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理要求珍珠

如果人人都怕张财主，县令都得给三分面子，那海大桨更是惹不起。海大桨只求送点东西，让这事大化小，小化了，不要再追究。

海大桨看着那一篮子鸡蛋，也有些不甘。他心想，这可不能都给你张小德，俺一凡也得吃两个哩。

海大桨便挑出两个大的，放在锅里煮，留给一凡练完功吃。

“一凡，起来打坐哩。”

海大桨来到床边，他看了看一凡的手和鼻子，又叫道，“逍遥道长说过哩，莫要荒废时间，他回来还要检查你哩。”

那鸡蛋还没煮熟，就听见外面咋咋呼呼的闯进来几个人。

海大桨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张财主领着张小德，还有两个店伙计，要来讨说法。

“正想带着这篮鸡蛋看看小德哩。”海大桨陪着笑，拖了条长凳请张财主坐，“你看这孩子间的事，也没个轻重哩，一凡这小子可真不懂事。”

“哼！”张财主不拿正眼瞧那鸡蛋，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

海大桨回头大声喊道，“一凡！你还不赶紧过来。”

“是谁啊？”一凡揉着眼爬起来，见张小德头上包块布，张财主满脸的不高兴。

张财主把脚踩在长凳上，他摸着硕大的肚子说道，“老海头，这怎么是孩子间的事呢？大人都干不出搬起石头，砸脑袋的事哩？”

“别装了！”一凡一听就不愿意了，他朝张小德叫道，“你把我鼻子打出血，你头都没破！你揭开布让大家看看！”

张小德幸灾乐祸的挤眉弄眼，海大桨苦笑道，“这，这，张财主您言重了哩。”

“言重了？老海头，我看小德被打的是挺严重。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把人打伤了，总得有个解释吧？”

张财主斜着眼，示意那两个伙计捉住一凡，“我知道那老道士对你们挺照顾，可再怎么着，都有说理的地方，你说是不？”

海大桨急了，急忙将他们拦住，“张财主，有话好好说哩，好好说哩。

您看，小德的医药费多少，我们赔就是。”

“你们赔？老海头，不是我说你，你有钱赔吗？”

张财主叉着腰，趾高气扬的说道，“这鸡蛋我们可不稀罕！不过哩，我倒有个主意。”

海大桨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张财主转头看着一凡，阴阳怪调的说道，“这兔崽子下手这么狠，你赔一颗珍珠，这事就算了，我也就不追究。

要不然，就是到了县衙门，我也得讨个说法！”

话说到这，海大桨算是明白了。为富者不仁，就算是乡里乡亲，他张财主根本不吃那一套，不是一篮子鸡蛋就能打发的。

海大桨心想逍遥子给的银子还剩下不少，大不了去买一颗珍珠，赔给张财主。

“行，只要人没事，珍珠就珍珠。”海大桨咬咬牙说道。

“对哩，这才是商量事的样子嘛。”张财主放下腿，又拍了拍手，“不过，老海头，我还得提醒你，我可不要海水珠，那个我店里不缺。

你得找颗铜钱大小的淡水珠，记好喽，不要拿错喽。我那的珠宝掌柜别的不敢说，掌眼功夫可不虚。”

张财主带着张小德头也不回的离开，有个伙计还把那篮鸡蛋提走了。

海大桨叹了口气，一凡委屈的叫道，“爷爷…”

“这不怪你。”海大桨摆摆手，“锅里有鸡蛋，去吃吧，爷爷有办法。”

可海大桨能有什么办法？

淡水珠虽说比海水珠常见，也便宜，但由于河蚌个小，所以淡水珠也比海水珠小许多。

海水珠可以找采珠人买，铜钱大小的淡水珠其实十分珍贵，恐怕买都买不到，更别说去找了。

珍珠自古以来就是一种宝石，有很高的装饰和药用价值，它产自贝类软体动物的体内，形状各异，大小不一。

珍珠的品质越上等，个头就越大，也越能呈现出晶莹圆润，色彩斑斓的外观。

除了品质上的区别，珍珠根据产地，还有海水珠和淡水珠之分。

海中贝类普遍体型较大，所产珍珠也就大一些，虽然采起来不容易，大珠子却不难找。

江河湖泊中的贝蚌捕捞容易，却体型小，所产珍珠自然就小，大珠子很少见。

只有生长多年的大河蚌，才有可能采到大点的淡水珠，但也不是每个蚌贝都孕有珍珠，想找大颗的淡水珠，真的太难了。

张财主经营着边界镇的珠宝店，珍珠算不上稀罕，可他向海大桨索要淡水珠做什么？

海大桨摸出旱烟袋，点着抽了几口，心想只能去河边找大河蚌，碰碰运气。

抽完烟袋，磕磕烟锅，海大桨收拾了一下，戴顶草帽，拿起个木桶和竹竿。

海大桨叮嘱一凡好好练功，他要去河边摸河蚌。

往东城门走，过了大街，有连成排的铺子，那都是张财主的产业，珠宝店、当铺、客栈。

那客栈高三层，门前停了几辆马车，有个小伙计正牵着马往后院走，许是有选购珠宝的客商入住。

海大桨看到这些，心里却莫名的烦闷。

客栈路对面是家服装店，这里人都叫那掌柜白家媳妇。她看到海大桨从门前走过，赶紧追出来问，“他海叔，今日还出海不？想晚点去你那，称些鲜鱼吃哩。”

白家媳妇原先只是白家服装店的裁缝，因为她手脚勤快，针线活做的利索，人也俊俏，老掌柜就把她迎进家门，当了儿媳妇。

老掌柜死后，服装店在白家媳妇的经营下，生意越做越好。不仅镇子上的人常来选些漂亮衣裳，城东大营都常送来军服盔甲修补。

可惜白家汉子突然得急病死了，留下母子两人，白家媳妇一人扛着整个家，也是不容易。

儿子白福兴懂事，长大以后，就帮他娘采购送货，前阵子听说他去给人送货，多半是今天要回来。

“今天不出哩。”海大桨有心事，哪还有心情去捞鱼。他对白家媳妇说道，“鲜鱼没有，若要鱼干，倒还有一些。”

“他海叔，这天热的你也偷懒哩。”白家媳妇打趣道，“福兴走了很多天，等他回来定会念叨你捞的鱼哩。”

“唉，要是能偷懒还好哩，里外都是烦心事哩。”海大桨提着桶说道，“福兴好帮手哩，在外风吹日晒的，多辛苦哩。”

白家媳妇笑着说道，“可不是哩，也是没办法…”

海大桨继续往前走去，他回头说道，“若要鱼干，就让福兴去取，一凡在家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