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白马非马

有时候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有些东西明明可以舍弃，明明是虚无缥缈的，但是却还是有要人坚持，章逸飞如此！龙五如此！龙博又何尝不是如此？就连冯翼、梦遥、清雪也同样如此！想来每个人都是为了某种责任而活吧！

章逸飞没有答应龙五和龙博，但是他却给他指了一条路“我不敢说一定会扳倒姚伯贤，但是此生我可能都会以此为己任，倘若你们信得过我就回土城去，土城丐帮帮主冷莫作恶多端已被城主府秘密处决，你们到了土城之后可以重新整合丐帮。当然我要的不是冷莫手里的那种丐帮，我要的是有信仰、有正气、可以为国为民的丐帮。你们能做的到吗？”

龙博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龙五，见他面露欣喜，自然已是同意了章逸飞的提议，他也赶忙撩起衣襟同样跪下说道“属下一定会让丐帮焕然一新！”

此时清雪三人总算露出了笑容！而章逸飞却对着跪着的两人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去取解药？”

龙博龙五赶紧起身拿来解药给冯翼三人服下，又挨个说了些赔罪的话，这才双双坐下！

“对了，到了土城去程家寨找一个叫程阿七的人，就说有一个戴蝙蝠面具的少年要他跟你们一起建设丐帮”少年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又说道“丐帮大部分都是些孤苦无依的苦命人，以后莫要太亏待了弟兄！”

二人对望一眼也都没有推辞，因为他们都知道要做大事是万万离不开钱的！

此时夜已深，少年四人便在龙五的安排下找了间小客栈过夜！……

“饭桶！三大杀神联合居然拿不下一个章逸飞，你们还有脸回来？”杀神殿中又响起了阎罗王咆哮的声音。

而那三人却只能战战兢兢的跪在阶下，他们的身子甚至在瑟瑟发抖，就连肩膀受伤的白虎也顾不得肩上的伤口裂开！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败的！最好能有一个说服我的理由！”许久之后，阎罗王似乎是累了，此刻他的言语也不再似先前那般暴戾。但是他的话语中仍然带着无上的威严！

“八卦阵！他参悟了人皇八卦阵！”朱雀说话的时候声音显得很慌乱，似乎是不确定八卦阵到底算不算是理由！

“噢！有意思！居然能参悟伏羲八卦阵，这小子给我的惊喜是越来越多了！”阎罗王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地上跪着的三人又明明听得见“既然事出有因，这次失败就饶了你们！下去吧！顺便叫青龙来见我！”

三人如蒙大赦，忙躬着身子飞快的离了杀神殿，白虎甚至都顾不得肩膀上渗出的鲜血，出了杀神殿老远这才敢轻声呻吟！

又是一日清晨，章逸飞四人与龙博龙五道别，龙五二人前往土城，少年四人则是继续前往天门山。

“章会长，待你归来之日，龙博一定会交给你一个全新的丐帮！”

龙博拱手而谈，章逸飞也拱手还礼，说道“我相信龙二当家的能力，一路保重！”

“保重！”龙五也拱手道别！六人分道扬镳！

一路上，四人自是诸多感慨，当然也有许多疑惑。清雪向来沉得住气，但是梦遥相对来说就要好奇得多，她扯着缰绳侧过身子问道“昨日龙博曾说他提醒你时实际上你已经发现了破绽，怎么我没注意到呢？”

少年勒住缰绳两眼凝视前方，嘴角微微扬起，答道：“有时候太完美也是破绽！”

跟在后面的冯翼也停下说道：“你是说店里弄得太干净了吗？”

“不止如此，龙五给我们牵马，店铺里客人满座，却又恰好留下一张空桌，这些都是破绽！”

章逸飞说完，清雪反而更疑惑，也问道：“店里客满说明他菜做得好，店里干净，说明店家讲卫生，龙五牵马也可以说成是他招揽客人，至于一张空桌那完全可以是巧合啊！”

“是啊，这每一样都看似很平常，但是如果用心观察的话你会发现实际上生意太好的店家是根本用不着招揽客人的，当然他也没时间去招揽客人，而卫生也会因为客人来往过多的缘故根本没办法保持得很好，还有桌子，一般的店家为了向客人展示店里生意火爆都会特意安排客人先坐在显眼的位置，如果留下了，那就只能说明是特意为某个人而留的吧！”

冯翼三人听着章逸飞的言语都不禁相互看了看又摇了摇头，显然是对少年的观察入微太过惊讶，但是这又算得上什么呢？最厉害的难道不是他把一个明明是仇人的龙五完全说服成了他的下属吗？终于，清雪还是反应了过来，又问道“你既然发现有问题那为什么还是会进去呢？”

少年转过头对着清雪一笑，说道“或许是对于龙五我也同样欣赏他吧！”

