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咚咚咚。”敲门声将阿尔瓦从感慨中拉出来，神念早已经让他看清楚门后的人是谁，如此强大的魔法气息，在如今的瓦杜兹，显然只有维克多利有这样的能力，作为魔法师的这十年，阿尔瓦有了巨大的进步，从原先的二阶魔法师，顺利进阶到四阶，拥有更加强大的魔法控制力，这对于他在科研上有着重大的作用。

以前的他只能够控制十个左右的元素粒子进行动作，只能够组成十分简单的方阵，而如今的他则能够操控一百个以上的粒子，可以组成相对复杂的方阵，这不仅仅让他可以释放强大的魔法，造成更大范围的杀伤，同时也对于科研有着巨大的作用。

但相比起阿尔瓦的进步，维克多利才叫做神速，短短十年的时间，不仅仅顺利突破魔法师最难的一关，顺利晋升，并且还在十年之内，晋升到如今的五阶，相比起阿尔瓦还要高上一阶，让阿尔瓦不得不感慨，所谓圣子的血统到底有多么的强大，在旁人那里即便是成为魔法师都非常困难的情况下，他却能够十分轻松的突破到五阶，并且已经在六阶徘徊，这可以说在短时间内确实打击到了阿尔瓦的信心。

但还好，维克多利作为国王，注定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参与科研，因此他所修习大多数都是战斗魔法，这让他拥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但却不会跟阿尔瓦等人产生竞争，这让阿尔瓦起码能够看着自己如今取得的成就而感到自豪，不至于在维克多利的面前抬不起头来，再加上他自己也劝慰自己，维克多利是上帝的孩子，能够进阶飞快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而已，能够奋斗到如今已经很厉害了，普通人何必去与天之骄子相比呢？

比到后来的后果，只会让自己想要放弃人生而已，所以到后来阿尔瓦也慢慢接受了维克多利的强大，五阶的魔法师，已经足以使用出祭祀们留下的最强魔法，因为维克多利的魔法属性为纯光明系，因此便能够使用大范围的强光鼓舞，具有极强的在短时间内提高一支军队全方位能力的大型魔法。

军队的数量在三千人左右，这是极为强悍的魔法，被施加强光鼓舞的人会在短时间内体力得到极大的提升，并且战斗意志达到最高点，即便折损达到四成也不会溃散，这在古代军队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因此这一招大型魔法，可谓具有极强的力量，同时强光鼓舞还有对黑暗生物的克制效应，比如说吸血鬼们。

阿尔瓦曾经拿被关押起来的吸血鬼做过几次实验，发现这些吸血鬼其中一些子爵级别的，只要被强光鼓舞笼罩，便会瞬间融化成一滩血水，然后快速蒸发最终消失在空气中，便是伯爵级别的强者，在接受到强光鼓舞之后，也会受到十分严重的损害，导致不能再参加战斗，可谓是极强的作战魔法，虽然阿尔瓦不至于亲自参加战斗，但作为一名统帅，如果能够在拥有智慧的同时，兼具强大的战斗力，那么就会让军队更加信服。

“请进。”阿尔瓦轻声说道，大门缓缓打开，门外站着的赫然就是维克多利，阿尔瓦早料到他会来，作为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同时也是这一届中唯一的人类，启程之前，维克多利若是不来见自己，那只能够说明他做人的失败。

“老师，我是来向你告别的。”维克多利说道，站在阿尔瓦的面前，此刻的维克多利相比起十年前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曾经的他还只是一个小豆丁，而如今的他足足有一米九左右，比阿尔瓦还要高，快赶上那些五阶的武士们了，且浑身散发着足以让人心悦诚服的气质。

早在十年前，维克多利身上的王者之气就相当浓郁，让人见之便不敢心生鄙视之心，如今的维克多利更是凛然傲骨，方然是天生的王者，即便什么动作都不做，也让人有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金黄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有力的指关节，细长的脖颈，富有力量的身体，金山色的瞳孔，宛如一尊阿波罗神像，凛凛不可轻视。

