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夏、宋第一次交流（一）

北宋的皇帝和一众大臣自己不敢去看金营发生了什么，还严令军队和城中的百姓不得擅自行动，北宋皇帝和大臣们甚至还考虑到城中有江湖武林人士可能会私自去探察金营情况，遂特意派出了大内高手在城中严密监控，不让城里的江湖武林人士离城。

这是唯恐天罚万一没将金人解决掉，有人前去引起了金人的误会，那乐子就大了！

在北宋朝廷自己的操作下，他们硬是憋了一晚上没有出去看金营发生了什么，北宋是真怂的可以。

这一晚上没出去，北宋皇帝、大臣及城中的军民皆是一夜未睡，都在等待第二日的天明。

在等待之时，北宋皇帝和大臣们倒也没闲着干等，还做了些准备。

不要误会，这准备不是组织军队和民众打算趁金人被天罚，去进攻消灭金人，捡便宜啥的，而是备好了金银、丝帛、酒肉等物，准备待第二日天明之后，送去给金人劳军的。

北宋皇帝和大臣的想法是待到明日天亮，了解金营的情况后，如果金人遭到天罚后，损失不严重，那么这些物资就是真送去给金人劳军，而如果金人遭到天罚后，损失惨重，对东京城构成不了威胁，自然会有别的计较。

一夜天明，东京城中的百姓已经等不及了，有人搭着梯子，跑到了自己屋顶，有的人爬到树上，远远眺望城外的金人大营，想看清昨夜金人大营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怎么样了。

可别说依靠这些办法，他们还真看到了城外金人大营的现状，只见昨日营帐连绵、金兵来来往往、马鸣不绝的金人大营已变成了一片废墟，营帐被烧得剩下一堆堆残渣，战马的鸣叫声消失了，那些拿着武器、远远望去便让他们生畏的众多金兵也不见了……

不，不对，金兵并没有完全不见！

他们看到金人大营还有人，仔细一看，那里有两批人。

其中一批是金人，只不过这些金人手中那杀人的武器不见了，也没有了往日的凶戾和猖狂，他们好似正在另一批人的看管下，搬运金人大营废墟上的尸体或翻找大营内的东西。

北宋人看到看管金人的这批人非常奇怪，他们身上没有铠甲，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戴着奇怪的头盔，手中也没拿着大刀长矛或弓箭啥的，而是持着个奇怪的玩意儿，他们身边还立着些奇怪的东西，像是……车。

这另一批人是谁？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昨晚不是老天爷降下天罚，而是这批人在攻击金人大营？

一些心思较灵活的北宋人看到大夏士兵，心里不禁生出了这些个想法，有的人脸色已经变得沉重起来。

因为他们想到如果真是这些奇怪的人打败了野蛮残暴的金人，那么这些奇怪的人打他们……岂不是爷爷捶孙子？

金人不好相与，这些人也未必好相与啊！

只是看起来这些奇怪的人暂时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因为这些人发现他们在看，却并没做什么，有人还冲着他们挥了挥手。

金人大营被一伙奇怪的人占领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北宋皇宫。

听到这消息，北宋皇宫里一阵沉默，他们昨夜在这里狂吹天佑大宋，老天爷降下天罚惩罚金人，赵桓还在话里说自己是老天爸爸最爱的崽，现特么这竟然可能是一群奇怪的人做的，让他们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问题的关键还不在于被打脸，而在于这群人能够攻占金人大营，这才是大问题！

金人的凶悍、残暴野蛮，他们可是直观感受过的，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只能忍辱苟和，甚至不惜将自己的老婆女儿送给金人侮辱。

他们本以为金人就是这世界最野蛮凶悍的军队，大宋那么多禁军、厢军都挡之不住，现居然有人能把不可一世的金人打成这样，那他们又该如何对这些人？这些人又会如何对他们呢？

东京城可是刚被搜刮过，城中的金银丝帛基本都送去给了金人，现在来了这批人，这批人要是提出跟金人差不多的要求，甚至是比金人更过分的要求，该怎么满足呢？

东京城实在已经榨不出多余的油水来了啊，城里的百姓都饿得吃树叶、捕老鼠为食了。

可不满足……这些人连金人都能打败啊，捶他们不是轻而易举？

皇帝赵桓和一众北宋大臣都感到处境艰难，赵桓忍不住悲叹道：“天欲亡朕乎，天欲亡大宋乎？”

这时，孙傅站起身，向赵桓道：“官家，臣不信金人被灭是这些异人所为，定是这些异人见昨夜天罚异象，早至金人大营，方才有此情况。”

孙傅这话的意思是：金人不是这些人打败的，只是这些人昨晚上看到天罚降临金营的异象，早早跑了去，捡了天罚后的便宜，金人依旧是郭京施展法术让老天爷降下天罚打败的。

孙傅这般说，目的是宣扬他自己的正确，如果真是这些人打败了金人，造成了昨晚金营的异象，岂不是说他信任郭京，搞那啥子“六甲神兵”是个废物？那么，金人破掉外城那些账又能扣到他头上了？

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和体面，孙傅肯定希望是他信任的郭京施展的法术打败了金人，而不是这群陌生人。

孙傅又道：“官家，臣请亲往金人大营与这些异人一见。”

听了孙傅的话，赵桓和一众北宋大臣并没立即答应他，而是互相看了看。

随即，一名大臣起身，向赵桓奏道：“官家，臣愿同伯野一并前往金人大营，与那些异人一见。”

这人正是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何栗，权柄相当于宰相，在金人入侵之时，赵桓曾派他入金营求和。

此人倒也算是个忠臣，在申杨前世历史中，跟随北宋二帝被金人掳回北方后，绝食而死，可惜跟大多数北宋官员一样，有忠心，不代表有能力做一个好官，而且他忠的是赵宋皇族，而不是汉家天下，更不是宋的万千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