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的实力

类别:其他 作者:走投无路的我字数:2124更新时间:22/08/03 00:47:33
她吐出许多的食物残渣,嘴角有涎水流淌。张丰毅细致地为她理了理发丝,帮她把嘴里的食物弄出来,使她和生前一样的洁净。他把杰奎琳的嘴角清理干净。

尽管严格意义上讲,张丰毅算是凶手,但他内心是很尊重杰奎琳的。假若她能少些痛苦地死去,对她而言反是挺好的结局。与其每日每夜沉迷于罪恶,倒还不如干净地死亡。

张丰毅背起杰奎琳的尸体,缓慢地放到覆满灰尘的床上。杰奎琳的尸体无力地落到海绵垫子上时,震起一大片飘散的尘埃。

张丰毅的心里只有同情和怜悯,早先夺人生命的内疚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如今他终于变成了像唐一样冷血的人,所有的情绪相比于任务都无关紧要。

哪怕死者生前心地怎样的善良,哪怕他和张丰毅远日无仇、近日无怨,哪怕张丰毅更愿意与他做朋友。他所要做的,只是杀掉目标人物。

也许任务的酬金无足轻重,但本部的手掌是无论怎样也难以逃脱的。

张丰毅在杰奎琳的床边闭上眼睛,等待着明天的太阳和后续人员的到来。

木岛良输率先逃跑,埃尔维斯既震惊又怨恨。震惊的是他竟然有所保留,怨恨的是他丢下了自己。眼下特警小组数百道目光毫无例外地指向了自己,包含他们的枪口在内。

埃尔维斯头皮一阵发麻,虽然有厚重的防暴服,但如此密集的弹雨下他铁定会被打成筛子。情急之中,他看向旁边袒胸露背的丹尼尔,颇为义气地狠狠推了他一把。

丹尼尔毫无意外地“唉呦”一声倒地。虽说埃尔维斯的肌肉力量最多算中等,可他动用了全部的力气。

再加上老实的丹尼尔对他保有一定的信任,他就将近两百千克、如死肥猪一样的丹尼尔推倒了。

丹尼尔哪里想的到,埃尔维斯想要将他作为替死鬼吸引警察的火力,他才方便逃跑。

丹尼尔一倒地,警察的子弹紧接着就咬了上来。

无数的金光“咻咻”地打中丹尼尔躺着的地方,竟将路面和灯桩都打出深深的弹洞来。幸亏丹尼尔的作战素质极强,肥硕的肚腩连续几个翻滚逃离了警察的射击范围。

埃尔维斯撒腿奔逃,一路急驰出去六十多英尺方回首眺望他的队友。他内心里对丹尼尔十分羞愧。

“丹尼尔使出你的杀招来啊,十个木岛都打得过。你肯定比他强,快跑啊,我就先走一步啦。”

埃尔维斯如沐春风般,朝地上满脸通红的丹尼尔微笑。他脚尖一点,旋即继续大步狂奔起来,直到身影没入远处的夜幕。

丹尼尔慌忙拖着沉重的加特林机枪站起来,警察的枪口此刻正对着他。

一阵杂乱的枪响过后,路面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弹洞。

丹尼尔提心吊胆地站直,最近的一枚子弹钻入了他脚尖前约摸半英寸的地方。他再往前一点,或者起来得再晚一点,一只脚可就难以保住了。

丹尼尔大马金刀地摆开架势,将挂在腰间的大口径加特林机枪扭转到警察的方向。他的手掌往后一拉机簧,同样疯狂的弹雨从枪管里倾泻而出。

一众警察也当即开枪,丹尼尔使出了浑身的劲力怒吼着,和机枪的枪管一起怒吼着。

子弹的出弹声、特警的指挥调动、沥青路面被击碎的噪音,把向来寂静而偏僻的小路弄得如激烈的战场一般。碎石横飞,金光到处闪烁,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

丹尼尔一边射击一边调整着角度,枪管上下移动,气势大开大阖。他的武器重达五十公斤,填满弹药能达到恐怖的八十公斤,相当于半头公牛的重量了。

一个特警突然仰面朝天,如被人一拳击飞般朝后倒去。

一闪而逝的金光没入了他的下颌,顿时鲜血喷涌。旁边的队员急忙捂住他的伤口,勉强将他扶住。其他的警察也赶来帮忙。

来自特警一方的弹雨声势小了很多,丹尼尔已然有了压制他们的时机。

丹尼尔望着一些特警齐心协力地把伤员带离战场,虽说手里的机枪威势毫无减弱,但他的心却早跑到了警察一边。一想起埃尔维斯的所作所为,他便满腔悲愤。

丹尼尔的机枪内备足了弹药,竟隐隐有压过警察的趋势。

挡在最前线的特警理智地选择撤退,和丹尼尔拉开一定距离。组长指望着队里,枪法最准的狙击手能有所作为。

因为他们根本是在胡乱开枪,对面溅射的子弹使他们难以观察丹尼尔。以致孤身一人的丹尼尔,竟造成了他们中的一员负伤下场。

连续的枪响突兀地停止,战场的嗓音明显地减弱。正在执行组长命令退后的特警们望向丹尼尔。

浑身肥肉的丹尼尔呼哧呼哧地扛着他的机枪,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一头笨拙的野猪。

他火速逃离了现场。追捕他们的特警因为有人受伤,也只能放弃,眼睁睁看着最后一名杀手钻进夜幕中。

张丰毅想睡却无法入眠,杰奎琳的尸体搁在他的身旁。

假如他想要最后一次抚摸杰奎琳的脸颊,就会发现她的脸颊现在冰冷得像监牢金属的栅栏一样。杰奎琳是真的死了,完完全全断绝了生机。即使最高明的医生在此刻赶来,也绝对是回天乏术,无能为力。

看守室的日光灯倏然熄灭,所有的警察都下班了。除了看守他们的警察大叔,以及和他一样的警察在他们的房间里安睡。

其实张丰毅有很多问题想问杰奎琳,比如她为什么会在外流浪,比如她是怎样染上毒瘾的。张丰毅还想问她,她的家人在哪里,曾陪她玩耍的弟弟和能带回野兽猎人父亲,他们在哪里。

如果有家,她为何要一直流浪。

可要是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她死后难道无人收尸吗。难道她连入土为安都难以做到吗,孤独地活着,孤独地死亡,然后被送到火葬厂孤独地化作灰烬。

张丰毅有些悲天悯人,也许这整个世界只有他张丰毅知道她的消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