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同船合命

类别:其他 作者:三无战神字数:3024更新时间:22/07/31 18:50:13
高县令发泄完怨气,心情稍轻松了些。回到盛唐县后,他即开始其日常的巡视与审案活动。

可他没料到,自己在武成玩失踪的结果,弄出了很多烦心事。首先他在那端期间为活动需要,打着武成县令的旗号,开了不少“白条”。本想等办完事后回武成县府再把这些公务支出由主簿处理。谁料到,他连武成县县衙都没进,就被“吏部”撤回原处,继续担任他的盛唐县县令。

麻烦就在这里。那些给高县令提供方便的债主,见高县令突然消失,就带着其所打的“白条”到县衙报案。

县尉看了这些白条后明确地说明这不属诈骗案,这些“白条”确实是当时的县令开的有效欠条。至于如何兑现,由现任县令决定。

结果呢?债主拿着欠条找郑明杰要钱。郑明杰呢?他看后说这些条子他们县县令的公务无关,纯粹是盛唐县县令的私人行为,他不管这事。

债主怒了,立即到金华府告武成县衙,婺州刺史这才知道自己的下边的县里竟出现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用假调令换过两任县令。

这还了得?

刺史一纸密信飞到江南道按察使司马聪手中,他左看看,右瞧瞧地琢磨了婺州刺史的信许久,不知什么办才好。

司马聪犯难了。

别看他是一道之长,是个三品官,可其职务,表面上相当于今天的省一级,实际上只是一种检察监督之类的职务,非行政类管理权。

诸位可能觉得,象这类案件,只要去查办就行,或上奏到朝庭、吏部。让吏部严查就行。

问题是,如这样做,结果会是怎样?自己所管理的道里出现如此欺上瞒下的、伪造皇帝圣旨的案件,他能轻松么?这可是一件丢脑袋的事儿。

“这个郑县令真是麻烦的主儿,什么事非要弄大不可。”司马聪收到婺州刺史的密信后并没立即回复,而是发急信把刺史叫到道府,与其讨论如何处理此事。

“这可是严重的造假事件,应立即上报。”州刺史激动地说。

“你傻呀?”司马聪摇摇头:“这类事,你只去查办就行了,不要上报,不然上边一发现,就派大批吏部官员来查办。到时你也获失察之罪,被罢官。难道你想回家种地么?”

司马聪知道眼前的这位是通过科举中举并遇上好运平步青云的乡间放年娃。虽当起了相当于今天的高官的大官儿(道一级非行政部门,所以州一级才是有实权的,相当于今天的省一级部门),却一点也不懂官场门道。

“是嘛。”刺史顿时一惊,刚才的激情早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我们什么处理这事才好呢?”

好险哪。要不是这位道按察使提醒,自己冒冒失失地再向上写信的话,岂不撞上御史台与推事院的枪尖上?

“你去找涉事的武成县与盛唐县,好好与郑县令与高县令谈,说明要害,让他们尽快处理好债主上告的事。否则对他们二人谁都没好处。”

“行,我一定照办。”刺史这才明白官场的套路太多,凭一时冲动去干,风险太大。

“还有,你也想办法把那些假调令取出来,销毁掉,不要留把柄。否则以后如被上面的人发现,易出事。”司马聪说。

“尊命。”州刺史没再说什么,笑着起身行了叉手礼,就出来了。

这样,他也就亲自接见那些债主,答应一定协助把他们的钱给弄回来。

之后,他又去找郑县令,让他把债主的这些钱直接付给算了,反正这高县令也是带调令来这里的,县衙里的人也都承认了,不给不太好。

“这个,”郑县令面露难色:“我问过主簿,他说这类私人打的条子,不能乱接。”

“但高县令毕竟是带着调令来的,凭调令可作为他在任时的办案支出,由县衙承担就行。”

“那个调令,是真是假都难料。”郑县令说:“万一以后被视为无效,我乱支出,将来就被查的。”

刺史觉得郑县令说的不无道理,可这债务怎么办呢?如拒不付,那些债主告到洛阳,岂不引出惊天大案?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刺史很无奈:“记住,如拒不付,人家告到洛阳,就惊动朝庭,你我都完蛋。”

