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相会(二)

类别:其他 作者:镜一方晨字数:2434更新时间:22/08/03 05:37:01
柳公子看看郑晓文,心想:我在郑家住了几年了,我每次看见晓文,我看她那样子,她肯定都没有看见过我。我听别人说的,都是晓文的好,可我从没有和晓文说过话,我对她仍然是不十分了解。

我看着这会儿的晓文和街上那会儿的晓文,也真是不一样啊!街上那会儿的晓文,她是真的在演戏!这会儿的晓文,她是真的被吓着了!她吓着之后,她看到我竟是那样的羞涩。演戏是表面的,这会儿我看得出,晓文的内里是个极爱害羞的女孩子!

柳公子心里仍然在想:我柳依林的内里就是再害羞,可我是个男子汉,平时我总想和晓文说话,可惜没有机会。今天这不是机会来了吗,我得拿出男子汉的气魄,从从容容地和晓文说话。晓文她一看到我的平静,她不就随之平静下来了?

柳公子想到这里,他准备着拿出男子汉气魄,从从容容和郑晓文说话了。

柳公子说:‘晓文,今天我送你的手帕,你看着好看吗?你喜欢吗?’

郑晓文听到这么平静、亲切的问话,她真的平静下来了。她见柳公子还站着,忙说:‘你坐,你坐吧。’

柳公子看看床,心想:我们还没有成亲呢,这么洁净的好女孩,我就是再喜欢她,我也不能坐到她的床上啊。他看有两把椅子,就坐了距离郑晓文近一点的那张椅子上了。

郑晓文展开柳公子送给她的,那条绣着并蒂莲的手帕说:‘依林,你送给我的手帕,绣着这么好看、这么美的并蒂莲花,我看着特别好看,我非常喜欢。

‘江霞对我说,你想写字条给我,你是怕丢了,才没有写。你让江霞给我带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把这宝贵的手帕一直带在身上,直到咱们两个成了一家人,我再把这并蒂莲手帕珍藏在箱底,一百年都不会把它忘了!’

这话把柳公子感动得泪差点出来。

郑晓文把并蒂莲手帕叠起来,放进绣花小布袋,随手就装进了衣兜。

紧接着,郑晓文拿出比翼鸟手帕的同时,心想:这柳依林就是杨依林,他这么爱我,现在我就把刚买的那把新的小折扇,连同这手帕一起作为信物送给他,来表露我对他的爱。

郑晓文随即拿了自己的丝绸小方巾,拿着比翼鸟手帕和连理枝小折扇,起身递到柳公子手里说:

‘依林,这手帕和小折扇,是今天下午我才上街买的。按说,我既会绣又会画,我完全可以给你绣一条这样的手帕,也完全可以买一把无画小折扇,回来把连理枝画上。可是我心里着急,急着把我的心意送给你,就上街买回来了。’

柳公子看着手中的手帕和小扇子说:‘这无论是你绣的、是你画的、还是你上街买的,这都是你亲手送给我的,都表明着你的一片心,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会把这手帕、这扇子珍藏在我身边、珍藏在我心中,十万年都不会把它忘了!’

柳公子说完,激动着把手帕、把小扇子放到小方巾上包好,装进衣服内里的衣袋里了。

郑晓文越看柳依林,就越觉得柳依林就是杨依林。她忽然想起了杨依林曾经对她说过的,他们两人应该直呼名字的话,她说:‘依林,你叫我晓文,我就应该叫你依林,我总不能称呼你柳公子,是吧,依林。依林,是吧?’

柳公子看这会儿的郑晓文,说话这么好玩,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说:‘你就别叫我什么公子了,我听着很外气的。咱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你就直接叫我依林就行了,我听着你叫我的名字,叫得比别人叫出来的依林都亲切,都好听,我心里非常高兴。要是有外人在场,你称呼我柳公子也行。’

郑晓文心里说:这个柳依林,铁定就是十七岁的杨依林,连说话的心思都一样。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坐在一起了,他又这么可爱,我要不抱抱她,他走了,我肯定会后悔的。

郑晓文心里想着,就随着站起了身,她到柳公子身边说:‘依林,咱们两个没有说过话,可我听别人说你的好话,已经很多很多了,我非常喜欢你,你站起来,我想抱抱你。’

柳公子一听这话,他立时晕蒙了一下,脸也红了,他红着脸立即站起身,没有说出话。郑晓文还没有抱他呢,他先伸双臂抱住了郑晓文。

柳依林、郑晓文两人只拥抱了片刻,郑晓文就松了手,她说:‘依林,这个拥抱我会记一辈子的,你呢?’

柳依林说:‘这个拥抱我会记我十辈子!’

两人又拥抱了一下,郑晓文说:‘依林,你不宜久留,咱们就出去吧。’

柳依林很舍不得离开,可他还是朝里间门走了。

两人来到外屋,柳依林看到了隔间墙边的古筝,他说:‘晓文,有时候你在这西屋里弹筝,我正好就在你的西屋房外路过,我都会停住脚步听一会儿呢。今天你就再弹一曲,让我听赏听赏,好吧?’

站在旁边的江霞说:‘大小姐弹筝抚琴,只要是让姑家小姐、姨家小姐那两人听到了,她们都会跑过来的。柳公子要是想听琴,还是到西屋外面听比较稳妥。’

郑晓文对柳依林说:‘江霞说的也对,依林,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吧,一年之后,你不是想什么时候听,就什么时候听了?’

柳依林说着:‘对,对。’迈步就向外走。

柳依林正要出门,郑晓文上前拉着他回来说,‘依林,你先别走,我们得再拥抱一下,让江霞做个见证,见证我们两人永远都不会不变心!’

柳依林激动得伸出双臂就拥住了郑晓文,并说:‘我依林对晓文不只是十辈子不变心,我依林对晓文生生世世都不会变心!’说完松开郑晓文,转身出门去了。

郑晓文坐在古筝前思想着:她感觉天黑之后,柳公子进西屋时候,她的思想里好像是进了,郑府里郑晓文的思想。她自己的思想支配,像是不很灵活了,好像是一直受着郑府里的郑晓文的思想支配。

郑晓文又想:这个躯体本来就是郑府里的郑晓文的,她支配这个躯体里的思想,是应该的,很正常。你私塾胡同里的郑晓文,就不要再多想了。好了,不再想了,柳公子等着听筝呢,你还是赶快想想弹什么曲子吧!

郑晓文想完,坐正身子,开始思索起了筝曲:以前我弹的筝曲,可能柳公子都听过了,此刻弹什么曲子呢?她猛然间想起了在学塾学的筝曲来,哦,有了,有了,就弹这个!就弹这个!就弹我在学塾新练熟的《高山流水》吧!呵呵,总算是想起合适的曲子了!

郑晓文思想了一会儿,她决定弹奏筝曲《高山流水》。这个时候,郑晓文慢慢伸出如玉一般的双手,纤纤十指轻抚琴弦,即刻,那古雅悠扬的筝音,一下穿透房屋间隙,飞绕在屋外,荡漾在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