“陛下，请坐吧。”阿尔瓦指着面前的椅子让维克多利坐下，等两人都落座之后，维克多利率先开口说道：“我即将启程前往末卡维，在这接受教育的十年里，给老师也添了不少的麻烦，如今即将告别，希望老师能够原谅我曾经因为幼稚做出的错误，我即将离开枫叶城，前往末卡维，之后什么时候会再见，我也不知道，老师，不知道您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我想听听您的想法。”

“所有的孩子都有幼稚的时候，不能因为你是王者，就规定不能够淘气，我从来没有因为你或者是其他同学的淘气而生气过，这点事你不用道歉，至于回到末卡维之后，我建议你多听多看，你虽然在学校中学到了很多的知识，但现实与理论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看书治理一个国家，和真正去治理一个国家，也有着很大的差别。

虽然你是国王，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但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个国家的国王所拥有的权利是什么，义务又是什么，虽然这些话不应该我来说，但作为一个老师，我有责任告诫您，必须要遵守我们立国时所提出的那些规定，只有这样国家才能够平稳运行。

当然，当初我们立国时，很多问题也没有完全顾及到，因此改革的空间也有很多，但在没有足够了解这个国家之前，我建议您不要轻易的去进行改革，就像我说的，多听多看，多去了解这个国家所发生的，看看那些如今的上位者是如何在治理这个国家，总结他们的经验，吸取他们的教训，再做出自己的计划，不要好大喜功，你是王者，但王者不能管理这个国家的一切，不然你也会累死，做你能够做的，把不擅长的东西交给擅长的人。

我想，作为一个王者，最重要的还是要会用人，这是最重要的，至于到底该怎么做，还是得靠你自己去解决，你是我们国家的第一个王，一切的准则和规矩都由你来定，我们是臣子，能够做的，便是听从您的命令，这个国家终将要由您来带领，陛下。“

阿尔瓦这番话可谓是有些逾矩的，毕竟在法理上，他是臣子，是没有理由教育维克多利怎么当一个王的，而且他这番话虽然态度很是礼貌，但无论是寓意还是想法，无疑都在告诉维克多利，不要干涉议会的权利，不要干涉法院的权利，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对于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用这种思想讲出这么一番话，若是别人是一定讲不出的。

但阿尔瓦却讲了出来，并且十分坦然，其实他也不想讲这样的话，毕竟他本身是一名科研人员，并且远离政治中心，按理来说，无论末卡维闹成什么样子，跟他本人都不会有直接的关系，但正因为他看得出来，君克尔等一众人族贵胄，对于维克多利过于尊重，因此若是维克多利抱有夺权的想法，恐怕君克尔等人只会乖乖将自己手中的权利交出来，连抵抗都不会去做，因此阿尔瓦就必须要提前说，让维克多利拥有足够的自觉。

虽然这自然也十分的不靠谱，毕竟没有人可以约束王，但说了总比没有说好，最起码阿尔瓦良心可以过得去，不然未来若是发生了一些不乐见的事情，阿尔瓦到时候必定会因为没有说出这番话而感到自责，如今自己说了，若是未来还免不了要上演一场争斗，那自己也算是尽力而为，没有什么遗憾。

“果然是老师，一丝一毫都不遮掩啊。”维克多利笑着说道，阿尔瓦挠挠自己的头发，说道：“我是你的老师，你也认我这个老师，若是我也遮遮掩掩，那恐怕以后都不会有人对你说这些话了，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我一不想升官发财，二不想因为你获得什么，我只希望易魁洛可以越来越好，而你和议会与法院的配合就至关重要，后两者有贵族监控，不会过分，但你不一样，你是王，按照法理，这个国家都是你的，议会和法院的权利也属于你，若是你乱了，那么整个国家都会乱。

