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隔阂?

不说魔鬼两界如何，魔界早已被排斥在五界之外，被定义为了邪。

而鬼界，则早已臣服于妖界之内，受妖界的庇护，自是与各界纠纷毫无瓜葛。

如今只剩下神仙人妖四界，跟着从前两界的老祖宗口中之言，流传至今，分成两派，旗鼓相当，争执多年，终究是因为小羽一触即发。

可小羽不过是两界交战的媒介与***，又为何，要把这场战争所酿出的所有惨剧，都归结在一个人身上呢？

可，除了小羽，这个世间的牺牲者，还能去寻谁的麻烦呢？

只能牺牲小羽，来出这口气吧，又有谁，会在意小羽呢？

两界的隔阂持续了千年，谁也想不到，最后竟因为一个小姑娘，两界开战，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些所谓的长老们，该是多么可笑啊......

有谁还记得，小羽刚刚来到仙界的时候，所有人都敬仰着她的身份，可单凭她完全没有插手的一件事，却天翻地覆，将她带来仙界的人，竟和最后想要杀她之人相同，又是有多么可笑啊......

那些流言蜚语，完全和小羽没关系的流言蜚语，如同一根刺，刺入小羽那还未走入这浑浊世间的心。

人们总说着，天神，便是六界的救世主，可后来知晓小羽是当年的冥蝶，那时这些见风使舵之人口中说的话又是何其恶心？

他们说，小羽才是这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她不配成为天神，可是......这个身份有没有人问过一次，从前到现在，有没有人问过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小羽她愿不愿意要这个身份啊？

从来都没有过......从来都没有.......

不是吗？从来没有给过小羽任何选择的机会，从小羽来到仙界，直到死去，从来，从来都没有人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恐怕，每一次选择，都是小羽，用最珍贵的东西，去交换来的吧.......

难道有哪一次，小羽真的幸免遇难了吗？

或许，小羽错了，小羽不该选择旌尘，可是.......可是情爱之事，又如何逃脱呢？

小羽初次来到仙界，毫无挣扎的出现在了旌尘面前。

旌尘活了千年，可小羽才只是第一日啊......

旌尘千年的资历会暗自告诉自己，不要越陷越深，不能忘记自己一直追寻的东西，哪怕一直没有尽头，却也无妨，但却不能被儿女情长绊住脚，可小羽呢？

谁来告诉小羽不要越陷越深呢？

整个仙界，那么大的仙界，那么多的神仙，虽不说与旌尘相处了这么多年，却也勉强算得上是朝夕共处，为何偏偏，就没有一个人告诉小羽，这段情爱，是没有结果的呢？

就那样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小羽越陷越深，看着旌尘因为小羽难得展露笑颜拍手叫好，可，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直到旌尘最终还是会犹豫吗？

因为那个遥遥无期，虚无缥缈，看得见，却无论过个几千年，几万年都抓不着的大义......旌尘却犹豫了这个多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哪怕遍体鳞伤也要陪伴自己的小羽.......

当真可笑......

小羽成了三次亲，一次子珏，一次箜篌，一次砚寒.......

砚寒抢了三次，世人该觉得旌尘有多么爱她啊？

能为了她放下身份，不要前途，同凡人抢，同天帝的儿子抢，同妖界的帝王抢，他该是爱惨了他吧.......

可小羽呢？

众人只沉浸在旌尘深爱小羽如此之深的反差惊讶之中，又何曾想过，小羽可是一直以同旌尘相较十倍，百倍的爱去对他啊......

难道，小羽这样，就是理所应当的吗？

未免......有些太过牵强吧？

可惜啊，别说世人了，就连小羽自己，都沉浸在其中，不愿出来，若真是如此，又还能怪谁呢？

恐怕......最为可笑的是，就连小羽都相信了吧？

忘了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只记得旌尘为了爱自己，放下了多少，却忘了自己失去了多少，也罢，小羽不是，向来如此吗？

又有什么，可回忆的呢？

谁知道那时的小羽是不是自欺欺人，害怕失落，连想，都不敢想呢？

这样细细想来，倒好像是小羽一厢情愿了.......

是啊，可若非是爱到身处，又怎会如此疼痛，却也绝不放手呢？

一开始，小羽可能以为，自己真的可以陪在旌尘身边，留在仙界吧......

所有人都没有告诉小羽她的身份，以为这样，小羽就不会觉得他们在利用她。

可是......小羽从一开始，甚至第一次睁开眼的那一刻，便知道了......

可笑吧？更可悲......小羽竟从一开始，便知晓所有人都在利用她，她是九尾狐，却能堂而皇之的留在仙界四处闲逛，不必遮掩，所有人都觉得是她脸皮厚，觉得她没什么了不起，只是仗着旌尘喜欢她罢了......

