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崖哥,你是不是在笑

类别:其他 作者:耳背的乐者字数:2335更新时间:22/08/01 12:33:56
承明殿内未燃烛火。

月色顺着雕花镂空的窗户撒进来。

披在云崖儿素软的道袍之上。

宛如披上一层九天清霜。

“云崖儿?”

苏琉玉嗓音干哑,喊了一句。

“嗯。”

“崖哥?”

“嗯。”

“云仪?”

“你烦不烦。”

惯常骂人的话一出口。

苏琉玉舒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

五个字。

声音不大。

却似松了口气一般。

云崖儿看着她这样子。

握住拂尘的手,微微攥紧。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两人都没再开口。

如今道破这一层,再私下独处,气氛总会有点尴尬。

苏琉玉收回目光,盯着龙床顶上,雕刻着木雕盘龙。

“你用武了。”

“嗯。”

“以后,不可冲动。”

“好。”

“......”

云崖儿看她这样。

心中没由来生出一股怒气。

两人半年多未见。

好不容易见了。

又这幅冷淡生疏的态度。

“你说句话会死,摆这幅样子给谁看。”

说完,还不解气,又补了一句:

“你的死皮赖脸呢。”

“......”

苏琉玉目光从木雕盘头上移开。

看向他。

“我什么时候死皮赖脸了。”她说完,恍然大悟:“崖哥,你是不是想提醒我,要我还钱!”

当初,确实死皮赖脸借他五百万两来着。

她一下子精神了。

如今,她可太穷了。

还钱,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现在不可能。

她赶紧坐了起来,冲他讨好一笑,不自觉的揪住他的袖角:

“好崖哥,好云仪,这钱,不然先缓缓,最近手头有点紧。”

云崖儿看着她揪住自己袍袖的手,又顺着这指尖,看向她露出被子的胳膊。

两人离的远。

“躺好了。”他把她被子拉上,坐的近了些。

“缓缓可以,加利息。”他又道:“双倍。”

“......”

你怎么不去抢!

这可是五百两万的利息!

还双倍!

“还是不是兄弟了!”

“谁和你是兄弟。”

“你又不娶媳妇,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立刻还钱!”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

苏琉玉打量一下子周围,疑惑道:

“伺候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无需伺候的人打扰。”

嗯?

这句话,怎么好像哪里听过?

苏琉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又道:“我睡了多久。”

“五日。”

“什么!”

那还得了。

如今大雪,各州府的补助和年关的节礼都没有分配,还有船厂选址和酒厂新酒,一大堆事情。

她一想到这些事,便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爬了起来,准备叫人来问问。

“要死了,做什么。”

云崖儿拉住她的手,皱着眉:“滚回床上去。”

“朕五日未早朝,那帮文臣肯定闹的厉害,你别管朕了。”

云崖儿看她着急。

只好替她拿衣服。

“这龙袍不是这样穿的。”

“这带子好像不是这样系的。”

“这是挂腰佩的地方,崖哥,你又穿错了。”

云崖儿十指纤细,格外修长好看。

但如今,却跟个带子较上劲。

左右都不对,他直接把那带子丢在地上,气的要死。

“不弄了。”

他骂了一句:“你会你自己弄。”

“......”

龙袍繁琐,即便是常服,都有讲究,有特质的规制。

以往更衣,都是陈韶柔贴身伺候。

苏琉玉自己都没怎么研究过。

她捡起地上的带子,按照以往的记忆,随便打了个结。

云崖儿瞟了一眼。

那个结,歪歪扭扭,又丑又难看,把龙袍的扯的都皱皱巴巴。

“你也不会。”

他肯定的开口。

“崖哥你是不是在笑。”

“你看错了。”

“你又笑了。”

“你能不能闭嘴。”

云崖儿凑近前,又把那带子解了,开始研究这龙袍的穿法。

“好像,是从里面系的。”他道。

“对对对,好像是这样。”苏琉玉夸了一句:“还是崖哥你能耐。”

他嗤笑一声,理了理这龙袍的衣摆,一脸嫌弃。

听说朝服还要繁琐。

寅时就要起身穿戴。

朝珠,宝冠,都要有严格的要求,不容丝毫差错。

他看她一眼。

“你朝服呢?”

“在外面,怎么了?”苏琉玉一脸疑惑。

“穿那个试试。”

“好麻烦,朕就披个折子,常服即可。”

“......”

爱穿不穿,他还不乐意伺候。

“你饿了。”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多嘴。

苏琉玉看了看天色,来到承明殿的桌案之上,打开折子。

“有点,让宫人送碗粥吧。”

云崖儿没说话,径自走了出去。

承明殿外,雪已经停了。

往日殿内殿外伺候的人,此时一个都没有。

显得格外的空旷。

始作俑者却不觉得。

治病救人,本就不喜外人打扰。

他来到小厨房,开始亲手熬粥。

冰凉的水让他指尖冻的通红。

连带着身子都一片冰冷。

他忍不住咳了咳。

马上,自胸腔而上一股血腥之气,他赶紧咽了下去。

或许是咽的太急,那股血腥之气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格外剧烈。

他捂着口鼻,点点殷红自指缝流下,滴在淘米的竹篓上。

一滴,两滴,三滴。

缓了好一会,他自怀中拿出一枚药,咽了下去。

身子未大好,又长途跋涉千里日夜兼程。

连日休息不过四个时辰,如今,旧疾新症复加,让他额发间,疼的渗出一丝虚汗。

半响,胸腔的血气压住,他又开始点火。

木柴啪啪作响。

他看着这火,思绪忍不住渐渐飘远。

好奇怪。

他忍不住看看自己指尖。

刚才诊脉,竟隐隐有修复之效。

他这数日,研读遗册,学会修复丹田之法。

但经脉损伤,不能动武,却迟迟找不到法门。

如今,这经脉为何会修复?

不仅如此。

此次动武,气海外泄,丹田收纳不住,经脉应该断裂,人至大限。

所以他才会不管不顾赶了过来。

但现在,人却好好的。

虽探测不到内力,以后怕不能习武,但好在活着。

他顺着窗户看了眼承明殿的方向。

活着就好。

凭他所学,自然可以细细调理。

“崖哥,你饭做好了吗?”

大殿外,伸出一个脑袋,喊了一句。

“饿不死你。”

他回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