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传 第两百九十四章 奇子
类别:
其他
作者:
江湖客字数:7664更新时间:22/07/31 20:49:00
济州城外,一个老僧携着一个五六岁得小童走在官道上,春节刚刚结束,官道上人烟稀少。
出城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孩子的年纪不大,这么小的年纪,自然不能走这么长的路。
扑通一下,小孩不管不顾的就瘫坐在地上,和尚也停下了脚步,微笑看着小孩:“张全小儿,怎么不走了。”
张全很是委屈,也很愤怒,明明自己老爹派车要送两人,结果这个老和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自己这么大可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多路啊。
这个叫张全的是一个富家子弟,被自己的老爹送到了问禅寺,他内心是一百万个不愿意,但却无能为力。
“你这个老和尚,我爹明明派车送我们,你怎么不识好歹,拒绝了。”张全气鼓鼓得说。
行痴大师听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说道:“小儿,为师可是为你好啊,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一路的风景,自己走过和坐在车上,可是截然不同的啊。”
行痴看了看张全稚嫩的脸,他才意识到,这个少年只是个六岁的孩童,自己刚才的话似乎现在还理解不了吧,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席地而坐,和张全坐在了一起。
问禅寺地处灵州的方寸山,灵州距离济州可算不上近,也有八百多里,若是行痴一人用不了五六天也就能到了。
可是现在不同了,带着个六岁的张全,走走停停一天也就能行个五六十里,这一路道济州城足足走了有半个月才到了灵州。
这一路上张全虽然是一路嚷嚷着累死了走不动了,可是却也坚持下来了,见到了不少有趣的事,总得来说这个旅程还是不错的。
此时正值中午,春日里阳光明媚,照在身上还是挺暖和的,张全垂着头一边走一边无聊的踢着路边的石子,从早上到现在足足走了有两个时辰了,张全自然是疲倦了。
抬头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行痴和尚,张全加快脚步,走到了行痴的身前,说道:“师傅,灵州还有多远了,都走了一个上午了,我饿了。”说着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
这一路,张全有了不小的变化,整个人瘦了一圈,也黑了不少,最难得的是,对行痴大师的称呼也从老和尚变成了师傅了。
一个孩子在父母的呵护下是永远长不大的,父母给他们的爱只会让他们觉得理所当然,只有让他更早的独立,他才会长大。
这半个月不管张全怎么嚷嚷,明镜都视而不见,他累了行痴就停下,渴了饿了行痴早就在他的行囊里准备好了,自己拿出来就行了。
短短半个月,这个张家小少爷,几乎脱胎换骨,这就是行痴这段路想要交给张全的。
行痴摸了摸张全的头,笑着说:“好徒儿,再忍忍前面再走三十里我们就到灵州了,到了灵州就离方寸山不远了,最多两个时辰我们就能到了。”
听了这话,张全像漏了气的球一下子蔫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行痴大师也只是痴痴的笑,随即坐在他的身边。
张全到了方寸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很显然行痴这个老和尚骗了自己,不过想到马上就有饭吃了,张全还是鼓足了劲往山上爬。
话说这个方寸山,树木葱茏,溪涧交错,确实是山清水秀一块风水宝地,每日早晚,浑厚绵长的钟声,在山中响起,凝重古朴。问禅寺设在这个幽静的山林之间,问禅二字用的也是贴切。
行痴带着张全也就用了一柱香得功夫,就上了山,问禅寺三个苍劲的大字映入眼帘,张全第一次来到这里,却对这里有种莫名的熟悉,躁动的心也静了下来。
问禅寺虽然只是一个寺庙,但是同时他也是个帮派,江湖中人十分向往这个地方。
行痴大师看着身边安静的张全,说道:“走吧,进去吧,不是早就说饿了吗。”
行痴大师带回来个徒弟,在年轻的弟子里面已经传开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看见的,还是个小孩子,这个小师弟这么小就被行痴师叔收了当徒弟,到底是怎样的天才啊,这些弟子都很好奇,也有些嫉妒。
行痴师叔在寺里面可是个怪人啊,他行事古怪,很少和人说话,从来不收弟子,不过他的实力毋庸置疑,三十七岁便已经是地海境的宗师了,这是问禅寺第一人。多少人想入行痴大师的门下,可惜行痴大师对这个并不在意,现在突然收了个小孩子,难免会好奇。
