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破局

孟信脸色一板，道：“你明白什么？”

宋楚苗一呆，有些畏惧的闪躲开孟信咄咄逼人的目光，轻声道：“我现在就是秘密的一部分！”

听到宋楚苗的回答，孟信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一缓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一开始只想着应付了事，结果发现我越想做一个好人，越被人欺负！从你闹出这件事来看，我完全体会到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话的深刻！”

孟信看到她要辩解样子，伸手制止了她说话，接着道：“你不需要解释！易圭比我可怕！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要是有异议，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直接去易圭那里完成任务就是了！”

听到孟信这样说，宋楚苗乖乖地不做声了。

孟信微微叹了口气，接着道：“那天相亲的情形，我一直在我脑海里回想——我很好奇，如果我没有接那个电话，我们会有一个开始吗？还是你也是应付我，只为了完成任务。”

宋楚苗咬了咬嘴唇，幽幽道：“如果我说，一开始就想真的和你有一个开始！你信吗？”

孟信一笑，突然伸手在她脸颊轻轻挨了一下，宋楚苗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

孟信这才点头道：“其实我这人很好忽悠的！你如果想骗我，那就花点心思骗我一辈子也不错！千万别半途而废，如果让一个老实人发起疯来，这世界会很惨淡的！”

宋楚苗闭上眼，不过很快又睁开了。

她受惊似的轻声道：“你达成了目的，会放过我吗？”

孟信大笑，收回手转身而去，临到门口的时候，才回头道：“着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在门口的陈明辉看到孟信得意的样子，等他将门关上后才问道：“谈好了？”

孟信摇头，轻声道：“凡事好像只有好坏两面，就像阴阳，这个世界真的有双赢吗？”

陈明辉看了孟信一眼，笑了笑，道：“双赢其实就是看怎么划分利益，也就是怎么看待得失！你要求高得到的少自然就不快乐，你要求少得到的多自然都会开心！”

孟信迎视他的目光，问道：“你们想得到什么？”

陈明辉道：“尽快完成任务！这任务消耗了我们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做完这任务，我马上申请休假，陪老婆孩子去度假！”

孟信微微皱眉，轻声道：“你们上头怎么看待柳抱泉的？”

陈明辉看了看雪莉，拍了拍孟信的肩膀后道：“我们这边谈谈。”

孟信依言随他去了一处靠窗的走廊，望向窗外，是来来往往的车流。

陈明辉看了看走廊两边，才淡淡道：“柳抱泉的问题很严重，不然也不会花这么大的代价专案专办！上头的意思，一查到底，严惩不贷！关于他的材料，打印出来足足有几斤重，你想知道哪方面的，只要提起告知我，我会申请调阅相关案宗！”

孟信看着窗外面无表情道：“如果牵扯太广了呢？”

“原来你担心这！”陈明辉缓缓接着道：“专案组有三队人马，直接单线和港督汇报！现在随着证据的凿实，只要下手开刀，没有人能幸免！”

孟信看向陈明辉，缓缓道：“我能提要求吗？”

陈明辉缓缓道：“依据你和欧阳庆的特殊性，你可以提适当的要求！”

孟信淡淡笑，沉声道：“什么是适当的要求？是不是没有我的帮助，这案子一时之间还很难结案？”

陈明辉摇头道：“不是你想的这样简单！柳抱泉的案子是因为有了欧阳庆的介入才开始的！当然，欧阳庆当时的动机也不纯，认真的来说，上头对欧阳庆还有很意见！因为他利用我们为他做了很多事情，说是为了麻痹柳抱泉，其实是在为了完成自己的布局！你现在再有推诿，甚至有苛刻的要求，那就是过分了！”

