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江湖种种 一百四十七 侍女
类别:
其他
作者:
江湖客字数:2448更新时间:22/07/31 20:46:37
寒江雪柳一路跟随我们的马车,雪妠众人又跟着寒江雪柳,使得我也没了游兴,路上不免较之前行的快了许多。
晚上住店,我们四人,本是要三间房,周三娘却只要了两间大房,说后面跟着的几人,也不知是什么主意,还是谨慎些的好,要我放心安寝,她和冯若兰两个轮流值夜,我拗不过她俩,只得由她们去。
寒江雪柳却同人换了房,住到了我的隔壁。在我快要睡下时,敲门进来,冯若兰一见是他,气鼓鼓的就要赶他走,他却像是没看到冯若兰一般,轻巧的避开,直直往屋里闯。我听他口内念叨要把上次的事说清楚,便止住了冯若兰。
“罢了,让他进来吧,你二人可拦不住他。”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这婢女就这脾气,公子莫怪。如今眼见得时辰不早,不知寒剑公子此时有什么话说?”我只得无奈笑道。
“檬誉姑娘,寒某记得上次说过,姑娘若替我做了事,也算是抵了上次之事,到时候我自会放姑娘离开,如此行事也是大度,不知姑娘为何又用那般手段,若非寒某略通些药理,恐怕遭了姑娘毒手,姑娘就不准备给个说法么?”寒江雪柳人如其名,浑身似乎都冒着冰冷气息。
我听他这般说,面上不由也变了色:“寒剑公子这是何话,我当初答应公子的事,也都了结,公子却迟迟不提放我离开,而公子的那位师妹又咄咄逼人,我被逼无奈,这才逃了出来,公子难道不知?况且公子所说前番之事,那物原非公子之物,江湖规矩,各凭手段,何来大度之说?”
寒江雪柳冷冷的盯着我:“真真是牙尖嘴利,强词夺理,我寒剑公子行走江湖这许多年,还从未吃过这样的亏,便是要你给我做一辈子的侍女,也是使得的。”说罢,也不待我说什么,丢下一句:“即便如此,前事不论,那下毒之事却是不能不说。也罢,既然时辰不早,明日再来找你算账。”便又大步流星的出了门。我同周三娘、冯若兰一时面面相觑,不知他这是闹得哪一出。
次日早起,旁边雪妠的院中却多了几人,周三娘打听到,都是雪妠家中派来的,说是家中有事要寻她回去的。我自来不喜雪妠的无礼任性,自然不会去管她那边
之事。
正要吩咐三娘把早饭拿来,再去请陆先生过来一同用早饭,却见雪妠面无表情地走了来,看了看周三娘和冯若兰,嗤笑两声才有些倨傲的邀我们一同用早饭,待见的寒江雪柳开了门出来,她又换了一副面容:“昨夜又有家人寻来,家中父母要她即刻回去待嫁,这回也由不得她,竟要压她回家。此间众人既然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往后怕是再难有相见之日,我已吩咐店家,整了桌席面,算是临别饯行,只望诸位赏光。”她这般说这,面上却满是苦笑嘁容,眼中盈盈似有泪光闪动,却只瞅着寒江雪柳。
寒江雪柳亦是看她,半晌,却又将目光转向我,雪妠便也随他将眼光向我瞧来,隐隐似有祈盼。我虽是不喜,心中却知她对寒江雪柳的心意,终是不忍推拒,笑道:“既是雪妠小姐盛情,檬誉便叨扰了。”
雪妠微微一笑:“多谢姑娘赏光。”复又转眸看向寒江雪柳,寒江雪柳亦是一笑:“师妹相邀,怎敢不应?”
雪妠这才高兴起来,笑嘻嘻的吩咐她的人摆膳。
雪妠和寒江雪柳二人坐了一桌,我和陆先生、周三娘、冯若兰一桌,跟着雪妠的人做了两桌,在雪妠的院中摆开。店中也就她的院子最大,摆上这几张桌自,却也显挤得很。才开席,寒江雪柳便让我去和他二人同坐,我推拖不过,想了想便坐过去,雪妠抿了抿唇,似是有些委屈,却没说话,拿眼睛在我同寒江雪柳身上瞟来瞟去,最终冷哼一声,往寒江雪柳碗中夹菜:“师哥,你尝尝这个,味道怎样,从前你就爱吃了。还有这个,也是你每餐都要吃的……”语气说不出的轻柔欢悦。
我只捡了爱吃的菜,低头只当不闻不见。
谁知饭后众人收拾好行装要走时,竟皆是浑身无力,愕然相问,才知是中了霸道的软骨散,不止我们,早上在店中用了膳或喝了水的都是一样,如今店中客人、店家诸人全都浑身无力,站立不稳,几乎都要躺下才好。
是什么人下的药呢?竟无一人幸免?莫非下药之人自己也中了招?
众人猜测间,就见雪妠呵呵大笑:“你们还不算笨,竟然猜到下药的人也中了毒。”幽幽叹了口气,摇摇晃晃的走到寒江雪柳
身旁,扶了他的胳膊笑道:“师哥,如今你也中了软骨散,可别再想着撇开了我。”
寒江雪柳看她这般模样,沉声问她:“雪妠,你这是何意?”
雪妠嘻嘻的笑,靠到寒江雪柳身上:“师哥,你说是何意?我都要嫁人了,你就不想知道我嫁的是何人,我是否愿意?这么些年,我心里想嫁的,都是你,可你呢?你心里可想过我?”说着话,把脸直凑到了寒江雪柳面上,笑得有些疯癫起来:“你武艺比我好,我打不过你,也留不住你,若非如此,你又怎会这般任我靠近?这几年,我更是难得见你一回,便是见着了,你又总对我不冷不热,我堂堂一国公主,何等尊贵,竟不如一个服侍人的小丫头,呵呵……”脸上满是讥讽和不甘,一双眼睛却阴恻恻的向我扫了过来。
从她有些疯癫的话语中,众人才知道,昨夜她竟在人都熟睡之后,在客店的井水中下了无色无味的宫廷秘方软骨散。
她手上自是留了解药的,服用之后,当着众人,恳求寒江雪柳带她远走高飞:“师哥,我知道你心里还装着师姐,可她毕竟已经离世了。”她说,若寒江雪柳不答应,她便将这剩下的解药扔进水井,谁也别想好。寒江雪柳自是不应,雪妠无法,最后只得换了说法,说只要寒江雪柳答应把我送她亦可。寒江雪柳却说他做不得主,雪妠冷笑连连:“一个侍女罢了,那里还有主子做不得主的,怕是师哥舍不得吧。”
寒江雪柳只得说出实情:我只是答应给他做一段时间的侍女,并非真的侍女。雪妠更是流着泪冷笑:“师哥这话谁会相信,我早听去打听仔细了,师哥家中上下都说,你在家中并无妻室,连个妾都不曾有,我这些年也没见你带过丫头在身旁,师哥又何必唬我。我看这个小丫头,顶多也就是个暖床的通房丫头,连妾都算不得,竟也值得师哥这般维护?哪家的丫头,不是凭着主子处置,偏她就金贵些?我可看清楚了,这丫头长得也就这般,竟是个狐媚惑主的。师哥身旁向来无侍女,她能在师哥身边近身服侍,果然同别个不同。”
我本听她说的是寒江雪柳的事,如今却无故扯上我,不由心中恼怒,奈何此时身上越发无力,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