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都市偶遇

“盒饭，五元的豆腐白菜米饭，10元的鸡丁莲藕米饭外加蛋花番茄汤，啤酒两元。”过道餐车的吆喝声，彰示已近中午吃饭时间。

秦志高接连两次都挑起两件不愉快的事，心里歉疚，他知道胖子喜欢吃鸡丁莲藕米饭，便要了两份、两瓶啤酒。胖子宋远方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哈哈一笑，“鸡丁莲藕，我的最爱，出门在外吃好喝好不想家。”

两人对着啤酒吹，其实胖子宋远方早就没有了家，爷爷死后房子卖了，当了学费，高中下半年他大都在秦志高家里混吃混喝。

车厢里空气沉闷，许多人用完午餐已经开始打瞌睡了，两人一口啤酒、一口菜、一口米饭，慢慢吃，慢慢闲扯那些到省外上大学的同学，扯着扯着也开始昏昏入睡过去。

过道里缓缓走过一个女孩，脚步轻灵，他是要到两节车厢接头地方打开水，走过秦志高座位的地方停止脚步。偷偷看了一眼仰靠在座椅上，仿若一尊刻化的俊美雕像，女孩脸红了，低头忙走过，打完水并没有急着回到座位，而是站在车厢门口透过玻璃窗望向广袤的田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人生真正的‘’苦不堪言‘’是梦与现实太遥远。一步错，步步错，有时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想着想着。鼻子一酸，几滴晶莹的眼泪滚落在洁白的脸颊上。突然，一个挺拔的身材站在她面前，原来秦志高因午饭鸡丁莲藕太咸，口干舌燥，也来车厢处打开水，一到这里，正见女孩伤心流泪，便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你。”“没.....没什么……，”女孩慌乱中忙用手擦拭去脸上的泪渍，低头从他身边走过。

“哎，要是火车票丢了，钱包丢了，或什么……，我可以帮你，我身上带了些钱。要是想家，到学校过一段时间同学都熟悉了就好了。”秦志高低头在她耳边安慰，“别难过，好吗？”。

女孩脚步停下来，冷冷看着他，“你是不是对女孩子都这么好心。”

“哎，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我是华工的新生。”秦志高忙证明自己是新大学生，不是社会上的痞子，“我是看你伤心，才这么问候，你介意，就当我没说。”说完朝边上让了让身子，示意女孩可以走了。

“华工大，很了不起吗？”女孩却偏偏不走了，冷哼了一声道：“感情上的难处，你也能帮忙吗？”

“对不起，我不是心理医生，那你继续，我先回座位去了。”秦志高也顾不上打水，连忙就撤。

这下可好，女孩望着他仓皇脱逃的背影，抿嘴一笑，乐了。

秦志高拿着空杯子回来，胖子也被菜太咸给渴醒了，朦胧双眼道：“怎么，没开水了。”

“不是，那儿人多，等一会儿再去打。”秦志高支支吾吾的很不自然。

“人多，就不打了，那一会儿人都醒了，人更多。”胖子伸了个懒腰从秦志高手里拿过杯子，秦志高扭头看胖子，谁知一下子就看见那女孩也往回走，正凝视着自己，他连忙回正，心里一阵子不踏实，没贼心，却跟偷了人似的，男女有别，不认识的女性更不能搭言，不要与陌生人说话，秦志高有些后悔自己的善意。

谁知胖子眼尖，看到了这一幕，望着两个人笑笑，女孩子白了他一眼，回自己座位去了。胖子还是了呵呵呵的，仿佛女孩子给他抛了个眉眼。

秦志高心里只怪自己多事，有时好心真被狗咬，下回再遇上这事，趁早闭目不视。

胖子打水回来，秦志高还在懊恼，刚才那女生对你有意思，一直盯着你看，你可得学唐僧把女色这一块儿都交给八戒我处理，你不能动心，女儿国国王还等着你结秦晋之好，你看老金家三个女儿。老秦家两儿一女，你弟比她们都小，恐怕非你难圆此梦。”

秦志高一听胖子在那胡扯大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女儿国国王不也没留住唐僧吗？你知道唐僧离开女儿国对女儿国国王说的啥不？”

“说的啥？”胖子抑不住好奇心，“你可别瞎编，四大名著，不容玷污。”

“唐僧说‘你我都为修行人，你修的是一国之福，我修的是解大千国的万民之苦，若你我结为夫妻，女儿国认为你一心为己是真，为国是假，若体现你为国是真，与别的女人共享御弟哥哥，那又何来真情，所以一走了之是上策，等我取经回到大唐，派男丁来联姻，你我非凡人自当受非凡之苦。‘’后来，女儿国消失，女儿国国王孤念一生，化仙飞升。”

