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破局（20）

柳如眉听到孟信这样说，笑了，淡淡道：“不是说了吗，你如果对我心动！我可以真心实意的嫁给你！”

不管以前是假的试探，还是现在真的问询，柳如眉对自己还是没有实话讲，那就没意思了！

孟信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相信这女人半句话！

他于是也一笑，点头道：“那就这样吧，名义上的夫妻虽是同林鸟，有事各自不打搅也好！”

说完不再理会柳如眉，而是走了出来，朝林渐成走去。

看得出来，林渐秀的死对林渐成的触动很大。

孟信来到灵堂的时候，林渐成安静地坐在冰棺旁，他整个人有些木，像是傻了那种。

孟信想起湾仔和欧阳真香的话，缓缓坐在了旁边，轻声道：“陈璐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林渐成轻声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孟信看了看他，道：“那我说点什么，你听就是！”

孟信看了看冰棺里的林渐秀后，缓缓道：“很多时候，我们做人的失败，就是对外人无比客气，而对自己人从来没有过好脾气！对深爱自己的人视而不见，偏偏千方百计的讨好自己爱的人！我们总想以后还有的是时间，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但谁都无法确定明天和意外谁会先来！”

“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越难受，越愧疚，那就证明你其实是知道阿秀对你的感情的——”孟信看到林渐成看了自己一眼，于是转口道：“我如果说得不对，你可以说出自己的看法！”

林渐成沉声道：“我知道是知道，但是我一直当她是自己的妹妹，亲妹妹的那样！”

孟信点头道：“所以说爱情其实挺自私的，不管男女！你扪心自问，章若初你自认为是月亮够不着，你就退而求其次找到了陈璐是不是？”

林渐成欲言又止，最后将头低下不语。

“如果没有陈璐，阿秀如果大胆一点，这事情说不定还就有水到渠成的那天！你们缺少的是一个可以契合的借口罢了！”孟信不等林渐成回答接着道：“我也算经历了一些事情的过来人，真的爱情哪有那么的多的巧合或者邂逅，都是挖空心思算计的结果！”

看到林渐成瞪眼自己，孟信一笑，淡淡道：“你别不信！你以为陈璐两次在你面前亮相都是巧遇？这都是她精心算计好的候着你呢！”

林渐成脸色变了，霍然站了起来，随后又怏怏地坐下，看了看冰棺中的林渐秀后，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孟信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刚刚知道不久！”

林渐成一双眼透出戾色，凶狠狠的样子道：“谁告诉你的？有证据吗？”

孟信点头道：“你信天上会掉馅饼吗？不信的话，天上也不会掉爱情！陈璐第一次接近你，阿秀就觉得不对劲，虽然她没有查出来什么，但是让她背后的人犹豫起来！如果没有阿秀的话，她们应该早就会有下一步！搞不好，你和陈璐现在只怕连孩子都有了！”

“阿秀从来没有说过这些！”林渐成的声音有些嘶哑道。

“说了你信吗？”孟信冷冷道：“你肯定也会问有没有证据？你让阿秀怎么解释？”

林渐秀再次低首默然。

孟信深有感触似的接着道：“我就有过这样的一次遭遇，在一次看似随意的相亲，其实是一场精心的布局。对方不论容貌，脾性，都是按了解你的喜好定制的，我真的无法想象，如果当我爱上这样的女孩子之后，结果会是什么？”

林渐成看了孟信一眼，轻声道：“那陈璐接近我，是为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傻傻看着孟信，良久才动容道：“不会是因为你的缘故吧？”

孟信缓缓点头，道：“她们确实是存心想在你这里套取我的一些情况！”

林渐成先是一呆，突然疯了似的一拳就朝孟信砸来，嘴里悲切的大嚷了一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孟信没有躲闪，他心里也不好受，这一拳就当是林渐秀给自己的！

林渐成的这一拳看似凶猛，其实砸在孟信身上并没有多少伤害值，但是他们突然动起手来，还是惊动了冰棺不远处折纸花的范莉媞！

她有些吃惊地惊叫了一声，马上引得其他人侧目。

林渐成瞪着血红的眼睛，有些激动的喘着粗气，就要再给孟信一拳！

湾仔这时候及时出现，一把架住了林渐成，就像拎着一只羊似的！

“放开他！”孟信抬手制止了湾仔后接着道：“让他再来！”

湾仔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林渐成。

林渐成这时候却无比伤心，无比委屈，无比软弱的哭出声来！

所有人都看着孟信，疑惑，不解，还有猜度。

孟信看着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的林渐成冷声道：“你如果不想知道真相，那我就不说了！”

林渐成霍然转身，瞪眼看着孟信道：“你说！”

孟信拍了拍冰棺边上的椅子道：“坐下来，我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

湾仔见状，连忙朝旁观者道：“大家都忙自己的去吧！”

孟信则轻声朝湾仔道：“秋千呢？他现在在做什么？”

湾仔道：“不知道，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

孟信淡淡道：“他要是电话打通了，告诉他马明成出来，有时间约约马明成谈谈！”

湾仔点了点头，朝不远处的柳如眉看了一眼，轻声道：“她今天有些反常！这不符合她的个性！”

孟信一怔，淡淡道：“不顾她！她现在有求于我，不会真的撕开脸的！我就是想恶心一下她，想看看她有没有竭嘶底里的时候。”

湾仔一笑，淡淡摇头道：“女人是老虎，能哄就哄！不能哄的时候，除非你的拳头比虎头硬！”

孟信颇有深意的道：“我其实也好奇，你的拳头有多硬！”