张全又一次觉得自己上当了,这个问禅寺的伙食,实在是一般,不过饿的时候,再难吃的食物都是香的,张全也不含糊,他确实饿坏了。
吃完了晚饭行痴大师把张全带到了一个小房间,笑着说:“张全,这以后就是你的住处了,为师的住处就在你的前面,有什么事记得找我。时候也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吧。”
关上了张全的房门,行痴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向大殿走去,已经入夜,大殿中点燃的油灯散发昏黄的光,一个老僧合眼静坐在佛像前,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老僧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行痴走到老僧身边,也盘坐下来。
“回来了。”老僧缓缓开口,声音听上去很枯老,给人一种快要油尽灯枯的感觉。
“回来了。”行痴回答道。
老僧听了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个孩子也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
老僧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似乎睁眼这简单的动作都消耗着他的生命力。灯光照在他枯黄的脸上,让人不由的伤感。
“行痴啊,你来这里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吧。”老僧闭着眼睛问道。
行痴看着老僧,低声说道:“三十六年了。”
“不知不觉,你从一个小沙弥,成长为一个大师了啊。”
行痴没有作声,若是离的近竟可以看到,明镜的眼眶红了。
老僧继续说到:“我们问禅寺自一灯祖师开山以来已经两百年了,这里出了很多大师,盛极一时,可是这几年,佛学衰败,白玉书院和文星观后来居上,我们问禅寺确实大不如前了。”
说到这老僧停了下来,良久说道:“我记得我接了老方丈的班,主持问禅寺,那时的我和你现在差不多,时间真快,一晃三十年,我老了,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老僧睁开双眼看看行痴,脸上很平静,说道:“我有四个弟子,你排第三,你大师兄行之优柔寡断,问禅寺给他我放心不下,小师弟行能太年轻了做事冲动也不合适,若是你二师兄行空在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他外出悟道二十年不归,音信全无实属无奈,现在这个方丈的重任就只有交给你了。”
“师父,你的身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他们那帮人?”行痴还没有说完就被师傅打断了。
“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没想到他们这次派过来的人这么强,本来我的身体应该还能再坚持几年,这一次为了阻止他们元气大伤,看来是恢复不过来了。”老僧说道。
行痴听了这话之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这个该死的神殿。
谁能够想到,神殿的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居然对问禅的主持动手,这要是传到江湖上,恐怕会炸开锅,但是这一次神殿的人显然是失手了,他
们没能够杀掉主持,不仅如此,这两个被派过来的人还被长老废了武功。
虽然结果看上去是值得欣喜的,但是这背后却又很心酸,战胜这两个人,谁先不容易的事情?为此方丈的伤很重,正是因为如此方丈刚才在说出了自己时日不多的话。
行痴忽然起身,跪在了老僧面前,说道:“师傅,明镜难当此大任。”
老僧摆了摆手,说道:“你做事古怪,难于人亲近,我知道这是你刻意为之,二十年前的往事不提也罢,这个方丈你必须接下来。”
行痴俯下身,说道:“师傅,大师兄平时虽然优柔寡断,这也是他的仁爱之心啊,论资历论才学都应该是大师兄啊。”
老僧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如何我心中有数,这个无需多言,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老僧的语气变的凌厉了许多。
行痴跪地不起,却也无可奈何。
“现在,我要和你说些事,这些事你要牢记,不得有误。”老僧的声音又变的柔和了。
行痴抬起了头,看着老僧的背影,说道:“行痴谨记。”
老僧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佛像,喃喃的说道“知道为什么要让你去把这个张全接回来吗?”