孟信微微皱眉，他明白，真到开始谈条件的时候，都是这样锱铢计较。

在陈明辉给自己的视频里，欧阳庆只谈到了合作的条件就是针对易家，然后利用庞德击垮乾家！

现在再听陈明辉的态度，孟信可以确定陈明辉和秋千给自己的视频只怕都有水分！

如果有完整的原始视频，自己就知道欧阳庆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如果那伯的话是可信的，那欧阳庆手里的那一笔融资来的钱现在又在谁手里？

可现在听到陈明辉透露出来的消息，柳抱泉是要伏法的，那就可以肯定香港方面肯定就不会容许和他一样存在的庞德！

可现在看来，欧阳庆和庞德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合作，如果是合作，那欧阳庆和庞德之间的利益又是怎么划分的？

孟信微微皱眉，原始的视频肯定还有，但是会在哪里呢？

突然，孟信心里一动！

不会是在汇丰银行的保密箱里吧？

这很有可能！

想到这，孟信心里有了主意，淡淡朝陈明辉道：“我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只有和你们合作，我估计还能自在一点！但是——”

孟信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陈明辉道：“我还是有要求的！那我就简单的说几点，一呢，我娘的安全必须要保障，这一点你们要是做不到，那我就没必要说其他的！”

陈明辉点头道：“这要求不过分，我们可以做到！”

孟信表情严肃的问道：“你们怎么保证？”

陈明辉一怔，反问道：“你要什么保证？”

孟信缓缓才道：“让雪莉和我娘在一起，也算是让她做人质吧！”

“不行！”陈明辉的反应很大，断然拒绝道。

“不行？”孟信眯着眼看着陈明辉道：“为什么不行？这要求过分吗？我只是要一份保证而已！”

陈明辉定定看着孟信，良久才道：“上头不会同意的，她的身份特殊，参加这案子就是下来镀金的，案件一结束，就会马上升迁！”

孟信笑了，道：“那就更好了！如果你们做不到，我也没有信心和你们谈下去了！”

陈明辉脸色变了变，缓缓道：“你还有其他的条件呢，说出来看看！”

孟信摇头道：“没必要了！”

说完就打算离去。

“庆——”陈明辉连忙道：“你等下，我可以请示一下，然后问问雪莉个人的意见！”

孟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明辉朝雪莉坐的方向看了一眼，走了过去。

孟信看着陈明辉和雪莉交谈了几句，雪莉很爽快的点头。

然后陈明辉拿出了手机，打了出去，简单多了说了几句之后，电话就挂了。

第二个电话就有点长，大概有十来分钟的样子，陈明辉挂了电话之后，就径直朝孟信走了过来。

“这个要求上头可以答应！”陈明辉一脸严肃的样子接着道：“不过，为了确保雪莉的安全，上面要求你们必须去我们的指定的安全屋！也只有在那里，你娘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孟信犹豫了一下，问道：“安全屋在哪里？”

陈明辉道：“在九龙深水埗。”

孟信皱眉，暗想果然是去香港！

那自己安排谁去呢？问题是自己手底下的人现在到底谁可以信任！

王猛吗？

相对较而言，孟信还真的只对王猛有些信任！

考虑到如果真的陈明辉这边合作的话，自己的安全问题就全由他们操心好了，倒是还真的可以腾出手下的人来做点其他的事情。

那就先定王猛好了！

孟信点了点头，轻声道：“好！那就去深水埗！”

陈明辉问道：“那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孟信笑了笑，道：“等我见了柳大财神后吧！你们安排一家私人商务机，费用我可以自掏腰包！”

陈明辉缓缓点头，接着问道：“还有要求吗？”

孟信道：“鉴于你们内部也有内鬼，我和你合作的事情，在我见了柳抱泉之后，我要你们管事的亲自见我一面！当然，你必须全程作陪！”

陈明辉点头道：“这个我可以答应！”

孟信一笑，道：“既然有了你们做靠，我怎么着也要任性一点做几件扬眉吐气的事情——”