湾仔摇头道：“明明可以兵不血刃！你偏偏要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说完摇摇头而去。

孟信则看着林渐成坐了下来后，轻声道：“我不喜欢背后说人！但你心里有刺，那我就索性就多刺激你几下，为了你，我不介意做一个小人。几年前，有一个叫宁樱的女孩子被人带到了香港，章若初为了不让宁樱接威胁到她，居然伙同人想将她灌醉之后，故意让人加害与她！”

林渐成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孟信。

孟信淡淡道：“没想到宁樱酒量相当好！反而将章若初给灌醉了！然后桃代李僵！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至少有三个人心知肚明！如果没有意外，这三个人应该会将这件事情都烂在肚子了！”

“很不巧，偏就有意外！那男的后来被传出来有艾滋，然后自己公布出来了都和谁曾经有过！章若初霍然在列——”

孟信说道这里，故意看着林渐成，良久才缓缓道：“这世上没有假设的如果，这件事我不管你怎么看，你爱慕的对象，章若初不是天使！”

林渐成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生气，他出着粗气，极力忍住了什么没有说话。

孟信淡淡道：“陆婉知道这件事之后，惊恐可想而知！但是没人告诉她真相！我也解释不清楚真相！后来，万幸是后来，那个男的被误诊了！但是因为这一次误诊，很多人背了黑锅，以后再也洗不干净！而如果没有这事实，你能想象章若初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吗？”

林渐成默然不语。

孟信接着道：“你们被警察带去现场调查取证的时候，湾仔假装警察的身份去问了陈璐的话！她的回答简直是滴水不漏！没有破绽的时候，就这遮掩往往就是破绽！我有幸看到了陈璐事后发给她老板的短信。所以——”

“那短信呢？”林渐成激动的站了起来问道。

孟信面无表情道：“你想要看短信没问题！但是你得自己去问问陈璐，看她会对你说点什么！如果她真心爱你，你还能接受她吗？当然，这起码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阿秀的死因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林渐成嘶哑着声音道：“你为什么现在不给我看？”

孟信看了看冰棺里的林渐秀，轻声道：“爱一个人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我还是愿意相信世界的美好！所以，该说的我还是会说，而你该做的还是要做！至少这样的话，对谁都公平！”

林渐成黯然，良久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时候，孟信的手机响铃，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在了老马的手机上。

孟信一怔，还是接听了，让他玩玩没想到的是，电话里传来老马习惯的开场白道：“我是马明成，你在哪里？”

“——”孟信愣神，他真的没想到老马湖主动打电话给他，失神了片刻之后，连忙回答道：“我在景山西麓！你要来吗？”

老马道：“你的声音没变！”

他知道自己是谁！

孟信心里突然涌出莫名的委屈，就像一个孩子在外面流浪了很多年后，家里人突然找到了他说，“回来就好”一样。

“你——”孟信只觉得自己眼眶发涩，他发现自己声音也有些异样的时候，停顿了良久，才缓缓平复自己的心情道：“你在哪里？”

老马道：“我在来京城的路上，大约还要三个小时！第一次有专机接送！心情还是有些起伏的，记得你以前说过，要是能坐一次私人飞机，可以吹牛一辈子！”

老马回来了！

孟信心情也有些起伏，老马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什么都心照不宣一样，就这样简单的一个电话，就将很多事情直接略过！

就像他以前说过，“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就成了！”

可自己有很多话要问他！

孟信忍了忍，淡淡道：“那我够吹两辈子了，我飞了两趟香港！感觉也就这样！”

“哈哈哈！”老马爽朗的大笑后接着道：“好小子，有出息了啊！还记得我问你的一个问题吗，你有钱了最想做什么？”

孟信一怔，记得老马问这问题的时候，好像是龙山茶园的价值体现出来的时候。

他不禁暗想，老马是在暗示什么吗？

孟信想了想，老老实实道：“其实我骨子一直是一个穷人，真的有钱了，我会睡不着吃不好！”

老马叹息了一下后，道：“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你是你自己，可有人不这么想，也不打算让你这样做！你找到好的办法没有？”

孟信呆呆思量了一下老马的话，知道他这话里有话。

那就是说，老马想和自己摊牌了？

但是——想起自己所知道的种种，孟信心里又隐隐有些忐忑。

老马突然联系自己，他是和自己想像的那样可以信任吗？

如果不是呢？

孟信想了想，试探着说道：“柳大财神找你，是因为什么事情？”

“——”老马明显沉默了一下，反问道：“你信任我吗？”

这话让孟信有些失望，这反问，在孟信看来就是老马心里有鬼的表示。

孟信记得老马曾被不止一次的教过自己，如果对方不正面回答你的问题，那就可以肯定双方有问题。

如果是顾左右言它，说明是你的问题，如果反问过来，那就有可能是对方的问题。

老马没有正面回到自己！

孟信有些难过的暗想，这说明是老马有问题吗？

还有就是，孟信并不想对老马说谎！

如果说信任，那就是真的信任！

但问题是孟信对老马真的了有了怀疑！

如果有了这一次说谎，孟信觉得他们曾经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就像窗户纸一样捅破了，这关系很微妙，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

对孟信来说，他愿意一直幻想着这微妙的美好！

哪怕是一厢情愿，他愿意！

孟信思来想去后，轻声道：“我愿意相信你！”

老马听到孟信的回答，轻声的笑了笑，道：“那就是说——你心里其实还是有芥蒂的！你觉得，我们见面谈谈好呢？还是先不见面谈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