“师傅说,这个小孩与我们问禅寺有缘,带回山来他日定能振兴我们问禅寺。”行痴说道,这些话是师傅临行前前对自己说的。
老僧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开口道:“你说的对,却又不全对,这个小儿确实与我们问禅寺有莫大的关系,所以我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下山和他的父母商量过了这件事情,一旦他到达了这个年龄,就把他带到山上来。”
明镜看着老僧,似乎没有理解老僧的话,老僧继续说道:“这个小孩子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师父对他竟然如此的重视。”
“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当年我曾经去过文星观,请玄一道长给我们算上一卦,他告诉我我,在这之后的几年里面,江湖可能会有大的变化,至于是什么?他却没有告诉我,但是现在看来应该就和这个神殿有关系,神殿的出现会威胁到我们问禅寺,甚至有可能将我们问禅寺覆灭。而能够改变这一种结局的,就是这个孩子。”老僧说道。
这话行痴第一次听说,师傅没有必要编个故事来哄骗自己,可是师傅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个带张全入山有什么联系?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行痴的脑子里,这个想法让他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的急促了。
这是二十年前那件事之后,自己第一次失了方寸,明镜艰难的开口想要证实自己的想法:“师傅,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张全就是之前祖师留下来的那个人吗?”
后面的话行痴不敢说,他紧紧的盯着老僧,想要得到答案,老僧突然转过了身,双目盯着行痴的眼睛点了点头。
这是承认了吗?行痴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下了,可是随即而来的震惊在明镜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自己竟然收了这样的人为徒,这不就是天方夜谭吗,不过却真发生了,一时间他还是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老僧看着满脸震惊的行痴,说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行痴低下了头,说道:“还请师傅明示。”
老僧脸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说道:“三年前,我在问心洞悟禅,天机使然,封锁了三十年的修为松动了。”
行痴猛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僧,脸上显露出狂喜。
老僧继续缓缓的说:“我入地玄海三十年,没想到古稀之年却能突破,进入天人。”
听罢此言,行痴低头便拜,说道:“恭喜师傅,入天人。”
老僧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师兄弟们,就不要说了,三十年才能悟出天人,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再说了,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恐怕我也时日无多了。”
行痴并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这些年问禅寺逐渐没落,正是由于问禅寺中无天人,天人境在这江湖之中,就是门面,白玉书院和文星观能够如此昌盛不正是他们都有天人境的高手坐镇吗?
而问禅寺,自方丈圆寂,也有三十多年没有天人境,行痴作为问禅寺的中坚力量,被誉为问禅寺的下一个天人,这些话他自然都有所耳闻,而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改变问禅寺。
老僧看着走神的明镜,说道:“徒儿,你可以知所谓的地玄和天人到底差在了哪里?”
行痴忽然回神,对于这个问题他哑口无言:“弟子愚钝。”
老僧笑了笑说道:“这三十年,我一直认为要入天人,必要有什么大彻大悟,可是我错了,所谓天人,不是要有超脱世俗的觉悟,而是要融入世俗,所谓天人,就是天人合一,人即我,天即世俗,天人合一,方成大道。”
这段话,行痴牢牢记在了心里,他知道师傅在帮他“弟子牢记师傅教诲。”
老僧继续说:“这些只能给你一些指导,如何天人合一,还要你自己感悟。”老僧顿了一下,说道:“入了天人,在这个问禅寺里我看到了老祖留下的遗志。”
行痴眼前一亮,问禅寺的祖师一灯大师?
