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酒后戏真言

入夜，站前大街再次变的绚丽缤纷，繁华如梦……

辰州的夜是如此的美丽，它融化在暖冬的凉风里，令人心旷神怡，特别舒适。正是如此，才有很多晚游的人流连忘返，街上行人如织，摩肩接踵。

夜空之中，最亮的除了满天的繁星，还有一弯皎洁明月。

站前大街旁边，蓝燕ktv一楼音乐餐厅食客满满，座无虚席。音乐池里，一位中年男子西装革履，端正坐着，正在弹奏德沃夏克的钢琴曲《新世界》，他的双臂起伏，指尖跳动，如痴如醉……

西侧一角，屏风里面，高阳正在宴请江虹一家吃饭，包括苏琳、邝霞和斯雨兰，邱宁、池倩、梦琪和阮玉娴作陪，楚蕾服务。这顿晚饭吃了足足一个小时，大家畅所欲言，热热闹闹。苏琳心满意足，江虹不亢不卑，斯雨兰很文静，梦琪异常活跃，邱宁他们比较矜持，高阳和邝霞有点喝醉了。

邝霞平时滴酒不沾，今晚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喝起了鸡尾酒，这是范晋调的。江虹明白邝霞心里郁闷，试图借酒浇愁。他和母亲劝了两次，邝霞执意要喝，加上高阳起哄，他就算了。他没看见巴仔，果然是请假了，师傅妙计解了他的难题。

八点多钟，他们终于结束晚餐，上楼来到10号ktv包厢，大家围着茶几在沙发上坐下。楚蕾给他们泡好茶，上了一些点心，然后退到门外去了。

“高总，我该去上班了。”斯雨兰拿上了琵琶，准备上楼化妆，换演出服。

“去吧！”高阳确实醉了，满嘴酒气，无力地摆摆手。

“江虹，你等我吗？”

“嗯！”江虹点头，他没喝什么酒，头脑清醒。

“阿姨，邝霞，那我走了。各位，你们慢聊。”斯雨兰出去了。

“雨兰，我…我想跟你一起…一起……”邝霞的酒精发作了，人迷迷糊糊的，说话口齿不清。她满脸通红的靠着江虹，有气无力，江虹则搂着她的腰。

“车长，多喝点茶，醒酒。”邱宁建议。

“邱宁。”池倩看着邱宁，不敢相信：“你喝了一瓶的白酒，居然没倒？”

“你觉得他会倒？你等着吧！”阮玉娴笑了笑。

“高阳，我看你还是回家睡觉吧！”苏琳看高阳也迷迷糊糊。

“伯母，我不回家，看见桂娟就烦。除了围我唠叨，没有一句好听的话，是个男人都受不了。”高阳虽然醉了，说话嘴不利索，但还算是比较连贯。

“高阳，此言差矣！桂娟是你自己娶进门的，我们都很高兴。人家原来也是舞蹈演员，不比你差。去年又给你生了个儿子，劳苦功高，你可要善待她。”苏琳瞟了梦琪一眼，目光冷淡。梦琪正专注的看她，赶紧躲闪，表情尴尬。江虹发现一个现象，母亲从来不跟梦琪说话，梦琪跟她说话她不搭理，说明母亲很不喜欢梦琪，猜测是高阳的小蜜，痛恨高阳屡教不改，她就只能选择跟她保持距离。

“伯母，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她跟着我吃穿不愁，还想干啥？我对她不错了，女人不能摘了月亮又想太阳，没个度数。我知道她，舞蹈学院毕业，我不是有俩钱，她会嫁给我这个落榜生？豪宅豪车豪华生活全都有了，她又想其它的名堂。我跟你说，她只能二选一，两全其美的事都在梦里，邝霞，你说是吧？”

“高阳，胡说什么？”苏琳不高兴了。

“酒壮人但，我就啰嗦啰嗦。伯母，你知道吗？我现在是无家可归之人，只能天天窝在这里，你别看我外表风光无限，其实我很孤独。”

