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月黑风高

类别:其他 作者:妖孽小神医字数:2135更新时间:22/08/02 17:13:38
齐大历元年,十一月,一场百年罕见的暴雨突降京邑。

就在刚刚过去的一个月,中宗裕领十万兵马与琅岐族会猎于阴山之侧,却遭遇琅岐之变被掠。噩耗传来,朝野震惊。国不可一日无君,如若不选出合适的继承者继位,那么大齐皇室就面临被颠覆的风险。以兵部侍郎霍同光为首的朝臣联合奏请皇太后祁氏立闵王上官连恒即皇帝位。闵王是先帝长子,由他即位,合情合理。

时年二十二岁的闵王在祁太后与朝廷重臣的拥立下于中宗正新二年登基,是为齐德宗,年号大历,第二年便为大历二年。奉北狩被掠的皇弟上官裕为太上皇,立不满五岁的皇侄上官殷胥为皇太子。

===============《大齐华妃传》文:优哉游哉米虫=========================

雨后京城渐入冬,百姓都已穿上厚厚的冬衣。不时能见随风飘落的黄叶,连日淅淅沥沥的小雨使得整个皇城沉浸在一股飘摇肃杀的气息中。

皇帝继位,照例选秀,一来充实后宫,二来为齐国冲冲喜气。

掖庭。

一群十几岁年龄的小姑娘哄笑着手上抱着厚厚棉被跑了进来。一看上去都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她们的哄笑声倒真为这沉闷的天气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跑了一会儿,其中一名瓜子脸的女孩冲前面一个鹅蛋脸梳着垂挂髻的女孩喊道:“舒沅姐,这是赵公公派人送来的防寒服,他说今晚就睡在锦华院,我们十人,这是我们的铺盖。”

“好,放在这边吧。”走在前面的舒沅停了下来,冲那姑娘一笑,随后走过去,稍微摞起袖子,将静懿手中的棉被抱了一部分过来。

减轻了重量的静懿长长吁了口气,吐了吐舌头。

何静懿是华舒沅刚到京邑认识的女孩,同是十六岁,月份比舒沅小几个月,所以喊舒沅姐。静懿的父亲是一个县下的书吏,一年的奉银也就几两,能进宫,选上妃是她父亲的夙愿。

静懿虽为小家碧玉,不懂宫廷礼仪,但近几日来,随着各种学习,试起妆,描起眉,着起宫装,竟也风姿绰约。静懿喜欢依人,知道舒沅擅衣装搭配,便央求舒沅,而舒沅也乐于帮她,所以,二人便腻在了一块。

“唉,你们怎么就这样抱过去了。”

突然,舒沅身边响起一个尖锐的女声。

顺着声音看去,说话人是萧珍儿,发束高高的挽着,配着她高高昂起的头,傲气自然不自然的流露了出来。

萧氏是大齐开国皇后萧艳艳一脉,听爹爹说,当年她以官家小姐身份下嫁高祖皇帝,并辅助高祖皇帝征战天下,个中苦累自不必说,单是那几度入狱,又巧计出来,岂是平凡女子可比?而为了让母系族人长盛不衰,自此以后,凡是大齐皇族选妃均规定萧氏必占据一定数量。因为萧氏繁盛,大齐皇后也常出此姓。因此,大齐萧氏一向以出皇后为名。

这次选秀,萧氏却只派了萧珍儿一名女儿参选,可想而知,对于自己唾手可得的妃位,比起一般秀女来,她有着无比的骄傲跟信心。

这样的人,舒沅自知是轻易得罪不得。她冲静懿使了眼色,静懿当然明白,一路上这样类似的情况不止发生一次了,有时是她们,有时是其他秀女都遭过这样的事。她嘟着小嘴,很不情愿的将手中的棉被往那萧珍儿怀中一塞。那萧珍儿也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走了。

见萧珍儿走远了,静懿道:“舒沅姐,看来今晚我们又要一起睡咯。”

“来,静懿,”舒沅会意,拉着静懿的手笑道,“姐家乡带来的甜糕还没吃完呢,晚上我们一起吃。”

两姐妹有说有笑吃着糕点,直到就寝时分才熄灯入睡。

一个房间四个炕,可以容纳四人入睡。本来舒沅跟静懿不是一间的,静懿跟萧珍儿一间,在隔壁间,但是萧珍儿将静懿的棉被拿走了,静懿索性到舒沅那间跟舒沅挤着睡了。

月上柳梢,冬意越来越浓。残蜡伴随着零星火星烧尽的“毕剥”声在静谧的房内显得特别的刺耳。加之第一次入宫,舒沅怎么也入睡不了。

自德宗登基,这大齐后宫,就由钱皇后独掌六宫凤印,听闻,当今圣上对钱皇后颇为宠爱,后宫嫔妃不过寥寥几位。这样的皇帝,要想在此次大几百人的秀女中选上妃子,并进而获得宠幸,甚至获得荣华,怕也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太冷了,舒沅微微往被窝里缩了缩手,被窝里的温暖使她又想起了在四川那个家。

没有暖气,没有暖手宝的日子虽然难过,但她将前身那个世界失去亲人的所有温情都好好的享受了一遍。父亲,母亲,妹妹,弟弟,一想到家人齐聚的情景,她就全身暖洋洋的。

只是,父亲经常性的闷闷不乐,母亲也背着他们暗自垂泪,小小的她,本已经有了前身二十多岁智力,当然比弟弟妹妹更懂父母的艰辛。

在一次次的小心追问下,她终于了解到,原来,父亲自从多年前被罢黜,如今已被放逐很长时间了。到这苦寒之地本不足惜,只是,寒窗十年,苦苦追求的少年之志不得伸长,自是不乐。而,那一天,皇城诏命一到,更是让这个家庭雪上加霜。

在京邑做过官,父亲自是知道宫墙内的艰辛。

然而,舒沅却安慰道:爹娘安心,女儿定能查清真相,平安归来,为爹爹沉冤昭雪。

这是当时她给爹爹娘亲的承若。

看着爹爹跟娘亲担忧又信任的眼睛,听着弟弟妹妹依依不舍的哭喊,舒沅只能暗暗将伤痛埋在心里。

舒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在昏昏沉沉间,耳畔似乎隐隐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的响声,最后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刺客。

“舒沅姐——”

本身睡眠就浅的她立即警觉的睁开双眼并及时牢牢摁住了静懿的嘴。

只听‘砰’的一声,房间门霎时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