“对！最厉害的是你居然能把黔龙山庄家破人亡说成是救了黔龙山庄，而且龙五居然也信了，甚至连我都信了几分，这份颠倒黑白的嘴上功夫，你又是在哪里学的？也是在赤河谷吗？”或许是少年说起龙五，这才提醒了梦遥，故而她才有此一问。

而少年听梦遥说起赤河谷，他的眼前也不自觉的浮现出那石室书架上满满的书，他甚至隐约觉得赤河谷最大的宝藏不是驭龙剑典，而是鬼谷公留下的百部藏书。而且鬼谷的弟子们先秦张仪、苏秦、孙膑不也接间的证明了这一点吗？他们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却又都是能左右天下大势的大人物，甚至说整个天下将去往何方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但是鬼谷公却把如此重要的藏书就那样随随便便的搁在书架上，到底他是有意为之呢？还是根本不屑呢？想到这里少年又觉得看不透鬼谷子了。

秋风拂过，掠起少年耳边长长的鬓角，少年回过神来，忙回答梦遥道：“世间万事都有正反两面，又哪来的绝对的对错呢？就像现在，你们敢说跟着我与姚丞相作对就一定是对的吗？”

梦遥哑口无言，她想不到章逸飞把一个明明是仇人的人说成朋友原来这么的简单，又或者是世间事本来就很简单是人们把它想得太过复杂了吧，而冯翼清雪听着少年的回答也陷入了沉思，不知他们是在思虑这个问题本身，还是在想对于黔龙山庄的问题到底是对是错。

章逸飞知道不管他们考量的是哪个问题，都一定不会有答案，故而又轻笑一声，邪邪的说道：“别想了，或许到最后才发现姚伯贤也是我们的朋友那也说不一定啊！”

而梦遥三人却报以少年一个白眼，似乎是因为他们也知道万事本无对错，但世间总有大是大非吧！而姚伯贤手握权柄却以万民为刍狗很显然是属于后者吧！

少年也懒得计较，两腿轻踢马肚子当先而去，冯翼三人也赶紧跟上，但他们的心中仍然对于黔龙山庄一事心存疑惑，不过这种事谁又说得清呢？到底是章逸飞毁了黔龙山庄？还是他救了龙傲？恐怕这就算是章逸飞本人也是说不准的吧！毕竟“白马非马”又有谁能辨别呢？……

路没有尽头，但是行路的马儿总需要休息！临近午时，章逸飞三人又来到一个小镇上，虽然只是小镇，但还是要比落卢还是要大得多。

四人找了个酒馆打尖儿，又饮了马，刚准备离去时却听到邻桌的客人神秘兮兮的说什么死人“哎！你听说了吧，昨日往南边凤凰城去的临渊小道上又死了两个人！”

“听说了！那两个人好像是船帮公会的水夫，我小舅子在衙门做捕快，据他说死的那两个人的额头上都有一朵妖艳的桃花印记，说不定是桃花运太猛了转成了桃花煞了哈哈哈！”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斜眉阔脸，身材颇高。说起话来高傲得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一个当捕快的小舅子！

水夫就是拉船的纤夫，古时候帆船载货顺流而下，而要逆流而上时就得靠拉船的水夫，船帮公会做水上生意，自然也就在各处都养得有专门的水夫！

“桃花印记，一枝独秀文玲敏？”对于桃花印记清雪可谓是记忆犹新，就是在那天，他遇到了垂死的章逸飞，也是在那天，他第一次尝到了伤心的滋味！

梦遥更是激动“走，我们这就去临渊小道！”她说着已然起了身，短剑也已握在了手中！

就连冯翼也是满脸不忿，毕竟章逸飞为了救他和梦遥差点就死在了文玲敏的手中，而清雪也是亲眼所见又如何能叫她们不激动呢？

反倒是当事人章逸飞最为平静，他拉着梦遥坐下说道“不管是不是文玲敏，临渊小道我也是一定要去的，但也不急在一时，最起码也得问清楚了位置再说吧”而这时小二也正好上来添茶，少年便问小二道“小二哥，请问此去凤凰城还有多远？”

“走大道大概两百里路，如果走临渊小道的话能近三十里，但是小道路窄，这两天又不太平，我劝各位还是走大道的好！”客人问路小二自然不敢怠慢，更何况章逸飞还算是彬彬有礼，他没有理由不说。

“多谢小二哥了！”小二说完，章逸飞出声道谢，小二说了声“不客气”而后又去了下一桌。这时冯翼也坐不住了“走临渊小道还能近三十里，咱们这就动身！”

清雪梦遥也起身应和，章逸飞也知道他们是急于替自己报仇，故而也不好推辞，便也起身一同出了客栈，只是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船帮弟子在临渊小道出事他这个名誉上的船帮会长自然是应该走一趟的！

而在章逸飞他们出了酒馆之后先前闲聊的两人也停了下来，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