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风云起、寻仙路 第二百六十八节：观破虚妄便至妄虚

天空之上，星河澎湃汹涌，无数星辰似是伴随着陈世平的每一棍都有那坠落之势一般！

而与之对战的李成杰，也在每一回，每一合与之对抗之中，波涛震天，引得月光都碎成了影，无法拼凑连接在一起。

陈世平还在用这他“陈家棍法，提撩舞花。”一式，在于李成杰打着消耗战！这一转就是半个时辰……

在这半个时辰之中，李成杰也曾动用过几次“瞬移”之力，但是根本找不到，陈世平，这个“立圆”的破绽，实在是陈世平的移动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虽然李成杰的瞬移能快过陈世平的转动，但是他根本看不清陈世平在这“立圆”之中的破绽，故而根本难以出剑……

“轰！”

这一次，李成杰也是拼了，他直接闭上眼睛，以心意捕捉着陈世平的“破绽”之处，且也是豪赌一把，露出了他自己的空门，他这一剑，只为破开着陈世平的“立圆”之法！

“唰！”

李成杰瞬移展开，连续三次变幻位置，持着妄虚剑直接冲着陈世平的眉下三寸刺去！这是李成杰在预判之中，最有可能伤到陈世平的部位！

而李成杰的连续三次瞬移，也是让陈世平很难瞬间将其锁定！

“仙术，峰回棍，折路！”

其实，李成杰的这一剑，陈世平已经等待已久了！“提撩舞花”虽然是攻防兼备，但是对自身的内力消耗是十分巨大的，且很难给对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尤其是李成杰这种实力的对手，在刚才的半个时辰中也已然见出了分晓！

他们互相都奈何不了对方……

李成杰一剑刺出，确实破开了陈世平的“提撩舞花”，立圆转瞬消失，不过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陈世平，这个陈家家主！

“你不是会瞬移吗？那咱们就来比比速度！”

陈世平这一棍挥下，带着他陈家仙术“折路”的气息，直接将李成杰的所有退路都封死！陈世平打算以一种更加激烈的方法，与李成杰展开另一场“火拼”！

完全是“硬碰硬”的那种轰击，他不给自己留一丝的退路，当然也不会给李成杰留一毫的退路！

李成杰看着看着陈世平的这一棍，他完全不惊慌，心意一动，整个人便闪现到了陈世平的身后，而后就是一剑刺出，“毫无花甲”！出剑干脆利落，十分的纯粹！

这妄虚剑上的带着李成杰的剑意，眼看着就要点上陈世平的背心！

“仙术，峰回棍，断桥！”

陈家的仙术，在陈世平这个陈家家主的手中，施展开来，比陈家的那些弟子可是灵活多了！

陈世平感受到自己身后那一剑！他根本没有转身！

他一手“峰回路转”！直接将自己的“龙牙棍”从自己腋下打出，陈世平只是屈下半身！整个龙牙棍都向后戳去，带着那断桥之势！

李成杰眼见那一击不中，有觉那“峰回棍”上的“断桥”之势，惊的又是一个瞬移，躲开着致命的一击！

“断桥！”

陈世平低吼一句！其实李成杰这个瞬移的地方，正好就是陈世平的预测地，因为他如果刚才在李成杰的那个位置，自己也一定会瞬移到这个方向！

于是他便将这峰回棍，两招合成一式，刚才的腋下后击更像是是在蓄力！

陈世平脚尖一点！手掌双合一拍，整个身体冲着李成杰暴射而去，龙牙棍的几颗挂在地上的龙牙，咬着那湿润的泥土，都留下了一条醒目的火痕！可见陈世平的速度之快！

“我看你要如何躲！”

陈世平以“速戳”之法，连出数十峰回棍，棍棍都强行的逼着李成杰强行用剑接下！

“呼！”

李成杰连着接了陈世平的六棍，其上的“断桥”之力，真的让李成杰十分愁闷，那种大力虽然伤不到他的妄虚剑，但是从那剑身之上传来的力量，已经是震得李成杰的右臂有些麻木了！