“这我也知道。”郑县令心里也很害怕,但他也担心如乱为这些“白条”付款,万一主簿向上反映,自己仍会倒霉。这样他感到进退两难。

“那你就尽快去找高县令,与他协商如何解决此事。”州刺史感到事态严重,需尽快找高县令协商,平息事态。

郑县令无奈,只好带着主簿及两名衙役去淮南道盛唐县找高县令协商如何处理。

到了盛唐县衙,高县令仍热情的接待,听了郑县令的叙述与主簿的说明,再加上婺州刺史的信,高县令也感到此事不能拖,否则万一那债主到洛阳告状,那凭其在外地打着武成县县令的旗号乱开“白条”的事,他也会以伪造圣旨,欺上瞒下罪命被打入死牢,沦为崔剑锋的替罪羊。那样等于说,他与崔剑锋的格斗中,自己输的精.光,连老命都搭上。这样他是死也不愿干的。

可这些白条数目巨.大,自己付款,力所不及。怎么办呢?他本想给武成县灭患除害,结果事与愿违。只能自认倒霉。他当时明知那调令有问题,却因此而轻率决定隐身查案,结果呢?这都是那该死的崔剑锋搞的。

“这个啊,”高县令有点为难,但婺州刺史在信里对这件事的利害关系说得清清楚楚,人家也是为三人着想的,自己怎能怪人家呢?所以想了想,最终下了狠心:“我自己想办法还清吧。”

“好。”郑县令终于舒了一口长气,忙站起来抱拳行礼,想告辞离开。

“哎,”高县令忙叫住郑县令:“你不要急着回去,我得备点酒菜饯行。”

“不用了吧。”郑县令甚是感激。但还是盛情难却,被高县令带到县衙对面的一家小酒肆里。这里衙役已事先来订了两间两桌酒菜。一间让随行人员进餐,一间只有两位县长单独入席,旁人都退下。

“老弟,”高县令落座后先给郑县令倒满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着酒杯,感概地说:“为了我们二人的平安无事,我们喝这杯酒。”

然后二人边喝酒夹菜,边低声谈起这次奇怪的对调与撤回,还有武成又一新县令只三天任职后即辞职之类怪事。

“其实呵,老弟。”高县令叹了口气:“这都是那个崔剑锋捉弄我们的。”

“我当时也感到很奇怪的。”郑县令点点头:“他这样做,本来太过分,属伪造皇上圣旨的行为,如被皇上发现,这属欺君之罪呀,是死罪。”

“是呀。”高县令想到自己赔着崔剑锋到阳内太空观光的情景,不免有点后怕。所以心有余悸地说:“可我们拿他没办法呀。”

“那你为什么不到洛阳告他呢?”郑县令不解地说:“我听说你以前是边界地区的大都护府的高级将领哪。”

“那有什么用啊。”高县令叹了口气:“如我们告了他,不但事与愿违,弄不好还招致杀头之罪呀。”

“为什么?”郑县令不解。

“这类事,我们说了,谁信呢?”高县令呷了一口酒:“无证无据,我们就拿着他们伪造的圣旨,能说明什么呢?反而会被他们诬告成是我们自己伪造来闹事。”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大胆妄为呢?”郑县令不解。

“人家是大理寺四品官员,宰相狄仁杰的心腹。”高县令压低声音说:“他对吏部的任免流程很清楚,所以才随意地捉弄你我。你我也没办法的。”

“那我们什么办才好呢?”郑县令这才明白自己的命运被崔剑锋控制着,自己以后稍有不让他满意,他可以用一纸假调令就能把自己立即卷起铺盖滚蛋。

“没办法,以后你我不再惹他就行了。他没把你我滚蛋,表明他也没有去掉我们的意思。”

“那我们还需要注意哪些事才好呢?”郑县令又问。

“我们得把崔剑勇用的那些调令以及因此而发生的所有文案全部销毁,同时另造册,把你我对调期间的县丞办的案卷,全部改成我们办的,这样才能把这段时间的文案变得正常,才能蒙混过关。明白么?”

“那好。”郑县令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在这儿又长了见识,对高县令的启发很是感激。

餐毕,高县令依依不舍地与郑明杰话别。郑县令也变得很轻松,带着自己的随员踏上返回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