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重重难题

10月9日，江虹感冒痊愈。

经过四天，正是应了那句古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的身体状态好了不少，挨的处分也看淡了，但是精神状态仍然不佳。

他很感激邝霞，但也依旧烦恼。自斯雨兰入狱以后，这个女孩不顾一切，开始深度介入他的生活。江虹难以抗拒，因为不想激化矛盾，她的身后是母亲和师傅吴方。

吴方一早就回来了，同时带回商川、巴仔。

这次突击反扒行动十分成功。10月6日开始搞到今天，短短四天时间，他带商川、巴仔连续上了辰州至苏州的k298/295次红皮列车，配合列车乘警严厉打击盗窃旅财犯罪活动。连续三个不眠之夜，商川、巴仔潜伏硬座车厢，先后抓获5名扒嫌，涉及两个车盗团伙。一时震动如山，其他扒嫌望风而逃，不敢上车。

那边，猛药见了成效，吴方的脸由阴转晴。这边，他包保的辰贵高铁四个警组毫无动静，打拐行动碌碌无为，尤其最器重的江虹警组令他非常失望。江虹心情颓废，跑太平车，夏冰冰的急躁冒进差点制造一起错案，吴方心里再度蒙上一层阴影。

有鉴于此，他留下了商川巴仔继续上苏州车反扒，配合列车乘警守住阵地，巩固战果。自己回头驰援打拐行动，力争零的突破。但他明白，自己当初明显估计不足，打拐远比他想象的困难的多。

接到师傅电话，下午四点，江虹赶到辰州铁路乘警支队。走进吴方的办公室一看，夏冰冰早到了，还有辰贵2组的乘警长杨川。

杨川三十出头，身材高瘦，面目严峻，很有一副警察气派。

吴方昨晚熬夜，今早下车回家睡了一觉，下午赶来上班。他去公安处开了一个会，回到乘警支队坐下不久，江虹就进来了。

虽然上午睡了一觉，他的眼里仍有一些血丝，说话嘶哑：“黑子，坐吧！”

江虹坐下，夏冰冰给他端来一杯茶。

吴方揉揉眼睛：“我这几天上车反扒，没顾的上你们，只听值班室的汇报，目前情况不太乐观。今天1组和4组在外面，你们两个警组在家休班，我们抓紧时间开个小会，议议这趟列车开行后的治安状况。杨川，你先说吧！”

“我的车班总体情况不错，列车治安稳定，客流高低起伏，短途客多，处于国庆长假期间也很正常。我和添乘干部袁队只处理过一起旅客违规吸烟，一个老头烟瘾犯了，躲进卫生间里抽烟，以为没事，结果引发火灾自动报警，老头交给前方武山车站派出所处理了。至于打拐行动，我们在列车上一直都很关注，至今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吴支，这个事情难度很大，尤其秦梅团伙，没有发现上我的车。”

“嗯！”吴方点了点头：“黑子，你说说吧！”

“我同意杨川警长的意见。这趟新的高铁列车已经运行了一个国庆小长假，我们警组重点抓了三项工作：一是维护列车治安秩序，包括旅客乘降以及安检，没有发生问题；二是抓好列车消防检查，杜绝火灾隐患，督促车班做好各项工作；三是按照支队部署开展打拐行动，在旅客中查找此类违法犯罪嫌疑人员，包括秦梅团伙成员，也是没有收获。在打拐的问题上，我的感觉难度确实很大，这一犯罪活动表现形式比较特别。”

“说细一点。”吴方很感兴趣。

“拐卖人口犯罪过程分为三个阶段，拐骗、转移、卖出。多数情况，我们铁路警察只能盯住转移这个阶段，前后两个阶段无法把握。尤其拐骗阶段，只能通过警情通报了解情况，这不全面。我们目前只掌握了秦梅团伙少量犯罪材料，他们已经上了公安部通缉令，肯定加大隐藏力度，甚至暂时停止犯罪，逃避公安机关追捕。我们这个专项行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截止今天已经过去三分之一，剩下的时间里想要有所突破困难很多。”

“是啊！”吴方感叹一声：“我也知道困难很大，任务艰巨，挑战更为严峻，没有料到难上加难。这是一个长期斗争，不能单单依靠一个月的专项行动解决问题。”

“专项行动也是有必要的。”夏冰冰说：“我们集中力量打击一段时间，杀杀犯罪分子锐气，这不好吗？”

“冰冰，你这次的洋相是出大了。”吴方毫不客气。

“吴支，我知错了。”

“还是那句老话，长期打击和专项行动相结合，缺一不可。长期是一贯的，短期是必须的，我们今天重点研究短期该怎么打？”

“吴支，没有线索，那就只能等待线索出来。”杨川回答。

“杨川，我们可以尝试寻找线索。”江虹说道。

“上哪寻找？冰冰就是想找线索，差点冤枉一个无辜旅客。我们原来想从秦梅团伙入手，但是市公安局也没一点线索，我们不是办案单位，手上只有一张公开的通缉令。所以，我们这个打拐专项行动有点一厢情愿。”

“警长。”夏冰冰说：“我是一时心急，差点犯了错误，但不等于就要放弃。”

“我没说要放弃，因为没有线索，我们就只能慢慢来。你才干几天警察啊！你懂什么？”

“你不要小瞧人，我以后比你强。”

“哟呵！走着瞧吧！”

“杨川，好好说话。”吴方不高兴了。

“吴支，如果是抓扒嫌，或者整治围车叫卖，哪怕抓票贩子，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实效。抓人贩子？嘿嘿！难啊！哪有那么多的人贩子抓？”

“那是你抓不到。”夏冰冰一瞪眼。

“你抓得到？差点抓个假的。”

“你们两个不要怼了，黑子，你有什么新的想法？”吴方挠了挠头。

“这个……”江虹也在挠头。

“说吧！师兄，我知道你有想法的。”

“我说错了，你们不要骂我。”

“不是我消极啊！江虹，你要有好办法，有好线索，我们求之不得。”杨川非常期待。

“这个打拐行动，来自云娜失踪案的启发，但是这个案件不归我们管辖，我们也没有云娜的任何消息。倒是市公安局通缉的秦梅贩卖人口案，这个团伙就在辰州地区活动，跟贵州有来往，他们可能通过铁路非法转移人口，什么时候上我们的列车就是一个时间问题，应当严查。说来说去只有一点，没有线索，我们就要想方设法寻找线索，至于怎么寻找？从哪下手？车上还是车下，我也还在思考？”

“师兄，你昨天不是说想找云冬河吗？可惜他们去广东了。”

“他们去广东了？”吴方惊问。

“是的，昨天我在车上遇到他的一个老乡。”

“我们想法很多。”吴方态度坚决：“但是没有一点头绪，也就没有战果。当务之急，我们需要沉下心来，好好思考下一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