李成杰之后不得不展开瞬移之法，可陈世平现在的出棍速度之快，和那“老辣”的预判，也是让李成杰“非常”的头疼！他右臂麻木，接住瞬移之势，以左手持剑，又是硬抗了陈世平余下的几棍！

现在的李成杰只觉得他的双臂似有“千斤”之重！挥剑之时，动作都有了几分缓慢！

“而且，刚才的那几下连续的瞬移，也是使得李成杰的心意之力消耗巨大，造成他现在的每一次瞬移，都有些正好落入陈世平的“圈套”之中的错觉……”

“剑主，你可还记得，你所持的是何剑？”

剑魂政又有些看不下去了，有些不悦的说道，似是李成杰这个剑主实在是太弱了，连一个未到“半仙”之人都奈何不得，这让政觉得十分的丢人……

“政，你什么意思？”

李成杰听着政语气之中那几丝奇怪的语调，李成杰此时却也没了脾气，毕竟刚才正是人家传授了自己“心意”之法，自己猜活到了现在，才有了与“陈世平”僵持下去的能力……

“孤之剑所斩，必断！孤之剑所挥，必破！孤之剑所斩，必亡！难道你忘记了，那天孤与你所说之话？”

政有些恼怒的问道！

“说的容易！我与之碰撞不下百次，怎么不见龙牙棍断啊！”

李成杰听着剑魂政的话，心中也正是憋火，这场对决，打成这样，李成杰的心中也是十分的憋屈！今日他的七情剑意和七情剑域好似完全不起作用了一般……

“呸！”

李成杰吐了口唾沫，高高的举起妄虚剑，他不顾一切的冲着陈世平斩去

！在这长时间的战斗之中，也是将李成杰的心气一点一点的磨平了！

这是李成杰长这么大，打的最费劲，也是最难熬，且胜负最难说的一场战斗了……

双方如此焦灼，李成杰心中升起了些许的“疲倦感”！

“来的好！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陈世平看着李成杰那股气势，他笑了！他陈家的棍法，讲究的便是愈战愈强，遇强则更强！

连续的战斗，对陈家这样的，修棍者，可是大有优势！

此时见李成杰不顾一切的挥剑斩来，也是正中陈世平的“下怀”！

“仙术，峰回棍，横天！”

陈世平双脚猛地向下一踏，双手持棍端平，向上一拖，便将李成杰的此剑挡下。

此时，陈世平的嘴角再一次显出了凶芒，“峰回，横天！”

陈世平双手一旋，调整了他龙牙棍的方向，双手握住龙牙棍的另一端，接着李成杰的剑身为轴，迅速的向上一抬，而后“峰回一转”，龙牙棍的龙牙便已经咬住了李成杰的右手，“横天”之势散开，便是狠狠的一棍击中在李成杰的左胸之上！

“龙牙棍的龙牙，咬在李成杰的右手之上，就是李成杰瞬移，这躲不开陈世平的这变幻莫测的“峰回棍”了……”

“噗！”

李成杰整个人便遭重击，整个人如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以一种高抛的轨迹，先是升至月影之中，而后种种向地上甩去！

繁星不忍直视，在此时闭上了眼睛！而月亮则是很无奈的被迫看到了如此“血腥”的一幕！

李成杰喷出的鲜血，在夜空之中化出了一种很奇妙的弧度，在他的鲜血，染上那月光之时，好似整束月光都要心疼的“裂开”了，天地之间的颜色在此刻，又是凭空的“暗”下了三度！

整个长坂坡之上，黑的可怕！

似是整个月光在照向此处的时候，都发生了断层一般！

李成杰也就是在此刻，被陈世平这一击打的，消失在了陈世平的视野之中！

“人呢？”

陈世平感受着四周极速暗下来的光线，心中无由的便觉得有几分不安，在陈世平的感知之中，李成杰刚才好似是用了瞬移之法，闪出了他的视线之中！

“难道，他跑了？”

陈世平，对这个猜想，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是十分的“沮丧”，若是李成杰就这样跑了，那他今晚可注定了就要“无功而返”了……

“妄虚剑，可不是如此用的！妄虚妄虚，观破虚妄，便至妄虚！”