“老板，有我陪着你啊！”梦琪挨着高阳坐着。

“你？”高阳眼睛通红瞪着梦琪：“我现在看不清你们，我的老婆就是图我钱财才嫁给我，你们都是图我给的高薪才跟着我。梦琪，你是一个歌女，你敢对着洪亮丽丽颐指气使，全店的人都让着你，你有什么？还不是因为我。”

“高总，你喝多了。”池倩赶紧插话圆场。

“我后悔呀！”高阳毫无顾忌，一吐为快：“我发财太早了，三十不到，身边的人我看不清，包括我娶老婆。我有时想，人这辈子不可能走顺路，我的商界朋友有破产的，都是树倒猢狲散哪！我是不倒翁吗？哪天蓝燕倒了，我破产了，我就看清人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只有我的父母、伯母、黑子他们继续留在我的身边，你们？哼！我想多了。”

“高总。”阮玉娴也坐不住了：“你别说了。邱宁，池倩，你们送他回家休息。”

“好的。”邱宁起身走到高阳面前。

“邱宁，让我把话说完，否则我开除你。玉娴，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可我要说，不管怎样，这次我们去了云南，你们立下汗马功劳，尤其是在缅甸……”

“高总。”邱宁闻听脸色突变：“你真的喝多了，胡言乱语。池倩，你去开车，我背他到门口。”

“好。”池倩走了。

“我刚说到哪了？我……”高阳拒绝邱宁背他。

“高总，你别说了，我们送你回家。”邱宁不顾一切拉起高阳，背起了他走向门口。

“黑子。”高阳不停挣扎，竟然哭喊：“我的兄弟，我是被钱害了，我陷的太深了！哪天我落难了，你一定要救我，救我！我告诉你，我不想干，可我不得不干，我要不干就是死路一条，全家都活不成。呜……”

“高阳。”江虹眼圈红了，不知说什么好，知道这是高阳的心里话。

“老板。”看着高阳被邱宁硬生生的背走了，梦琪双手捂脸在沙发上哭了，阮玉娴拿上了自己的包急匆匆跟出去。

“虹儿，高阳是怎么了？说些什么乱七八糟？”苏琳看着儿子，一脸疑惑。她不知道高阳已经深陷毒窝，无力自拔。在她眼里，高阳还是一个成功人士，光彩照人，今晚是喝多了。

“老妈，邝霞都睡着了。”江虹发现邝霞没声音了，她软绵绵的靠在自己的身上，闭着眼睛，呼吸很粗。

“我先带她回去，今晚就跟我睡。”苏琳急了，她站起来拿上邝霞的包。

“来吧！邝霞，回家睡觉。”江虹一把抱起邝霞。

“黑哥，我不回家。”邝霞微微挣开眼睛，嘟哝一句，又闭上了。

“梦琪。”江虹劝哭哭啼啼的梦琪：“不要哭了，我先下去。唉！好好一个聚餐，怎么变成这样？”

“嗯！”梦琪使劲点了点头，不停抹泪。

“老妈，我们走吧！”江虹抱着醉醺醺的邝霞下楼，母亲跟在他的身后。他们到了门口，高阳的车已经走了，刚好遇到了阮玉娴，她准备开车回天景丽园的家，她说可以捎带苏琳邝霞。

“黑哥，我回自己宿舍。”到了外面凉风一吹，邝霞的酒醒了一半。

“好吧！回去睡觉，我给肖珊打个电话。”江虹急急送走她们，然后拨通肖珊手机，因为她跟邝霞住在一起。江虹交待她晚上注意看着点邝霞，有事就打电话，肖珊满口答应。

“黑sir，霞姐走了？”突然，巴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走了。”

“那我进去上班。”

“去吧！”看着巴仔走进蓝燕，江虹也准备进去了。他看了看远处，夜幕之下，灯火阑珊，一辆黑色轿车始终停在50米外的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