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武安君，苏祁

皇城，苏府。

偌大的府中空荡五人，苏府后院一声素衣的苏祁盘坐在假山旁，身上的灵力一闪一闪，在经脉之中流转。

苏府，在苏祁苏醒之后嬴政所赐，官拜武安，继承白起之位，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苏祁没有拒绝，而是选择接受，居于其中。

不同于其他的大臣，苏祁不用上朝，只需要在大秦需要他的时候出力即可，其余时间皆有苏祁自己支配。

就这样，一过便是三年，这三年中苏祁见惯了生死，几乎每一年都会进行一次“开天”。

三年分别为地府，灵山，妖界。

三年中，蒙恬、蒙毅、李信、李斯、吕不韦、王绾先后死亡，被葬于皇陵之中。

这三次苏祁都没有出手，是因为嬴政的命令。

呼，气息倾吐，浊气退散，盘坐闭目的苏祁睁开了双目，漆黑的瞳孔之中有一些暗红，若不仔细去看，根本无法看出。

“短短三年的时间，造成的杀戮竟然让我在道宫境中突飞猛进，师尊啊……”苏祁长叹道。

这千余日夜之中苏祁从未间断过修炼，本来依照大秦世界的灵力的强度，想要进步异常艰难，就算是白起，在得到天书和太玄法之前也只是道宫二重境，但现在的苏祁却是实打实的道宫四重。

而这一切归根结底就是杀神经，每每想起杀神经的时候，苏祁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毕竟这功法简直是变态。

他吞噬天地灵气的速度也就和太玄法一般，若以此修炼，苏祁在这个世界修炼十年，也未必可以超越白起。

只不过白起另辟蹊径，以杀戮之气为养分，充当灵力，以第一次杀戮加上之后的三次，总共四次开天产生的杀戮之气，正好推进了苏祁四次进步，并且原本正常的灵力，此事却是带上了杀戮的属性，锋芒更胜不说，还能斩伤神魂。

这个才是变态的根源，让苏祁不得不怀疑白起师傅是这天道位面之子，还是天道没事干投影来玩的。

毕竟这样的功法，苏祁不认为比帝经差。

忽而一声柔糯的声音响起，苏祁回头望去，只见小院的如口圆门位置一道身影出现。

来人是个女子，身着红色的宫衣身穿淡蓝色

衣裙，外套一件淡色的轻纱，三千青丝挽在身后，简单而不失高雅。

“苏祁，见过公主。”盘坐的苏祁见到来人之后便是起身道。

“阴见过武安君。”女子眉头微皱，随后轻笑道。

嬴阴，嬴政之女，也是嬴政最喜欢的一个女儿，可惜史书上记载其被胡亥肢解，不过以现在的情形的来看，大概是不可能了。

“不知公主前来何事？”收敛着杀气，苏祁看着嬴**。

“父皇让我通知武安君做好准备。”嬴**，脸上露出愁容，和悲凉。

“还请公主告知陛下，大秦不会灭，人族不会灭！”苏祁淡淡道，声音中充斥着无比的自信。

“嗯。”嬴阴点头，空气稍显宁静，片刻之后，她再道：“武安君可否陪我走上一走？”

苏祁微微一愣，沉默之后便是点头，二人并肩踏出了苏府。

……

咸阳宫，皇宫大殿。

殿中烛火跳动，一个苍老的影子伴随着烛火摇曳。

那影子正是嬴政，他虽然端坐在龙椅之上，威严依旧，可身上却是暮气沉沉，仿佛随时都会死亡。

在大殿中央站着三十三个年轻人，男女皆是身着素衣，若不是自然而然透漏出的贵气，倒像是平民百姓。

“扶苏。”苍老的声音，嬴政道。

“父皇，儿臣在。”扶苏上前道。

“胡亥。”嬴政又道。

“父皇，儿臣在。”胡亥跟着道。

“……”一个个名字，或公子，或公主随着嬴政一次次的开口，下方的人全部上前。

“天下将乱，国将不国，你等如今贵为皇子皇女，可今日之后皆为百姓，寡人已经安排好了甲士送你们离开，你们的位置也会有人代替。”

“扶苏，你为长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弟弟妹妹，可做的道？”

嬴政缓缓道。

“父皇，扶苏不走，我身为大秦儿郎，岂能临阵脱逃！”

“父皇，我等身为大秦儿郎，生死……”

众人惶恐，脸色瞬间苍白，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要让他们换上素衣，当下一个个连忙道。

“够了，这是命令，寡人曾请先生

推测过大秦国运，先生虽是不说，可寡人岂能不知，大秦将亡，这是必然，纵然寡人不甘心，可依旧无法改变。”

“但我九州不能失，你等身体之中皆是流淌着大秦的血液，从此你等不为皇族，只为镇守九州龙脉，这是寡人最后的命令。”

嬴政沉呵道，苍老的声音中略带喘息。

“父皇！”众人眼中红润，皆是跪地。

这是天地君亲师的时代，嬴政君，他们是臣；嬴政是父，他们是子，嬴政的话他们不能违背。

“带他们下去！”嬴政再道。

“是，陛下。”

顷刻间“拥挤”的大殿只剩下嬴政一人，望着离去的众人，嬴政仿佛再次苍老。

“值得吗？”突兀的声音出现，大殿后方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人道，从声音可以判断，此人是个老者。

“你说呢？先生。”嬴政反问道。

“其实你为九州做的已经够了。”先生道。

“够吗？不够，寡人贵为人皇，血脉断绝又如何？苍生厌弃又如何？只要能守护九州，寡人无悔。”嬴政霸气道。

……

咸阳城外，队伍九分。

扶苏，胡亥，公子高……嬴阴等人望着圣都眼中皆是悲哀。

“将军，可否容扶苏和诸位弟弟妹妹喝上最后一杯酒，便当做送行如何？”扶苏双手一礼，对着身边的甲士道。

“公子，你们……”甲士大惊道。

“将军，父皇的计划我早已知晓，弟弟妹妹们也是清楚，所以你们不必惊讶。”扶苏淡淡道。

“喝了这杯酒，请将军送我们上路。”胡亥咧嘴一笑。

众人皆是点头，随即飒然。

“为诸位公子，公主上酒！”将军道。

酒已满，扶苏与众人端着酒朝着都城一跪，将酒一饮而尽。

“将军，动手吧，尽量快点。”扶苏镇定道。

“公子放心。”将军说着，将手抬起，随着手落下，眼睛不由得闭上，行军几十年，从未掉过泪的他们一同落泪。

寒光在夜里升起，一瞬即逝。

城墙上一道身影猛然冲击。

“给我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