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恍如梦境

“你没事吧？”毛老突然从土里钻了出来。

“你还活着？”云草惊讶的看着它。

“嗯，多亏了你给我的那颗莲子。你还能动吗？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他们打起来可不会在意你我的死活。”毛老瞄了一眼从怪猫身上跳下来的虚无女道。

“你说的是。”云草却是瞄了一眼头顶，见着东边因着塌陷有一个很大的缝隙。她先唤出了七星剑，在毛老的帮助下爬上了剑后，这才带着毛老离开了圆洞，一路到了西山脚下。她原本想着去水月居的，谁知道西山脚下消失的禁制又出现了。如此他们却是离不了西荒，只好在西荒边上的一颗歪脖子树上躲了起来。

却说他两个才停下，怪猫也跟着从土里钻了出来，左右瞄了瞄后，朝着云草和毛老所在跑了过来。它才上得树，整个西荒就又跟发生了大地震一般剧烈的抖动了起来，那些新生的荒兽嗷嗷的叫了起来，一时间西荒又热闹了起来。

歪脖子树也歪到坑里去了，云草无法只得御使七星剑往半空中飞去，头顶上还飘着封魔珠。毛老自觉蹭了上来，怪猫亦是。

云草正想问问怪猫是怎么找到虚无女的，夜芜就从土里飞了出来。手里依然拿着那根黑漆漆的树枝，随着她的挥动，如影的剑气划破草地，轰鸣声伴随着巨大的沟壑出现在西荒大地上。不仅如此，无边的魔气更是从她身上散出，像是疯了一般的涌向西荒每一个角落。它们来势汹汹，犹如飓风一般掀起整个荒野。草地河川翻过来翻过去，犹如巨浪一般，疯狂的拍打着西荒脚下的那道禁制。涌动的土地里还间杂着一群群的幻兽，一个个拼命的往地深处钻。忽然，夜芜的面具落了下来。她猛的丢了手上的树枝，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透过指缝，云草能见着她的眼睛在慢慢变成黑色。她想，虚无女约莫要赢了。

果然，片刻之后，西荒就恢复了安宁，笼罩着整个西荒的魔气像是退潮的潮水一般又回到了虚无女的身边，将她给包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茧。

紧接着，东边透出了一丝光亮。太阳虽未出来，天也未大亮，只黑夜已经不是那么黑了。整个天空犹如秋水一般澄清。不仅如此，天空上还有了漫天的星星，不再是红色的眼睛形状，而是犹如水里发光的石子一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古老又悠久的歌声从远方传来，伴着歌声出现的是一座冉冉升起的祭坛。等繁星褪去，太阳要升起来的时候，那只黑茧忽然破了，虚无女从里面走了出来。彼时的她没有披着夜芜那如鸦羽结成的斗篷，而是一身巫女装扮，就如她从井里出来的那般。至于那只黑茧，落地后却是化作了一座黑石。在祭台升起的时候，多了口鼻耳朵，瞧着跟眠月之地的那座巨神像有些像。

“这...这...我没看错吧？”毛老结结巴巴的看着怪猫道。

“你忘了，水月境原本就只是一个梦，这里的一切但凭虚无女大人的心意。”怪猫淡淡的道。

“你是怎么找到虚无女大人的？”云草趁机问道。

“虚无女大人一直都在，她只是在梦中做了另外一个梦，我只是叫醒了她而已。至于另外一个梦是什么，我亦是不知。对了，你先前在水月井里可是看见了什么？”怪猫静静的道。

云草正要回答，虚无女已经上了祭台，跟水月井里出现的异像一样，她开始跳起了祭舞。“跟现在你瞧见的景象差不多，我就是看到她跳祭舞才哼起了那首曲子。”

“是吗？那首曲子据说是大巫们从神哪里听来的。对了，你会这个吗？”怪猫爪子挥了挥，一支古老的石笛出现在它爪子上。

“这，这东西怎么在您这？”毛老震惊的看着怪猫道。

“你是想让我吹那首曲子？”云草说着已是接过了石笛。

“嗯，如果你吹的响的话。”怪猫瞥了毛老一眼，这才慢吞吞的道。

云草点点头，将石笛放在嘴边试了两下，还真的就吹响了。虚无女在听到曲声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舞动了起来。渐渐的，云草几个已经看不清楚她的动作，只见着飞起的裙摆。等到曲终的时候，她的动作才缓了下来，只见她站在祭坛上，两手交叠如蝴蝶一般的盘旋而起后，头也跟着仰起。

云草顺着她的视线朝天上看去，就见着“天”不见了，只有无边的黑暗，连着西山那边也暗了下去。正在云草几个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遥远的光点亮了起来。它看着那么近又那么远，你明明看到了它，它却好似不存在似的。不过很快，这一点光就炸裂了开来，分化出了无数个小的光点，这些光点按照一定轨迹缓缓的转动着，瞧着就像是一片无尽的星海一般。

这片星海一直在扩大，那些小小的光点也跟着在变大，就像是一个个生命体一般。渐渐的，云草已经看不到这片星海的边缘，甚至看不到星海，她只看到一个圆形的球体。这个球体正在无限的膨胀，而且不停的转动，还有了黑夜和白天，有了山川和河流，有了万物，有了一层气将它包裹着。等到她的眼里出现了一只小虫子的眼睛的时候，浓烟和火光瞬间忽然塞满了她的双眼，那个球体炸开了。云草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星海又出现了，那些圆形的球体就跟成熟了的西瓜一样，一个接一个的炸开了，化为了一股股浓烟，最终消散在星海里。不，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星海，只有无边的死寂，和一点如尘埃一般的光芒，就像是最初出现的那个光点一样。

就在云草等待着它再次化出千千万万的星星的时候，一股巨力忽的将她给抛了起来，还未来的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人已经出现在了月亮湖上，七星剑护在她身边。彼时天还未黑尽，月亮也未上来，湖两岸树上的灯笼也未点着。正怔愣间，忽听见长乐的叫声，扭过头看去，就见着魏无忧和长乐一脸惊喜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