可她原来，从一开始就知道，而且是彻彻底底的知道，她甚至知道，旌尘留在她身边，也是因为这个身份，可她还是愿意相信这是爱，因为，只要是旌尘说的，小羽都会信，哪怕事实都已经摆在了面前，只要旌尘不说，她便装作不知道，只要旌尘不承认，她便不信，她对旌尘的信任就是简单，并非不在乎，而是因为太在乎，是因为爱......

可旌尘呢？无论是否真如同他口中所说，为了小羽好，害怕小羽命丧仙界，可他又在顾忌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吗？

何来的爱？一开始不就是因为那一双摄魂的眼睛吗？

或许小羽本来就是个笑话，那一双将来用来魅惑旁人的人，却在睁开眼睛，露出双眸的第一刻将自己彻彻底底的迷惑住了。

之后却再也无法自拔，该是多么大的一个笑话啊......

所有人都知道旌尘大人高高在上，鹤立龟群，清高自傲，好似是在仙界之上的人，在小羽到来之前，活了千年，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可有没有人想过，若他当真如此，若他当真心中只有那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仙界，若他真的如此伟大，胸怀天下，区区一只如同婴孩般的狐狸，为何抵挡不住？

竟如此轻易，顷刻之间中了小羽的魅术，这也是一个笑话......

可为什么，却从来都没有人质疑过他呢？

因为他是仙界之人，那便是正，小羽身为妖，便为恶，这样的话或许在三岁孩童口中都能听到，可它一开始，就是错的！大错特错！

是，旌尘爱她，爱她爱到可以为救她闯进禁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伤了，重伤，小羽为了救他第一次妖化，恨不得将那禁兽囬撕成粉碎，恨不得将那好不容易可以清静下来的妖性彻底激起为旌尘报仇。

是啊，旌尘因为此事，有生之年第一次被贬，高高在上的旌尘大人，在天帝面前都不曾低头的旌尘大人为了替小羽顶罪跪在天帝面前苦苦哀求，是啊，他多爱她......

哪怕在这之前，花离从中作梗使旌尘伤了小羽，那又如何？

得知旌尘堕入凡尘，小羽可曾有过一丝犹豫？别说人间，就是仙界，小羽还什么都不熟悉，她还是个小姑娘，却义无反顾的陪伴着那个第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好的人，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旌尘留在自己身边只是因为这双眼睛和天神资质，这一切，又因小羽变得多么荒唐？

众人阻拦，皆无功而返。

这人间虽是神仙们最向往的地方，可终究......是个污浊之地。

凡人贪财好色，这些都是仙界不会有得，涉世未深的小羽就这样紧随旌尘身后前往凡尘，众人只顾阻拦，害怕小羽给人间带来灾难与麻烦，又可曾有过一个人叮嘱小羽“你小心些。”

从未，所以她可以原谅花离，因为她心里知道，其实花离，才是那个，和自己最相似的人......

花离来自妖界，无法在仙界立足，只能依附旌尘，才能勉强留在仙界，因为自己，她的唯一靠山离她而去，情急之下，恐怕也会变得面目全非吧......

可是小羽不知道，细细想来，花离竟比自己要好，她有遥迤，遥迤一直守护着她，从小到大，遥迤只是觉得花离已经爱上旌尘，自己不能再插手便一直静静的在旁边等候，可是小羽不是，小羽只有旌尘，这个未对自己付诸全部心扉的人，这个自己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要去爱的人.......

原来，最可怜的，竟是小羽......

小羽或许多多少少也才到了旌尘不愿承认他已经爱上了自己，否则，也绝不会想要和萧落成亲吧......

在小羽心中，小羽甚至比旌尘还要清楚他和萧落的不同，对自己真正所爱是谁也同样清楚，她该是如何说服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啊？

可那时的小羽，竟爱旌尘到了此等地步，只是一副相同的皮囊，便无法控制的去靠近。

也许更多的是害怕吧......害怕自己嫌弃这副皮囊，到最后，连皮囊也没有了......

她就好似后来的砚寒，就算小羽表现得再明显，他却还是不敢相信，小羽真的爱上他了......

这不只是因为小羽是九尾狐，九尾狐一族的族训便是一生只爱一人，他不愿相信，自己真的可以，让小羽爱到判出族训。

可是小羽从未在狐族待过一日，又何来的族训？从前听从族训训诫，警醒不过是受仙界中人日日熏陶罢了，或许，普天之下，只有小羽一只狐狸，可以自己选择自己是否要遵守族训吧......

可小羽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旌尘竟好巧不巧的在那一刻回来了。

小羽的心，或许在那一刻，彻底崩盘，该是多么难受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