孟信看到陈明辉皱眉，还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结果他居然耐心的做了一个请说下去的手势，孟信于是接着道：“我做这些，都是在欧阳庆以前的要求范围内，我只要借势壮胆，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来安排，哪怕我撞得头破血流，你们只要保证我不死就成了！”

陈明辉缓缓道：“你其实大可不必亲自冒险，一样可以达成心愿！”

孟信摇头道：“你们能保护我一辈子吗？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的！现在有机会让自己成长，那就放胆一试，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一无所有！”

陈明辉有些尴尬的样子一笑，轻声问道：“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孟信淡淡道：“还不是被他们逼的！”

陈明辉忍了忍，还是道：“出于安全的考虑，真的开始合作之后，我会隐藏在幕后！你和秋千他们的怎么摊牌？摊牌之后，你打算如何展开呢？”

孟信看了陈明辉一眼，摇头道：“我为什么要和秋千摊牌？他们也是在为欧阳庆做事！如果他们的目标和我的一致，那我会全力配合他们！当然，如果他们有自己的想法，那就确实要好好谈谈了！以前呢，我是没有底气，不过现在，我既然打算开始破局，那就要合理的利用资源，合理的分配利益！”

陈明辉忍不住道：“如果他们不同意呢？”

孟信点头道：“他们会同意的！因为他们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始终还是被欧阳庆绕进来了！而如果没有我平衡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的损失会更大！”

“平衡！？”陈明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之后，接着道：“你觉得能把握怎么样的平衡？你不接盘欧阳庆的局，而是按自己的想法来参合破局，就不担心事情会越来越糟糕？”

孟信笑了笑，道：“谁也接不住欧阳庆的局！他画了这么大一块蛋糕，傻子才会独吞下去！当然，如果谁有这样的魄力，我保证会像一条狗一样跑到他跟前，汪汪直叫的怂恿他勇往直前，然后在他被众人乱棒打死的情况下大口咬住一块中意的骨头先溜走！”

陈明辉静静看着孟信，良久才动容道：“原来你才是隐藏得最深那那个人！”

孟信一脸坦然道：“你又错了！我恰恰是那个最蠢的人，一直以为欧阳庆的局就应该是我接下来！身后一直有秋千和湾仔在鼓励怂恿我——他们的意思，那就是我的，只管往前去接着，他们会在身后帮助我的！”

“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不，就在一个多小时以前，貌似秋千在和我交底的时候，我都还是在想，我要怎么做，我该如何做，才能达到他们的要求！”

“那你是突然怎么想通了的呢？”陈明辉忍不住问道。

孟信苦笑，长叹一声后，摇头道：“这哪是什么突然想通的！从一开始，我就胆小怕事，总想着怎么脱身，怎么置身事外！而我越是这样，总会有人时不时的不让我偏离方向！他们这哪是关心我？他们是在关心自己的利益，生怕我不干了，一种平衡就打破了！”

孟信看着陈明辉补充道：“包括你们在内也是如此！”

陈明辉不解的看着孟信，良久问道：“这宋楚苗都和你说什么什么？”

孟信玩味的一笑，道：“如果没有章若原的介入，我说不定和她早已经结婚了！而现在，她说她愿意和我结婚，然后我也想结婚了！”

陈明辉皱眉。

孟信笑眯眯的接着道：“如果我和宋楚苗先结婚了，那就没了陆婉什么事情！没有陆婉这回事，我现在就没这样痛苦！而这幸福和痛苦，都是这欧阳真香在翻云覆雨。所以，我现在就从最开始的假设开始破局！”

陈明辉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先从欧阳真香这里下手？”

孟信点头道：“不错！我先从她这里下手，所以，我需要你的协助，你们从对方湾仔开始！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先打乱湾仔在岳阳道计划！我要见到马明成，然后让马明成对付秋千！”

陈明辉表情严肃道：“你确定这样做，没有打乱欧阳庆一开始的计划？”

孟信一笑，淡淡道：“我奶奶和欧阳庆说人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