“老祖告诉了我,这些东西都不中重要,但是现在的你要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师傅,弟子不知能否担得起如此大任。”
老僧闭上了眼睛,说道:“他就是个孩子,你是问禅寺的第一人,如何教不了他,把他看成普通的孩子,循循善诱即可。”
行痴被老僧这番指点后,也顿悟,看着已经入定了的老僧,行痴也静悄悄的退出了大殿。
这一夜,对于行痴来说,注定是难眠了,习武之人心如止水,行痴做到了这么多年,可是今天他的心乱了。
天刚蒙蒙亮,张全就醒过来了,这些天和师傅赶路,已经习惯了早起,虽说这个张全是个六岁的小孩童,可是心智却超乎同龄人。
打开门,张全深深的吸了口气,山里的空气夹杂着树木的纯香。
张全环顾四周,发现师傅已经醒了,正在树下打坐,便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身前,行痴就开口了:“张全,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计划失败,张全就恢复了常态,说道:“师傅不早了,平时这个时辰我们都赶路了。”
行痴笑了笑,说道:“饿了吧,后堂吃饭吧,吃了饭为师今天就要开始教你习武了。”
这话说了,张全一下来劲了,脸上很是喜悦,兴冲冲的去吃饭了,行痴睁眼看着张全的背影不由的也笑了。
好吧,张全觉得自己又又一次上了行痴这个老和尚的当,手上拎着两个木桶,张全很难受。
本来一听说要学武功,张全去了后堂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就去找行痴,可是迎接他的是两个木桶,这两个木桶比正常的要小,仿佛是给他单独准备的一样,行痴说了些陈十一听不懂的话就让他去打水,把水缸里的水打满为止。
张全心里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可是行痴这个无耻的老秃驴竟然说,打不满就不能吃饭,要不是知道打不过这个秃驴,张全就准备动手了。
你这个老秃驴给我等着
,等我哪天打得过你了,我要把你锤的满地找牙,可惜这都是行痴的幻想,现在的他只能老老实实拎着桶去打水。
行痴则是静坐在水缸旁,张全每一次回来都冲写他,做鬼脸,比了比拳头。行痴偶尔睁开眼看着他,张全迅速转变,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可怜的张家小少爷,现在干起了苦力,要是让他爹知道了那还不直接气死吗,这个个和当初说的不一样啊,把我儿子还回来,可惜这些陈有权都不知道,他还美美的认为自己的儿子在问禅寺正学着什么了不得的本事呢。
就这样日子过去了,有一个多月。
这一天,张全终于不用去打水了,可惜只是暂时的,原因很简单张全病了,行痴可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所以就让张全歇着了。
其实对于张全来说这个病并没有他在行痴面前表现的那么严重,只是他真的是对这个工作厌倦了,所以他表现的很夸张,。
虽说可以休息了,可依着张全的性子定然是坐不住的。
吃了师兄送来的早饭,张全就下了床了,出了房间行痴依旧盘坐在树下,这倒让张全不感到意外,来山上已经有一个月了,行痴每天都盘坐在那,陈十一已经习惯了。
张全向行痴走去,直到来到行痴身前,行痴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说道:“全,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啊。”
张全如无其事的说道:“师傅,我躺不住了,躺着太难受了,我想出来走走。”
行痴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一直躺着的确不好,那你就四处走走吧,别去太远的地方。”
张全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恰巧撞见了一个小和尚正满头大汗的拎着水过来了,他的桶可比张全的大多了,正是如此走起路来也有点摇摇晃晃,张全认识他叫吴越,比他大五岁,是问禅寺里年纪和他最接近的了。
张全向他笑了笑,说道:“师兄,辛苦你了。”
和尚将手中的水倒进了缸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不打紧的,这个活,你没上山的时候都是我干的。”
“今天,影响师兄练功了。”张全知道,这个师兄已经是可以在大院练武的了,可是今天自己生病了,他被拉过来打水,这个习武就要有所耽搁了。
这个师兄笑了,笑的很憨厚,说道:“没事的,没事的,等把水打完了,我再去请教一下师兄们,不碍事的。”
张全觉得这个师兄是个好人,一直笑着看着他,师兄也没有多聊什么,急急忙忙把水倒进水缸,又下山打水了。
张全离开了后院,来到问禅寺也有一个月了,张全每天都是固定的路线,这个问禅寺很多地方他都没有去过。他决定好好看一看这个自己不知道要呆多久的问禅寺。
