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归来节前

归来节以前也叫平安节，是矿山镇的镇民们为了祈求平安设立的节日，后来渐渐演变为祈求平安和欢迎死去前往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回来看望活着的亲人的节日。

在矿山镇，这可是个大节日，雪之月的第三周，有三天都是这个节日。

矿场也会在这三天给矿工们放假，允许他们好好放松和休息几天，镇上会在这三天举办热闹的活动，尤其是第一个晚上，会有海量的啤酒、盛大的焰火、还有美味的美食。

虽然镇民们收入有限，不过每家每户凑一些富余的食物出来，每年的归来节，活动总还是能办的下去。

莫顿和布莱克走回镇上，此时，每家每户的人已经开始走到街上，为归来节的夜晚狂欢做起了准备，男人们拿板车推着整桶的啤酒走向镇中心——那里将成为今晚活动的中心，所有的酒、美食和表演都会聚集在那里；女人们在各家窗前挂起蓝黄相间的小旗，上面绣着一只眼睛——那是艾利之眼的标志；一些人在街角竖起一个简陋的人像，用木条编制，外面覆盖着彩色的纸张，姿势和镇外墓园门口那个男子一眼。

布莱克好奇的上前问那个正在指挥人们竖起人像的镇民：“先生，那是谁？”

镇民扭头，看到布莱克和莫顿，对二人笑着点点头，他先是对布莱克说：“艾利之眼注视着你。”然后用手掌摸了一下莫顿的额头，接着他回答道：“这是真理使徒。”

“真理使徒？”两个佣兵异口同声道。

镇民笑笑：“对，他不是神明，他为我们带来真理，他为我们揭开世界的真相。”

布莱克和莫顿对视一眼，多年的情报官工作让布莱克下意识地想多问一些，他踏上一步，刚要接着问，背后传来了泰勒的喊声，两人扭头，看到泰勒、陶德、雷鸣和炎虎四人已经汇合了，再看那个镇民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布莱克想想，觉得这个情报应该是镇民们都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太紧要的事，便和莫顿先和四人汇合去了。

佣兵们在附近找了一块空地坐下，布莱克对众佣兵说道：“好了，大家来汇总一下情报吧。”

泰勒打了个响指：“我先说吧，我们在这个镇上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不过有些和任务无关。”

雷鸣点点头：“我和炎虎大哥也发现一些情况。”

布莱克说：“全说吧，也许看起来没关联的情报背后有什么联系也说不定。”

“好，先说遗迹，镇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个遗迹，大致位置也知道，但是比较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人去探索过。”

“是因为所有人都听说那里有危险吗？”

泰勒摇摇头：“我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是可能性不大，我们都知道，如果一个地方人普遍收入不高，对一个近在眼前的遗迹不可能视而不见，因为哪怕捡几块铁板回来都能给自己增加一笔收入的。”

“你接着说。”

“镇上的人对遗迹的描述，有点像一个统一范式的故事：晚上如果不睡觉，就会有狼来吃掉小孩。如果镇民们去探索遗迹，就可能会遇到诅咒。”

雷鸣补了一句：“是的，关于这个诅咒，我在镇上调查时也听说了，而且有的镇民还说早些年有的镇民确实遇到过诅咒，他们亲眼所见。”

“有趣……这个诅咒的效果是什么样的？”

“遭遇诅咒后的结果不太一样，有一句流传下来的歌谣可以说明诅咒的效果：‘触摸者将溃烂，到达者会截肢，聆听的人失了心智，见证的人失去光明’。”

“唔……”布莱克陷入了沉思：“所以，镇上的人确实看到有人遭受了诅咒，看到了诅咒后的惨状，所以再也没人敢去遗迹了吗？如果是这样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你们接着说。”

“除了这个，我们还发现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这个镇子的经济结构不太正常。”说话的是雷鸣。

“是的，这里的物价比较低，不像是一个除了矿石，没有其他物产的镇子应该有的物价。”炎虎说道。

“正常来说，一个地方缺少某种物产，必然会导致这种物产的价格偏高，但是在这个矿山镇，却刚好相反，大部分物资都很便宜，矿工们的生活虽然辛苦，收入也不高，但总是多多少少能有所积累。”雷鸣说道。

“我们后来专门去一些商店了解了一下，物资都是矿场的人定期送来的，供应给镇上的价格非常低，矿场的人说这是给镇民们的福利。”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个矿场，刻意控制这么低的物价的基础上，却绝不允许镇民们拥有自己的物产。”泰勒补充了一句。

布莱克的眉头渐渐皱起：“这个矿场的目的是什么呢……”

“哦，还有一个有意思的情报，有一个住在镇边上的老人，老了以后矿场要赶人走的时候，他自己用石块和木板在镇边上自己盖了一间很小的屋子，矿场见状就没有赶走他，也不知道老人是靠什么过活，可能是之前每个月的积蓄吧。这个老人对遗迹的了解比别人多。”泰勒说道。

布莱克挑了一下眉毛：“具体说说看。”

泰勒说：“他说，这个遗迹叫做‘前纪元遗迹’，说咱们这个世界有好几个纪元，每次世界毁灭后，幸存下来的人会建立新的纪元，说什么崩溃的原因是创世神在对抗努尔斯神，反正前言不搭后语的，我们就权当听故事了。”

“世界毁灭？”

“啊，这个老人说到的，他说世界总会经历一次崩溃，然后再治愈自己，人类重新获得喘息的机会。”泰勒说着，学着老人的样子颤巍巍的说道：“虚空的裂缝中涌出黑色的巨人，创世神的武士用光和雷电对抗邪恶，地火的裂缝中燃烧出彩色的碎屑，灵魂化为白光重归天国……”

布莱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可能确实是老人糊涂了之后的疯言疯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