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

正当楚珏准备率先进入洞穴的时候，大叔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了她，说道：“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我现在随时可能变异，我必须走在第一个。如果我没有坚持到目的地，至少你们还能帮我解脱。”

大叔的生命从他注射病毒开始，就已经开启了最后的倒计时。

他知道，他们也都知道。

楚珏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大叔，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并让出了道路。

只是不知道她是为了成全大叔最后的心愿，还是单纯的担心他在途中变异伤到走在后面的人。

众人的行进速度并不算快，因为即使陆羽能够忍住疼痛，肌肉的颤抖也是无法依靠忍耐来克制的。

陆羽心中有些疑惑，他们这些“残兵败将”真的适合对那诡异的祭坛进行探索吗？

而且是在威廉有大概率在那的情况下。

虽然放任不管的话可能会导致g病毒扩散进化。以后再进入的时候遭遇无解的危险。

但也总好过现在去送死吧？

难道说楚珏还有底牌？

想到这儿，陆羽偷偷瞄了一眼楚珏，却发现她并没有任何慌乱和紧张的表情。

一如初见之时。

“她究竟是什么人？难道是类似小说里的那种引导者？”陆羽在安下心来的同时，不免又增加了几分疑虑。

“咦惹.....这些画好丑哦。”

雪莉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指着洞穴的墙壁，叫道。

陆羽几人闻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随着雪莉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幅幅浅浅的画作。

只是实在有些难以辨认。

并非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以至于画本身被风蚀了，而是因为绘制这些画的材料或者说颜色太过诡异，在这昏暗的场景下实在难以看清。

暗红的底色又泛着一抹莹莹的绿色。

“这些画......我在脱力状态下曾看到过。”

陆羽清晰地记得之前他无意间也曾注意到墙壁上有画，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中，只顾着去追逐威廉了，并没有细看。

但现在回忆起来，却感觉当时看到的，似乎和现在的有些不同？

或者说并没有这么的难以辨识。

“暂时停下，原地休息。这些画可能有重要情报。”楚珏当机立断地说道。

大叔和卡罗琳虽然未曾见过类似的壁画，却也知道它们必然存在着不寻常的地方。

所以也选择停了下来，默默注视着壁画，试图弄明白些什么。

陆羽则试图利用残存的记忆和现在所看到的壁画进行比照。

但当他们沉浸于壁画之中的时候，眼前的画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的晦暗，难以识别。

脑海中却不断地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画面。

画面中的主角是一种无法确定是生物还是什么的东西。

它的身躯像是一个有着无数褶皱的蛹？

蛹身上有着五条细长的触手，背后却又有着一双像是翅膀一样的东西。

而在那蛹上，长着一个海星状的头，如同一朵丑陋的花开放在那里。

如果仅是这样，对于已经见过了足够多奇形怪状怪物的陆羽他们而言，倒也并不至于让他们感到恐惧。

因为早就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再恐怖也不过是一幅画而已，还能有威廉厉害？

但偏偏那“海星脑袋”的边缘，垂着五颗眼睛。

而那眼睛，陆羽曾见过，就是威廉塞入眼眶里的诡异东西。

“古老者吗？”

在陆羽惊恐的想要将情况说出来的时候，楚珏淡淡地说出这么一句。

“什么古老者？”陆羽急忙问道。

“古老者是一种强大的生物种族。在有的世界里是地球上人类出现前的统治者。我在以前的任务中曾见到过他们的踪迹。”楚珏边说边进行着思考。

”你说有的世界里这种怪物是人类出现前的统治者，那我们的世界呢？还有，这种怪物会不会就是这次灾难的起因？“陆羽又问道。

楚珏闻言，虽然还在思考，却摇了摇头，道：”我们的世界并没有古老者存在过的痕迹。“

”这次的事件跟这种名为古老者的种族有关，但起因却不是他们。“卡罗琳接着说道：”我大致看完了现有的壁画。发现古老者似乎是在和某个存在战斗。至于那个存在的样子，却很模糊，或者说根本没画出来，只是用一种阴影代替。

而古老者在付出了全族永久沉眠的代价后，那个存在离开，并留下了一片类似于鳞片一样的东西。“

”嗯，我也注意到了。“楚珏沉吟片刻后，又说道：”可是有两点无法解释。一，既然古老者全族或死或陷入了永久的沉眠，那么这些壁画是谁画的？又是谁建造了这里？以古老者的体型和身体形状而言，这个洞窟显然不是供以他们出入的。“