刚才那一下，是剑魂政要李成杰借力，瞬移闪出陈世平的视线的，现在剑魂政，冷冷的说道！现在的他也想通了，毕竟李成杰是他注定的剑主，虽然这个剑主很弱，但是这一切，他这个剑魂是“无力”改变的……那他便只能让他自己的这个剑主便的强大起来！

强大到，真的能让他真心实意的，奉李成杰为“主”！

“观破虚妄，便至妄虚？”

李成杰呢喃了一句，他初闻此句，只觉得玄奥，此时细细想来，只觉如闻至理！

“无曰虚器，执虚如盈。无曰虚室，入如有人！”

剑魂政依旧清冷的说道！

“执虚器，如执盈！”

此时李成杰便展现出了他那惊人的天赋，一二句点拨便就让李成杰恍然大悟，豁然开朗！

李成杰抖了抖剑锋，握着妄虚剑，在身前宛出了几朵剑花，他顿时觉得，自己手中之剑犹如万斤之重，但是在自己挥舞起来却好似有神相助一般的轻盈！

“呵！”

陈世平此时也感受到了李成杰舞剑的波动，虽然他不知道李成杰在搞什么名堂，但是他还是锁定了李成杰的位置！

“仙术，峰回棍，横天！”

陈世平这一棍，便携着横天之势，向李成杰劈下！

李成杰挥剑本向刚试试自己“执虚如盈”的剑法，但是奈何刚一运功举剑，便牵扯出了自己身体上的“伤口”！刚才陈世平的那一棍可真的切切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于是无奈，李成杰只得再次闪现逃走！

“轰！”

陈世平一棍落下，那横天之势，果然不凡，李成杰所在那处本有一个凸起的丘陵，待陈世平着一棍落下之时，那丘陵完全不再，整个凸起的全部被打没了不说，更是向下凹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捉迷藏吗？真的是小孩子的把戏！”

陈世平呢喃了一句，不过即然知道李成杰没有逃走，那么他便还没有放弃，现在的“躲闪”应该是在“调养伤口”，毕竟陈世平可是知道刚才自己的那“峰回，横天”棍之上，蕴含着怎样的巨大力量！

陈世平也不着急，只要李成杰不逃跑，就是给他些时间养会伤又如何！

陈世平自己左右寻了一处草丛茂盛之地，直接盘腿坐下，既然你想调养再战，那本家主便给你这个机会！

陈世平盘膝而坐，将自己的龙牙棍平放在自己的双腿腿上，双手掐诀，也开始“静息调养”了起来，同时他也在趁机酝酿着，能一击将李成杰击杀的“绝招”！

李成杰也是连着几个瞬移闪出，他心意之力消耗之大，使得李成杰又喷出了一嘴血水！他若是短时间之内，再如此动用瞬移的力量，恐怕将会对他的心神，造成不可逆转的“终身之殇”！

李成杰现在停下，便听到政的声音再次淡淡的传出！

“心不妄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若心妄动，且人妄动，则必

伤其身，痛其骨！”

李成杰听着，这句话，他并不是很懂！

“人非草木，熟能无情？孰能心不动耶？那不是伤乃必然？”

李成杰反问道！

“妄动必伤，与之争斗若存妄念，伤人亦伤己！”

政听到李成杰的反问，也是来了兴趣，大有一番“孺子可教也”的“信心”从他的心底升起！

“那，何为妄？”

李成杰想着政的话，自然不假，但若是动之必伤，必有诟病，应皆落在一个“妄”字之上！

“无实云虚，反真云妄！”

“妄识，妄念，妄心，妄执，妄语，为妄！”

“妄法，妄境，妄有，亦为妄！”

剑魂政淡淡的为李成杰解释道，大有一种“传业讲经”的气概！

“妄人，便为之伤？”

李成杰听了剑魂政的话，他轻咦了一句，他不是在问别人，而是在问自己，在问自己的“妄”！

李成杰再次有所感悟，挥动着手中妄虚剑，都是剑术之中很简单的几个剑招，但是此时出李成杰剑锋所指，隐显“无敌”之姿！

李成杰现在清晰的能感觉到，这妄虚剑就实实在在的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好似自己只要现在心意一动，便可以使其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一般！

