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主的身份 1

类别:其他 作者:走投无路的我字数:2110更新时间:22/08/03 00:47:17
张丰毅揪起袖子来,把沙漠之鹰和身上的血迹拭净。

施密特的尸体倒下的地方,此刻全是猩红色的血液。血液正如池水一样缓慢地上涨、扩散。

张丰毅之所以要冒险尝试与施密特近身格斗,是因为他清楚用枪的危险性在哪里。

查理赠送给他的沙漠之鹰,威力巨大,非同一般。寻常人只要被打中,就鲜有能活下来的。

哪怕沙漠之鹰的专属子弹没有打到敌人的要害。由于它极强的穿透性,也会伤及到被命中者肌肉后方的动脉,使其失血过多而死。

因此,他一旦用枪就相当于给狙击手判了死刑。

狙击手的性命对张丰毅是有价值的。张丰毅急切想弄明白,究竟是谁派出了他。他为什么要刺杀乌普霍夫。问题的答案就隐藏在狙击手的内心最深处,他要把它们挖出来。

独栋别墅窗口上的人影突然不见了,年轻狙击手原来待过的位置空空如也。一柄巴雷特狙击枪孤零零地倚着粗糙的窗台放置。

张丰毅提着枪,冲西面树林疾步前行。在心底里,他担心年轻狙击手可能就此逃跑。

他一头扎进了干枯的林木间。

没了杂乱的噪音,林子和别墅都静悄悄的。从独栋别墅旁边继续远望,层层林木间掩映着一座式样和风格都与之非常相似的小型建筑物。

张丰毅跑去独栋别墅西边的空地上查看,而对另一座熟视无睹。居民区里的别墅,想来也是为数众多。不管里面有没有住户,它的出现并不奇怪。

既然长相年轻的狙击手一没有选择交战,二没有试图即刻隐蔽,用枪重新瞄准。那他不是从别墅后门出去,仓惶逃跑了,就是在别墅里面藏了起来。

张丰毅一面握枪,防备着对方的突袭,一面细细地扫视过别墅后的空地。他想看地上有没有比较匆忙的脚印残留下。

但是林子里的地面很平整。由于园丁的时常维护,泥土里连一座蚂蚁窉都看不见。

蓦然,一阵萧瑟的秋风穿林而过。流动的空气冲荡重重的树干,震得干枯的纤细枝桠起伏摇曳。一阵几乎听不清的抖动声过后,是彻底的沉寂,像一池死潭一样的沉寂。

张丰毅握着枪柄,推门进屋。

进门映入眼帘的,应该是一间客厅,约摸六十英尺见方。

从客厅旁的阳台射进来的光芒又暖和又耀眼,在客厅里分割出一块亮橘色的区域。但客厅里被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照旧湿冷、阴暗,透着潮湿的气息。

突然,张丰毅眼前出现了一道漆黑得只能看清轮廓的影子。它不知从何处闪现出来,令张丰毅心内不由得一惊。

短暂的失神。

张丰毅立即意识到影子就是刚刚在楼上窥望的年轻狙击手。他霍然站住步子,抬枪压稳,把枪对准了影子的中心。指肚也已按上了扳机。

反射来的阳光有些刺眼,空寂的房子里大多是深沉的阴暗。

虽然仅和米尔斯相隔约几步,但是张丰毅仍然看不清米尔斯的相貌。张丰毅眼里的米尔斯,就像笼罩在一团青黛色黑暗中的瘦弱身影。

看见张丰毅手中持握的手枪,初出茅庐的米尔斯慌忙倒退一步,马上举起手来表示投降。

张丰毅的视野里,青黛色的黑影举起了两条乌黑的臂膊。看样子,黑影竟放弃了抵抗。

但保险起见,张丰毅没有垂下枪。反而,他牢牢地握住了沙漠之鹰,枪口的位置丝毫未动。

“别开枪,我的脑袋里有很多有用的东西。”米尔斯说出了他认为最有用的一句话。因为他一早就懂得,只有对别人有利用利值的俘虏才有保命的资格。

“你是谁。”张丰毅问道。

“米尔斯。”米尔斯很快回应道。

“谁派你来的。”

“你说清楚,你指的是雇主,还是我们的头儿。”米尔斯提示道。盯着胸前两英寸的手枪,他咽了口口水,并小心翼翼地试着把身体挪开。

“都要。”张丰毅简短地回答道。

他的主要目的自然是通过米尔斯获知雇主的身份,并分析出雇主派人谋杀乌普霍夫的原因。但如果能对米尔斯所属的机构和领头人多一些了解,于张丰毅而言也无甚大碍。

看起来,米尔斯和之前死在路上的狙击手隶属于一家机构。他们的目标都是冲乌普霍夫来的,身上的迷彩服也是同一种类型。

要是平常的雇佣兵之类的人。彼此互不从属,遇到能击毙目标的机会,多半会发生争执和内哄。

“如果你说的是头儿,那我实在没法告诉你。”在枪口的逼迫下,米尔斯缓缓退后。他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告诉我你的雇主身份也可以。”张丰毅便退一步说道。

他觉得如果米尔斯不愿意的话,还是先不要勉强他为好。因为张丰毅也不能估计,从居民报警到警察赶来需要的时间。

说不准,纠缠不休的工夫就惹来了纽约的警察。

而且现在也不是和米尔斯纠缠的时候。他必需马上把该问的问题问出个所以然来,然后就通知乌普霍夫。

雇佣米尔斯的人也许就藏在乌普霍夫身边。他就像个隐藏着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对乌普霍夫不利。张丰毅要提醒乌普霍夫当心这个人。

米尔斯被张丰毅的沙漠之鹰威胁着,一直退至墙根才止步。他的脊背贴在阴湿的墙壁上,颇为紧张地说道:

“我不能跟你透露我们头儿的身份,一句话都不能。我不敢保证头儿料事如神,能算到你的能量。可我真见过他杀人,我也就是背地里能多多嘴。”

张丰毅保持沉默,准备听他讲下去。

过了一会儿,米尔斯好似适应了被人胁迫的感觉。他头往墙壁上一靠,思索着回忆道:

“我们行动前,头儿曾有过一次谈话。跟头儿见面谈事的人叫弗里德曼。他当时给了头儿很多钱,足有几大捆美钞。他把钱提起来就放在头儿的办公桌上,头儿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