如果说，一切的恐惧都是来自于未知。

那么在得知某件恐惧的生物的情报后，可能恐惧感就不会和之前一样，那么强烈了。

陆羽正是如此。

从恐惧中稍稍恢复过来一些的他也参与进了讨论。

“你们说，这里有没有可能是人类建造的？可能是有人找到了鳞片，然后出于对鳞片的崇拜，建设了这里，并且建立了三联教团这样的组织？”陆羽做出了这么一个假设。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几万年前发生了什么？而且应该没人会崇拜一枚鳞片的吧......“卡罗琳说道。

楚珏对于她的疑问却摇了摇头，道：“不要试图用常理去解释这个世界的东西。如果只是t病毒的话还可以用科学解释。可这世界的g病毒呢？它很显然已经超出了病毒的范畴。古老者并非没有智慧的种族，它们的智慧甚至要高于现代人类，所以它们有能力记录下当时的场景并保存下来，这点并不奇怪。

至于崇拜鳞片这点，我都要怀疑你在原来的世界里是不是真的警察了。我虽然是华国人，但自小在西方各国游历，对于这种奇怪的崇拜早就见怪不怪了。”

楚珏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

陆羽注意到卡罗琳被她说得都有些脸红了。

过了半响，她才略带羞涩地说道：“其实......我只是见习警员......”

“这与我们无关。”楚珏瞥了她一眼，扎心却又坦诚地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出真相。

依照现有的情报推理的话，陆羽说得可能没错。只是无法确定的是，三联教团崇拜的究竟是那枚鳞片或者留下那枚鳞片的存在，还是古老者本身？”

陆羽下意识地就想说三联教团崇拜的可能是古老者。

因为在脱力状态下，他所见到的威廉，明显是将古老者头上那类似眼睛的球体塞进了自己的眼眶里。

但这又有些无法解释。

作为古老者的崇拜者会做出这样的“亵渎”之举吗？

当然，正如楚珏说的一样，对于那种疯子的行为，是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

还有那个祭坛又是做什么的？

唤醒沉睡的古老者？

出于谨慎起见，陆羽还是将他的推断和所知的情况，告诉了众人。

“继续走吧，现在情报不足，看看前面还有没有壁画吧。”楚珏听后，不置可否地说道。

“大叔，走吧。”陆羽拍了拍始终保持沉默的大叔，说道。

但大叔却并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背对着众人。

仔细听的话，似乎隐约间，还在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

“大叔，你怎么了？”卡罗琳眼见情况有些不对，一把拉开了陆羽。

她也知道大叔有很大概率是变异了，现在最好的选择是一枪帮助大叔解脱。

她却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问了这么一句。

可惜，事实始终不会那么的如愿。

大叔缓缓地扭过了头，身子却一点都没动。

随着咔咔的几声脆响，他竟将头生生扭过了一百八十度。

嘴角流淌着黑血，苍白的脸上，血管不断地蠕动着。

只是他的嘴角竟似是在微笑？

“咯咯咯咯........”大叔没有张嘴，诡异的笑声却从他的喉管里慢慢飘了出来。

而且越来越响。

直到整个洞窟里都回荡起了他的笑声。

“退后。”楚珏果断地说道。

手中的枪也举了起来，瞄准了大叔的头部。

卡罗琳见大叔的情况已无法挽回，只能叹息一声，快速向后退去。

只有陆羽紧紧盯着眼前的“大叔”，说道：“威廉。”

那蠕动的黑色血管，他觉得自己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绝不是t病毒变异的状态。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大叔“疯狂的笑着说道：”越来越有趣了，越来越有趣了。你们不是傻子呢。“

”啪“的一声，楚珏没有给威廉废话的时间，一枪命中头部。

子弹穿透了头颅，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

但这并不足以杀死它。

无数黑色的触手扭动着合拢，很快就恢复如初。

”咯咯咯咯。“威廉控制着大叔的身体，说道：”不要急。我暂时还没想杀死你们。我只是来跟你们谈谈的。“

”有什么好谈的？“卡罗琳也单手持枪，瞄准了它，冷冷地说道。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留下雪莉，离开洞窟。不要再妨碍我。“威廉说道：”逃得远远的，逃到地球的另一端，这是我能代神给予你们的最大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