李成杰紧握着妄虚剑，猛的张开弓步，相见一刺！

然，妄虚剑再现之时，已然调转了剑尖，直直的对着李成杰的眉心！

连李成杰这个出剑之人，都没有感觉到，这妄虚剑是如何脱离自己的手，调转剑锋的。

“妄虚剑，当真神奇，妄虚真的是妙不可言！”

李成杰心意再动，妄虚剑便又落回到了李成杰的手中！

“所谓虚妄，有人假信之为永恒，付出毕生的心血去感悟那“虚妄”的永恒！出发便是不归，先生烦恼，再生贪痴，无法明心见性，得到真正的自在！要知道，所谓万物皆为我所用，且并非我所属，心无所往，无所挂碍，即是无心无尘！”

政想起他生来，便有着悠悠万古的记忆，其实这些话，他现在也未见得全部明了，但是李成杰既然是他剑君政，注定了的，唯一的那个剑主，那他就应该明白这番话！

“应无所往，而生其心吗？心本不生不灭，遇境似有境灭还无？”

李成杰边呢喃着，便再次舞起了剑！政所说的话，李成杰其实也没有明悟！或者用更准确的说法，来诠释李成杰现在的状态，就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明白了……

政在此刻，听闻了李成杰的呢喃！他心神一震，“遇境似有境，灭还无？”

政也在自己的剑域之中盘膝坐下，他也在此时感悟着李成杰的此番的感悟！

九龙齐飞而下，环绕在剑魂政的身边！那只彩凤也是，凤鸣而下用头一顶，将政拱上了自己的背上，这是“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坐骑！任他骑在自己的身上！

李成杰舞剑之时，眼神也变得逐渐的迷离，他好似又进入了那“天人合一”的境界！他在感悟着，妄虚剑上的蕴含的力量！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妄虚不再俗相之中吗？”

李成杰便挥舞着，妄虚剑便轻声的呢喃着！

他此时已然闭起了双眼，他已经感觉不到脚下大地的存在，李成杰觉得自己在舞剑之时，已然冲入了云霄之上，在剑挥之中，云绕雾起，他有一种，站在月亮之上的感觉！

他挥剑直指此时，他的剑正对着那“如来大日”！

“顺应生死幻象的因果变化规律，止恶行善，缘觉自净其意，离一切妄执，才是妄虚吗？”

剑魂政也心有所悟的低语了一句，无人能听到他的感悟，但是好似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其做着鉴证！九龙咆哮，凤目瞠开！

李成杰也是在此时，心有所获，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好似全部都“愈合”了起来！

就是陈世平那霸气的“横天”之伤，此时也出现了急速的好转！

“这便就是仙力吗？”

李成杰随手一捏，一团介于虚实之间的力量，自李成杰的手心中升腾而起，那便就是“仙气”！

而后，政的身影一闪，在他的剑域之中快速的掐诀打出！整个妄虚剑都是猛然一颤，紫色之芒一闪，便侵入了那股“仙气”之中。

李成杰再次凝神看去，他的仙气之上，好似也染上了那神秘的紫芒，看起来不仅仅是凝实了几分，而且更是在那紫色的照应之下，更是显出了更多的“仙”味！

“政，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李成杰其实完全能明白政的心情，尤其是现在他领悟了虚妄与妄虚，他更应对政，说一声谢谢！

即便他是剑主，政只是他剑中的剑魂！

李成杰握紧了妄虚剑，便欲再与陈世平一战！

“慢着！”

剑魂政，听了李成杰的话，也是给出了回应！

“孤再送你一言！”

政淡淡的说道，不过语气已然不那么冰冷！

“固知一死生为虚诞 ，齐彭殇为妄作！”

政用那十分雄浑的声音说道！

“呵！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吗？”

李成杰轻笑了一声！现在的他，再不如之前那般了。现在的他已然悟得了那一丝的仙道，现在的他已经凝聚出了属于他的仙气，现在的他已然踏破了那仙凡之别！

现在的李成杰，也是那“修仙者”！也是那“寻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