维克多利，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但我希望你能够暂时把自己继续摆在一个学生的位置上，多去思考这个国家的实际情况，而不是着眼于政治斗争，你的存在是为了易魁洛王国的，而不是为了你自己，朕即国家，这句话既代表你有无限的权利，同时也代表你对整个国家的民众负有责任，我希望你能够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当然，这些也是我的一家之言，国家的未来如何，我说的也不一定准，具体还要你自己来做决定，你是上天选中的王，没人可以质疑你的决定，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易魁洛的贵族必然听从，维克多利，从这里离开，你就是我们的王，真正的王，国家的未来与现在都挑在你的肩膀上，具体如何，权且看你。“

阿尔瓦语重心长的说道，维克多利很认真的将阿尔瓦的话听完，说道：“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尊重您的想法，同时也会按照您的想法去做的，因为这也是我想做的，我并不是权利的动物，相反，我对于权利并不感兴趣，别人说，我是天生的王者，既然如此，我就会有作为一个王的承担，从今以后，我不再是我，我只是易魁洛的王。”

阿尔瓦看着维克多利，心底略微有些心疼，明明只有十六岁的年纪，却必须要抛弃自己的一切个性，成为一名他人心中完美的王，从此以后，他将不准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因此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从此以后，他不可以在他人面前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因为王者是山，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摄于左而目不瞬，从此以后他将不能够有属于自己的朋友，因为王者当称孤道寡，将所有人都看做是一个个的利益体。

这样的生活，对于三四十岁成熟的人来说尚且很难接受，但维克多利只要走出这个校门，一切的一切都将会变成如此，不然他就是昏君，就是一个无法达到民众眼中完美标准的人，阿尔瓦看着他，不由说道：“在我这里，你依旧可以说那个小维克多利。”

“是吗，谢谢你，老师。”维克多利的眼中有些许的闪光，但双方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作为王者，即便是老师，他也必须带有戒备的眼神看着他，阿尔瓦也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将从此刻改变，他心有既欣慰又一些怅然，欣慰于维克多利的成长，同时怅然于维克多利的宿命。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的妈妈估计已经在末卡维等待着您回去了，还有末卡维的民众们，都已经在清扫街道，等待着您的回家，若是我再耽误下去，恐怕议会将对我的工作表示不满，陛下，就此启程吧。”阿尔瓦很是干脆的说道，男儿之间的告别，他并不喜欢弄得依依不舍的样子，这不是他的作风，也不是他的性格，只要心里记得就好。

“老师，就此别过。”维克多利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阿尔瓦深深鞠躬，随即便离开了教室，走出门外，此刻的他脸上依然平静无波，对着一旁的侍从说道：“准备出发。”接着便迈步向着门外走去，此时王室卫队早已经准备好启程，等维克多利坐上王室的专属马车，车队便向着瓦杜兹城堡外开去，此时枫叶城的人民也早已经准备好欢送他们的王，沿着瓦杜兹城堡到城门口的道路，几乎全部被民众占满，人们欢呼着国王的名字，无数的鲜花和剪碎的丝绸在空中飞舞，城市中充满着花香和胭脂带来的迷醉味道。

维克多利打开车窗，向外挥动手臂，便引来一大片的欢呼声，对于维克多利，整个人族都是近乎于疯狂的崇拜，而异族们也在这种影响之下，对维克多利表示出相当大的兴趣，在万民的拥戴之中，维克多利的马车缓缓驶出枫叶城向着末卡维的方向走去，而枫叶城也终于恢复了宁静。

万籁俱寂的夜晚，阿尔瓦从学校回到自己的家，霍恩海姆和菲利普斯以及爱丽丝正在等待着自己，两个孩子如今也渐渐长大，霍恩海姆已经有十三岁如今也在贵族学校上学，相比起瓦杜兹来说稍微差一些，但也是易魁洛最好的学校，在魔法上，霍恩海姆果然没有什么天赋，但在武道上倒是天赋不凡，有点像他的叔叔阿尔文，如今十三岁已经有二阶的实力，据他的老师说，再训练一年的时间，恐怕就能够突破三阶，如今的时代，不像以前，霍恩海姆又不喝那些促进进阶的药，达到这个水平，已然比大多数人都要来得快，阿尔瓦也十分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