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想象力与真相

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茨威格

归来节后的第一天，矿山镇又开始了往日里的生活。

矿工们穿好工作服，拿起了手中的工具；妇女们带好口罩和手套，背上分拣用的背筐；在雾气沉沉的清晨里，互相打着招呼，男人们左上前往矿区的小斗车，女人们互相说着话前往分拣区。

虽然因为之前的事件，有许多户镇民在之前的事件中永远的失去了生命，今天的气氛略有沉闷，然而但对于活下来的人而言，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

莫娜大婶给佣兵收拾了一个空房子，佣兵们身上满是血污的作战服脱下洗了，现在都穿着跟镇民们借来的衣服。

妮娜和奥尔姐弟俩，似乎很久没在床上睡过觉了，现在两个孩子躺在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莫顿轻轻关上门，走到客厅里，佣兵们和金蟾都在。

只不过，在一群穿着乱七八糟的便服，例如花衬衫、灰毛衣的男子中，金蟾的黑色中山装显得有点突兀……

金蟾今天戴了一个黑脸男子的面具，额头上有一个月牙形的眼睛。

布莱克轻咳了一声：“既然都到了，咱们来开个会吧。”

泰勒唠叨道：“开会什么的……好无聊啊！”

说归说，所有人还是都围坐成一圈，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

“金蟾先生，您有什么要说的吗？”布莱克把主导会议的权利交给了典当师。

金蟾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四个黑色的小球：“首先是这件事，战利品。”

面前的四个黑色小球中，有一个的能量波动明显弱于另外三个，这应该就是那个操纵飞刀的能力了。

另外三个，能量波动都非常强，其中有一个甚至让人产生隐约的压迫感，这个黑球表面发出紫色的光芒，似乎已经开始有变异的趋势了。

金蟾指指四个小球：“客人们可以先挑，价值上来说，这三个加起来略等于这一个。我金蟾的建议是客人们选这个”他指了指压迫感最强的那个小球：“这个和莫顿先生的契合度很高，莫顿先生本人的身体素质很强，比没有使用超能力时的尤金要强很多，应该能驾驭的住这个能力。”

他顿了一下：“不过我会先给莫顿先生处理一下，处理成白色的再交给莫顿先生使用。”

布莱克问道：“说起这个，不同颜色的超能力球是怎么回事？”

金蟾回答道：“野生的超能力球，只有黑色和紫色两种，其中黑色的是正常的野生超能力球，紫色是带有诅咒的。”说到这里，他看了炎虎一眼，炎虎面无表情。

金蟾接着说道：“但是即使是黑色的，在使用时，也会对人体产生不同程度的负担，比如生病、体质渐渐虚弱、或者加速衰老等等。因为那些混乱的魔能非常不稳定，在人体内多少会伤害到人体的健康。这种超能力球在使用时，是一部分精神力加一部分人体的技能去使用的。”

“而我们的典当行可以净化这种超能力球，净化之后就是白色的超能力球了，使用时只耗费精神力，不过对精神力的消耗会略大于黑色的同类型技能球，好处是对身体无害。”

“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的典当行不收利息？”

金蟾用一种“我早就知道你们要问这个问题”的口吻说道：“其实是收了利息的。每次你们还回超能力球的时候，典当行都会收走一部分你们的情绪，这个就是利息了。”

他接着说道：“人的情绪也是能量的一部分，你们作为佣兵应该知道，很多时候，一个情绪格外激动的人，有时候可以做出很多很惊人的事情。”

泰勒说了一句：“我知道，比如莫顿激动的时候喜欢拉着我们去送死。”

莫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金蟾接着说：“魔能之所以会变成超能力，主要的诱因也是‘情绪’这种能量，你们也都知道，超能力很多时候是非常奇怪的。”见众人点头，他又说：“都是因为情绪这种力量，不同的情绪触发不同的想象力，融合到魔能中，就会产生不同的超能力。我们的典当行，也是拿情绪来融合新的超能力的。”

“想象力吗……”布莱克若有所思。

金蟾点点头，他觉得可以适当的多说一点，于是举起一个水杯：“请问，你们是先看到这个水杯，才在脑海中想象出它的；还是先想象出这个水杯，才看到它的？”

“当然是先……不对！”布莱克脸色一变，他明白了一些金蟾的意思。

他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是眼睛先看到，那也是大脑这样认为的！

布莱克脸色苍白，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有汗流了出来：“如果这是真的……”

金蟾轻轻地说道：“请放心，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不过，想象力也是‘真相’的一部分。”

金蟾让布莱克消化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那么，我们回到之前鬼狐先生的问题上来：我们有没有收利息？我们是收了利息的，利息就是每次客人们在使用超能力的时候的情绪。客人们有没有感觉到？每次客人们使用超能力的时候，情绪会比平常多少冷静一些？那就是因为多余的情绪，被白色的超能力球收走了。”

他看了看莫顿：“比如莫顿先生，之前听说矿山镇的惨案时，情绪已经失控，后来在使用超能力后，很快就变得很冷静。”

莫顿说：“我还以为是我已经稳定了情绪呢。”

金蟾摇摇头：“不全是的，和本店的超能力球有关，您多余的愤怒情绪被吸收了。还有，在洞口抓到莱特.莫伦的时候，鬼狐先生曾经建议莫顿先生不要杀掉他，虽然那是个理智建议，但是那显然是超出正常范围的理智建议了。而莫顿先生那么巨大的仇恨，居然能控制住自己的愤怒，现在想想，是不是也是冷静过头了？”

佣兵们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布莱克对这一点，还有一点自己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