“瞎扯，西游记可没这桥段，你想表明什么？”胖子蔑斜着狭长细眼审视。

“同学，取经还在路上，莫要想入非非。”宋志高拍了拍胖子肩膀，接过茶杯边饮边欣赏窗外风和日丽城郊风景，那两个襄阳上车的同学也醒来，呵呵一笑，胖子宋远方气得一拍脑门，“早知道你挖坑，我还是往里跳。可是大学里是谈情说爱的最好时候，多少佳偶都是在大学里落地的，同学同爱吗？”

没人理他，胖子无趣，又开始啃食他哥给他带的核桃和甜枣。

车厢里开始播放着轻音乐，悠扬回旋，火车看来要到达目的地了，车窗外已经可以看见长江大桥的身影，还有那龟蛇二山以及四大名楼的黄鹤楼。

“旅客同志们，火车马上就要到达终点站武昌火车站，请携带好行李，旅途愉快，感谢乘坐本次列车。”女列车员甜美清脆的声音飘荡在车厢上空。

过道人群拥挤起来，胖子伸个懒腰，低声道：“操，这么快，就到了，我第一次坐火车还没坐够呢！”

秦志高已起身从货架上拿行李箱，见状嘲笑道：“你不是要在大学里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吗？还不赶紧，晚了，就待一边凉快去。”

胖子扭着肥腰站起来，呵呵一笑，“那可不一定，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起个大早赶个晚集，顺其自然的好。”

两人一下火车，襄阳上车那女孩已走在前面，秦志高怕那女孩又找刺，忙举着吉他长包，一矮身，从另外一个站口下去出车站。女孩转身寻找时已不见他们踪影，这个懵懂年龄，秦志高还不懂“爱上你就折服你到不舍。”的进行曲。

胖子带的东西更多，本来也没家了，全部家当都装上了，秦母王彩云说秦家就是他的家，不用带夏天衣服，他大嘴一咧，夏天衣服也不多，又薄又轻，一起带上，想回来就和志高一起回来。

一出检票口，胖子就累得满头大汗，嚷着中午那厨师估计被丈母娘骂了，气没地方出，把盐当成糖给放了，渴死了。

秦志高只好让胖子在广场边上休息等校车来接，自己快步跑向广场另一边的商店去买水。、

一进门口，只见一个背着带有拉链的青帆布包细挑个长发披肩的女孩，正聚精会神注目柜台上摆放的小饰品，旁边还有两个男的在买东西，不时与商店老板嚷嚷，要看这看那，由于秦志高从后面进去，一眼便看出问题的锁在，女孩后面一男子已拉开女孩挂包拉链，用手指夹出一个花布钱包来，秦志高一看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偷东西，想都没想，一把抓住那男子的手腕，男子刚想反抗，秦志高反手一拧，那男子痛的嗷嗷直叫，钱包已到他的手里，女孩听见后面声响，扭头一看全明白过来了，惊叫一声，秦志高把钱包递给女孩装好了，小偷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强龙不压地头蛇，秦志高不想惹事，就放开他的手，小偷恶狠狠的盯着他，另外两个男的也不嚷嚷买这买那了，一起朝秦志高围了过来，一脸清秀的女孩脸色吓得惨白，秦志高示意她先走，店老板也‘哎，哎’的对那三人喊，制止他们行凶。

三个人中一个刀疤脸的人从兜里拔出一把弹簧刀，弹开向店老板一指，“闭嘴，否则连你一起捅。”

女孩已挪不动脚步，秦志高见情况紧急，一把拉住她胳膊推向门外，顺手把门给反锁上了。他这一阵势，把三个小偷惊得一愣，店老板缩在柜台里不敢探头。

清丽女孩吓得花容失色，边跑边喊：“打架了，打架了，救人啊！”广场的太阳还很毒，没有人闲逛，两个巡警也因站台发生纠纷赶了过去。

胖子正口渴埋怨秦志高太磨叽，望眼欲穿，忽见女孩从秦志高进去的商店里跑出来，感觉不妙，忙让身旁刚唠嗑的一戴眼镜文静同校男生看一下行李，便拧腰一纵，跑了过去，那戴眼镜男生也想去可又担心行李，这时，又有两个见义勇为的男生随后奔去，女孩子不放心秦志高也跟了过去。

这时，商店门已打开，前面一男子腿一瘸一拐，中间男子左手托着右臂，右臂估计是脱臼了，垂下不能动，最后面那男子两只眼睛肿得老高，乌青一片，跟熊猫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