大院是不能去的,师兄们都在练功了,现在去容易引起骚动,师兄们都会看着自己,不专注练功,到时候师叔又要向师傅告状了。
张全决定先去大殿看一看,来了这么久问禅寺,竟然连大殿都没去过,这个有点说不过去了。张全故意绕过大院,来到了大殿,现在是上午问禅寺的弟子都在习武诵经,大殿倒是个清静的地方,张全刚踏进大殿就发现佛像前端坐着一个人。
停下脚步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人,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张全悄悄收回迈出去的腿,想要退出去,可是事与愿违。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了:“是谁啊。”佛像前的人没有转身,却像看到了一般。
张全挠了挠头,把想要收回的腿又伸了出去,一边进去一边说:“是弟子,张全。”
“原来是行痴的徒弟啊,过来吧。”老僧开口了。
张全听话的走了过去,走进了张全才发现了,这是个很老的和尚,满脸的皱纹,干枯的皮肤。
“老爷爷你在干嘛啊,我师傅也总是像你这样一直坐着,你们不累吗?”张全问道。
所谓童言无忌,老僧笑了笑看着张全,说道:“你的师傅也经常这样吗?”
张全点了点头,说道:“我来这里一个月了,师傅每天都在树下坐着,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为了监督我干活,结果今天我没有干活,他还是在哪坐着。”
老僧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他摸了摸张全的头,说道:“你的师傅可不是仅仅在哪坐着啊,他在感悟,在修炼啊。”
张全对于老僧的话听的一知半解,他看着老僧问道:“老爷爷你也是这是修炼吗?”
老僧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和你师傅不一样,我就是累了在这里坐坐。”
“一个人在这里坐着,不闷吗?”张全问道。
“确实有点,不过你来了能和我说上几句话,现在就不闷了。”老僧看着慈祥地张全继续说道:“你说来这里一直在干活,怎么今天没有去干活。”
“这个啊?”张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师傅就让我休息,我就出来转转。”
“这样吗?那你就随便看看吧,我在这里再歇一会。”
张全得到了老僧的认可,也就肆无忌惮了,他先看了看佛像,又在大殿里转了几圈,把大殿看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
张全又回到了老僧的身边,丧气的说:“这里真没意思,都是佛像,一点都不好玩。”
老僧笑了笑默不作声,突然张全发现了放贡品的桌子上,有一张画像,画的是个和尚,张全站了起来,走近了仔细看着这张画,有点入神,好像自己在哪里看过这张画,至于在哪里就想不起来了,一边的老僧一直看着张全,脸上的神情有些无法捉摸。
张全回头看了眼老僧,问道:“老爷爷,这个画上的是谁啊。”
老僧缓缓开口,说道:“这是我们问禅寺的开山祖师,一灯大师。”
“那他人呢?”张全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事还是不懂的。
老僧淡然的说道:“已经圆寂了。”
“圆寂?什么是圆寂?”张全刨根问底。
不过老僧脸上并没有不悦,他原谅张全的无知,说道:“圆寂,就是永远的睡着了,再也不用醒过来了。”
“那多没意思啊,一直睡觉多无聊啊。”张全自言自语。
突然张全想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老爷爷,你是不是在这里很久了。”
老僧点了点头,张全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里最厉害的是谁吗,就是这里最大的官。”
老僧笑了,问道:“你找他有事吗?”
张全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对,我要向他告状。”
“哦?”老僧饶有兴致的看着张全问道:“你要告谁的状啊?”
张全说道:“我要告师叔的状,他老是打师兄们。”
听了张全的话,看着开怀大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这个孩子正是有意思。
张全和老僧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一直聊到了中午,当张全知道老僧就是这里最大的官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不过看着老僧没有责怪自己,他倒是很开心,自己认识了这里最大的官以后师叔在欺负师兄们,他就来告状让老僧教训师叔,这是老僧对张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