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两个时辰之前
类别:
其他
作者:
花枝舞字数:2061更新时间:22/08/04 02:05:19
时间回到两个时辰之前,钟家大宅。
众人喝酒吃肉的时候,尚衍和钟天柱依然围着陆怡君打转,不是夸她倾国倾城,就是赞她才华横溢,陆怡君也不娇作,在两个青年才俊之间收放自如。
只有黑蛋自怜烦恼,既敬佩两位兄长的才能武功,又懊恼自己一无是处。
看着陆怡君在酒桌之上根本不理自己,两位兄长是谈笑风生,出口成章,自己真是多余,感觉即便是偷偷离开也不会被人关注。
果然,当他站起身来也无人问津。
黑蛋失落的走在宅院中,无意间来到了柴房马棚,在这里看到了小白,走到它的身边。
自言自语道:“小白呀小白,这里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啊。”
小白好像听懂了一样,对黑蛋“儿啊”叫了一声。
黑蛋捧来一捧干草,放到马槽里,抚摸着小白的头说道:“吃吧,我们两个只要是待在陆小姐身边,能见到她就好了,还烦恼什么呢?
尚大哥风流倜傥,武功潇洒帅气,诗文随口便出,应时应景。
天柱哥,为人豪气洒脱,义薄云天,家境殷实,出手阔绰大方。
看到她如此被那两人怜爱,被那两人欣赏不也是一种幸福么?人家这就叫酒逢知己千杯少,且相见恨晚。对么?小白。”
小白又是“儿啊”叫了一声。
黑蛋自我开怀之后,露出无奈的笑容,抚摸起小白。
喂完了驴,黑蛋再也不想回到酒桌上了,他怕自己再次被无视,更怕被人以同情的方式搭话,如此还不如不去。
但他胸中也有不甘,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
他此时决定出去跑跑,也许跑累了,就不再烦恼了。想罢,他推开侧门,迈开双腿,飞奔起来。
这左右几天下来,爷爷教他的呼吸之法,他一直在坚持练习,今天身无重物,跑起来飞快。
黑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由畅快,这是速度给他带来的刺激。
夜晚,昏暗的道路使他必须全心集中精力。此刻他忘记了陆怡君。
路中的石头和树枝不时出现,让他暂时忘记了烦恼,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卑。
黑夜之中,他仿佛就是这世界的主宰,他才是这宇宙的中心,一切事物都是如此渺小和短暂,只有他才是永恒的。
黑蛋一路跑到了来时的码头,见一伙人,举着火把,嚷嚷着什么私盐,什么抓人才停下,隐入树林中。
只见那个叫张得水的船家,站在一个军官身前,高声说道:“白涞,你看,这起出来的都是盐吧。”
军官白涞,高声说道:“好,兄弟们动作麻利点,你们几个把盐拉回去,其他人和我去钟家抓人。”
命令一下,那十多个人拿着刀枪排成两队,向钟天柱家的方向走去。
黑蛋心道不好,这伙人要去抓我天柱哥了,天柱救我一命,我必须要去通知他们。
他迈开步子,穿过树林,飞驰向钟家的宅子。
一路跑进正厅,见众人还在酒桌吟诗作对,吃吃喝喝,急忙喘着粗气大声说道:“天柱哥,不好了,有一队官兵,要来捉拿你。还有两炷香的时间,怕是就要到了。”
众人均是一愣,不明觉历的看着钟天柱,天柱慢慢放下酒杯,收起笑容,缓缓说道:“该来的迟早会来,在下实不相瞒,我做的是贩卖私盐的买卖。”
钟天柱站了起来对众人打了一圈礼,说道:“大家今天在我家,如果官府来拿,定会以为你们是我的同党,不过大家放心,我这里有秘道,直通山里,大家可随我来。”
众人立刻站起,收拾东西,和天柱的几个伙计来到后宅秘道入口。
陆怡君牵着小白姗姗来迟,说道:“钟公子,秘道可容我这毛驴通过?”
天柱看看毛驴,怕它会乱叫,皱眉道:“怕是不行,不过一头毛驴,官府不会把它怎么样的。”
陆怡君摸着小白的头,黯然道:“我是不会抛弃小白的。”
又抬头说道:“我一个弱女子,他们也不会为难我吧。”
黑蛋忙对陆怡君说道:“告密的是那个船家张得水,他认识我们,你在此肯定会被他们当同党捉去,不会放过你的。”
陆怡君想到传闻中官府的种种酷刑,又看看自己唯一带出娘家,相依为伴的小白,为难道:“那可如何是好!”
天柱豪气冲天的说道:“那就杀出去,大不了再回我那锦屏山上当大王。”
黑蛋道:“他们有十多个人都拿着刀枪。”
尚衍嘴角向上一提,胡子翘起道:“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关键对方是官府的人。”
爷爷厉色说道:“你为了一头驴如此矫情,要大伙陪你送死么?”
黑蛋看陆怡君左右为难,说道:“小白是她自小养大的,如同孩子一般,若是弃之不管,陆怡君肯定良心不安,爷爷,你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想想办法嘛。”
陆怡君对黑蛋投来了感激的目光,一双美目里已噙满了泪水,我见犹怜。
爷爷开始吹胡子瞪眼了,骂道:“逆孙,正是因为老夫见多识广,才懂得轻重缓急,为了一头毛驴,换大伙吃官司,你给我算算这个账可值得!”
黑蛋挺起胸膛,郑重其事说道:“爷爷,这里所有人的相貌,那船家全认得,我们今晚一走了之,尚大哥如何在龙江县开客栈?如果发出追捕令,将我们画像贴在城门,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去?
所以跑,只能解决今晚的问题,今后大家都要过漂泊逃亡的日子吗?”
一番话说完,众人看着黑蛋,屋内安静下来。
爷爷吸了一口凉气,觑起了眼睛看着黑蛋道:“孙儿长大了,看的长远了,这点说的极是。如此,哎!我只得破戒了。”
众人又看向夏爷爷,仿佛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吹牛的病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