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稳健的操作

上次看到罗婕，距离有点远，看得并不真切。

这次罗婕就坐在他身后两排，两米不到的距离。

曹修言有些恍惚，又想起了上一世毕业答辩上那个又干练又温柔的女孩。

她的妆容很精致，穿搭带着职场风。

但是她一开口，声音软软的，加上眉眼之间藏不住的柔软，两种气质混搭，让曹修言的心房一下子就被轰开。

又御又萌。

这一世再看到罗婕，她的身上还没有那份干练。噘着嘴，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稿子，眼神写满了忐忑。

罗婕今天也是精心打扮过，化了淡妆，穿了一条款式比较大气的白裙子。

不过她现在清水挂面的发型，有点不太适合她等下要做的事情。

看她那副专注的表情……

演讲比赛，很难吗？

不过罗婕没进演讲队他是知道的，初赛太紧张，影响了发挥。

两个人上一世相识是在新生群里，前世大水比曹修言一个暑假几乎加遍了群里的妹子，学姐他都没放过。

广泛撒网，重点突破，接触面既要宽广，又要深入。

不过和罗婕的交集随着大一的结束也结束了，彼此都有了别的事情，关系就淡了。

大学就是这样，交际圈子会不断缩小，到了最后你会发现，可能还在你身边的就只有室友。

原本和你无话不谈的闺蜜、好友，都在好友列表中沉寂，“仅三天可见”的朋友圈和封锁的空间也打消了你想看看他最近生活的念头。

可能在某一个深夜，你看着陌生的头像，熟悉的名字，会感慨一句：

我们怎么就这样了呢？

所以，再次看到罗婕，曹修言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与罗婕的联系已经少了，慢慢也不联系了。可以说，他并不了解罗婕。

对她念念不忘也是因为四年后的惊鸿一瞥。

对，就是看她好看，馋她身子。

“你愣着干嘛呢？坐下啊！”迟茜拉了一下曹修言，曹修言顺势坐下。

迟茜转过上半身，腰肢扭过一个略有些诱人的弧度，道：“后面是有哪个漂亮姑娘，让你看了这么长时间？”

曹修言歪过头看着姿势有些诡异的迟茜，不由得心底道了一句——

身材太好，做什么动作都有些色情……

“没什么。好像看到一个熟人。隐隐约约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然我一定会想起来。”

曹修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这句话的重点就在“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打消迟茜的疑心。

迟茜半信半疑：“你没骗我吧？”

曹修言道：“骗你有好处么？”

迟茜气结。这狗男人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

迟茜噘起嘴，很不开心的样子。

曹修言看她这样子，在桌下拉了拉她的手，安慰道：“好了茜茜别生气，正是因为骗你没好处，所以才不会骗你呀……”

迟茜一滞。

他叫我……茜茜？

迟茜脸一红，但还是装作硬气，哼了一声：

“hing。”

曹修言听她这么一声，觉得有些诡异。你哼就哼吧，为什么哼的这么奇怪？撒娇么？

上一世跟迟茜相处那么久，也没见过迟茜这个样子啊？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忽的，曹修言看到迟茜左手腕上带着一条黑色的发带，应该是备用扎头发的。

女孩子嘛，有这个习惯很正常。

曹修言心下一动。他拉过迟茜的左手，把那条发带取下来，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迟茜瞬间懵逼。

“你做什么？”声音都有些发颤。

曹修言放下她的手，微笑着道：“有它，保佑我好运。”

迟茜脸涨得通红，低下头不说话。

天地良心，迟茜第一次看曹修言这么撩。

真要论起她喜欢曹修言的原因……

长得好看。

其实当时她第一次看到曹修言四人的时候，她就觉得曹修言和许慎长得好看。后来慢慢接触，她发现曹修言做事更稳重，有一种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气质。

所以她就决定要追求曹修言。

谈恋爱嘛，真要羞羞答答天天玩暗示，狗男人早就跑了。主动出击，一举拿下，才是当代女大学生该有的气魄。

但她有些低估了曹修言的段位，看似温柔之至其实水泼不进。

渐渐地，她开始享受这种攻略曹修言的快感。

这应该是曹修言第一次，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她隐隐有一种对方迈出一小步，关系前进一大步的感觉。

曹修言倒是没有理会思绪飞到九霄云外的迟茜，拿出自己的稿子，又看了几遍。

嗯。没什么问题了。

需要再打磨一下，应该如何停顿。

演讲中最重要的是节奏感，如何巧妙运用停顿和重音，让听者被你吸引，是一种技巧。

曹修言经过上一世的打磨，已经对这种技巧掌握得很纯熟。

吹句牛批，有点君莫笑肆虐荣耀第十区的意思。

插会腰。

曹修言是第十个出场，迟茜在他后面，第十三个。

估计还要一会儿。

正在曹修言盯着稿子发呆的时候，教室前排一个声音传来：

“七号罗婕，请候场。”

