依依不舍地回房
休息。
经此一役,她的内心对林溪枫言行一致的品行更加敬重。
事后想想,林溪枫关于爱一个人身体和心灵的解释,还真有几分道理呢!
第二天,两人乘车回到了北龙市,生活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林溪枫将陆竹喧送到鑫德御府小区别墅前,看着陆竹喧的身影进入院中,才转身离开。
一回到家,见到父母亲,陆竹喧早已准备好他们可能发动的战争,她有一百个反驳的理由,竟然敢到公安局报警,要求处理林溪枫,真是太过分了。要不是父母在短信中道了歉,自己原谅了他们,这次回来直接就去华北大学,连家都不想回了。
母亲辛晓彤先痴痴地看了她一会,见她一切都好好的,甚至比原来更加精神,才放下心来,对她好一顿唠叨,责怪她不该在外面呆这么长时间。
她本想撒个娇儿,见父亲陆开生也阴沉着脸,埋怨地望着她,干脆撒娇的举动也免了,只是静静地听着。
只到见父母亲气消了,她拿出给母亲买的桃木梳,给父亲买的玉抓挠,一一递给他们,慢慢地才见到他们脸上露出笑意。
中午吃饭的时候,母亲告诉她一个令她吃惊的消息,姨姥爷关山阔因裸官问题被省委免去副市长职务,她父亲本来要提银湾区区委常委、区政府副区长的,因为关山阔被免,无人支持,估计也要泡汤了。
陆竹喧的心情一下子冰凉起来,受到父母批评,她浑没有当回事,在外面疯了这么长时间,是该被批评,但是母亲告诉她的事情却切切实实关系家庭兴衰,甚至她未来的命运,怎能无动于衷?
更让陆竹喧烦忧的是,母亲告诉她,在去终南山的日子里,王小川曾经数次登门到家中看望他们,并且暗中告诉父亲陆开生,有人向北龙市纪委写信控告陆开生,反映他有收受贿赂,违规经营古玩店等问题,幸亏被王小川父亲王德荃想办法给压下来了,王小川叫父亲陆开生不要担心等。
陆竹喧听了,知道王小川在以此要挟父亲,心中暗骂此人卑鄙。但她知道,家中让大伯陆信生经营着一处古玩店,却是事实,不知别人怎么会知道是父亲投资的。
她看着父亲脸上阴郁的表情,知道父亲对举报问题内心发虚、胆气不足、腰板不硬。
陆竹喧自从随父母亲迁到北龙市之后,生活条件比在老家时好的太多,随着父亲从教师转为政府工作人员,尤其是当了街道办主任之后,家里的生活条件和原来相比更是天壤之别。但陆竹喧一心读书,考上大学后主要住在学校里,回家后有人来找父亲办事,见来人随身拎些东西,她一般都进入卧室忙自己的,不去理会这些闲事。
父母亲很少和她讲工作中的事情,她也不知道父亲是否廉洁,她也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因为自小都是父母亲在教育她,叮嘱她要清清白白做人,认认真真做事,她又怎么会反过来替父亲担心,考虑父亲工作上的事呢?又怎么会想到父亲会否是个贪官呢?
只是有时候看着家庭的变化之大,她又莫名其妙地有一种隐忧,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现在再回想父亲当官以来家庭中的种种变化,她不由得对父亲是否廉洁自律持有大大的问号。父亲的官风如何,直接影响着她对待王小川的态度,这可不是小事。
在母亲讲述王小川造访的时候,父亲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更加重了陆竹喧的心理压力。她仔细看父亲,发现才两个月不见,父亲明显老了,鬓上有了白发,额头有了皱纹,脸色也变得晦暗,不由得心疼起父亲来。
她振奋起精神,劝父亲不要考虑提拔的事情,不提拔就不提拔,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山望着那山高,人做多大的官才满足?只要多做有利于老百姓的事,自己心安理得,良心上过得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