“啊？哦！”一声惊讶，一声回答。

都带着一丝紧张。

罗婕从后面走出教室，进入候场区。

曹修言和迟茜道：“我去个厕所，等下回来。”

说着就起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迟茜也没生疑，哦了一声就继续看稿子。

曹修言从后门出去，轻轻带上门，摘下手腕上的发带，看到在教室外面候场的罗婕和另一个女生。

现在是五号在演讲，提前叫两个人候场。

曹修言走上前，对着罗婕打了个招呼：“你好罗婕，我叫曹修言。”

罗婕正背稿呢，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听到有人跟她说话，整个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同学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罗婕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也许是被吓了一跳的原因，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弱气。

曹修言递过那个发带，道：“我是158的曹修言。刚才我看你很紧张，手一直在抖，想着能不能帮你一下。你把头发扎起来吧，这样显得精神一些。还有，如果忘词了就放慢语速，慢慢说，拿出演讲者的气势。站上那个舞台，你就是最闪亮的女孩。现在深呼吸，调整心跳和呼吸频率。”

罗婕傻了，一动不动呆在那里，没有说话。

五号已经出来了，六号已经进去了。罗婕依旧没动。

曹修言把发带塞到她手上，道：“快扎上，这个发型不适合你。别磨蹭，等下来不及了。”

也许是曹修言的低音炮太磁性，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意味，罗婕机械地把头发拢顺，用曹修言给她的发带扎上头发，一条马尾流畅地轻抚过她的后肩，稳稳地停在了那里。

一张精致的脸蛋露出来，让曹修言恍惚了一下。

有内味儿了。

有点四年后那个感觉了。

“加油。”曹修言微笑着转身离开。

罗婕看着曹修言的背影，眼睛有些发直。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稿子，试着深呼吸了几下。

没问题的，罗婕。

曹修言并没有回教室，而是来到了厕所，打算抽根烟。

想想又放下了，迟茜不喜欢烟味，回去她又要唠叨。

他现在不回去也是因为不想迟茜发现他手腕的发带没有了。而且罗婕出去的时候没有梳马尾，回来梳了一个马尾，她肯定会下意识看一眼曹修言手腕。

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准到发指。

那就真的是修罗场了。

曹修言在厕所呆了一会儿，算着时间罗婕快出来了，就又到教室外面等她。

不多时，罗婕果然出来了，脸上三分兴奋，三分惊喜，剩下四分心有余悸。

曹修言道：“怎么样？”

罗婕点点头，很兴奋地道：“你给我的建议很管用，我一上场就不紧张了……”

“发带还我。”

曹修言伸出手，手掌摊开。

“哈？”

罗婕懵了。

“发带，”曹修言指指罗婕的头，“还我。”

“哦。”罗婕褪下发带，递到曹修言手上。

曹修言收回手，摆摆手道了一句：“我们复赛再见。”

说完又转身离开。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装完逼就走，我是整幢楼最靓的仔。

曹修言还是没有直接回教室，又在厕所呆了一会儿。

跟罗婕同时进教室，就自己刚做出的那些事情，罗婕指不定偷瞄自己多少眼，迟茜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

仔细检查了一下发带，确定没有头发后，又在手心搓了搓。然后又用洗手液洗了几遍手，确保手上都是洗手液的味道。

避免沾染罗婕的味道。

记住，千万不能小瞧女生的直觉，小瞧，你就破功了老弟。

曹修言的前辈以及他自己用血泪积累出的经验，化为两个字就是：

稳健。

过了一会儿，曹修言才转身走进教室。

他路过罗婕身边的时候，罗婕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微笑着点头，算是回应。

回到座位，迟茜有些不满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曹修言长出了一口气，道：“有些拉肚子。脚都麻了。”

迟茜瞬间换了一个关心的表情：“没影响吧？下一个就到你演讲了……”

曹修言摇摇头，扬起一个自信的微笑：“没影响，绝对没问题。”

迟茜这才略微放心。

曹修言把双手放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无意识地敲击着指节。

露出了隐藏在袖口的黑色发带。

迟茜偷瞄了一眼，趴在桌子上，佯作劳累的样子，轻轻嗅了嗅。

嗯，没问题，放心了。

曹修言看到迟茜的小动作，露出一个微笑。

嗯，没问题，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