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代价

就在陆羽和那来自伊斯的“语音短信”交流着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古老者是否拥有听力，是否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

但他却并未对陆羽发动攻击。

而是盯上了威廉。

“背叛者都将受到惩戒。”古老者那五角星脑袋，张合着，机械地吐出了这么一句人类的语言。

抬起触手，便将只有原先一小半大小的修格斯抓住。

修格斯似乎想要逃跑，不断变换着身形，不断地试图分裂。

但却如同一条被卡住了七寸的蛇，完全无法脱离古老者的掌控。

触手缓缓地将修格斯举起。

又缓缓地将之放入了五角星脑袋正中间裂开的口子里。

无比难缠，连威廉都未能完全消灭的修格斯，就这样被彻底吞噬。

“背叛者都将受到惩戒。”

仍然只有这一句机械性的话语。

刚刚吞噬了修格斯的古老者甚至没有打个饱嗝，而是转而将触手又伸向了包裹着威廉的“虫茧”。

虽然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虫茧本身还是里面的威廉，亦或者只是将之视作了夹心面包？

古老者的动作依旧缓慢。

但诡异的是这次威廉不光没有跑，甚至没有做丝毫的抵抗。

呆滞地伫立在原地，等待着古老者的吞噬。

是古老者的能力？

还是......

陆羽不相信威廉是被吓住了。

曾利用过三联教团的它怎么可能会惧怕古老者？

如果惧怕它怎么会反叛？

更何况，之前它用以发现陆羽他们的那对球体，分明和古老者的一模一样。

可是将它现在的停滞归结于古老者能力的话，似乎也说不通。

它真的会不知道古老者有着什么样的能力吗？

“准备逃离。你们只有三分钟，甚至更短。”陆羽的脑海中，来自伊斯的种族，再次发来了信息。

“这个时空已无法拯救。希望你们回去后，能改变时空的轨迹。”

“究竟发生了什么？“陆羽向着空中叫道。

他想在最后时刻获取更多的讯息。

但是这一次，来自伊斯的种族没有再给予他任何的回复。

他的眼前却多了一个由血色阿拉伯数字写就的3.00

与此同时，古老者触手抓向“虫茧”的速度也在不断变慢。

直到完全停滞。

这一刻，陆羽眼前的倒计时也正式开始。

血色的阿拉伯数字变成了

2.59！

“靠近我！”

没有时间犹豫了，陆羽冲着还处于愣神中的卡罗琳大声喊道。

“哦......哦......”卡罗琳还未回过神来，但下意识地还是往陆羽身边凑了凑。

地上。

一枚酷似楚珏之前所使用过，将众人带来这个时间点的圆盘凭空出现。

不管这究竟会不会就是钥匙，陆羽都果断的将之捡了起来，放入口袋。

背后的传送门也不知何时，重新开启。

他没有急着试图使用光盘，而是奋力拖拽着还处于沉睡之中的小胖，想要将他拖至传送门处。

“帮忙。”陆羽没时间和卡罗琳解释来龙去脉，本就背负着楚珏的他，独自一人想要将死沉死沉的小胖拖到传送门处，实在是不现实，只得求助于卡罗琳。

刚从愣神中恢复的卡罗琳，连忙伸出仅有的左手，略尽绵薄之力。

好在他们在一开始就尽量靠近了传送门的位置，所以并不算太远。

总算是在倒计时进入两分钟之前，将小胖拖到了传送门旁。

随时可以一步踏入。

此时，陆羽眼前的血字显示为2.01。

虽然不知道传送门外究竟通往哪里，是危险还是安全。

但陆羽实在不敢在这里回归原有的时空。

即使所谓邪神的降临不会出现，即使古老者也会回归沉睡。

可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全盛时期的威廉，也足够将他们全部杀死了。

所以，无论门外是哪里，他们都必须先到外面去！

“我拖着这货先出去，你立刻跟上。”陆羽说着，便拖着小胖向传送门内走去。

卡罗琳虽然还不是很明白陆羽的用意，也不敢说，对这个十几个小时之前还完全不认识的人有多少的认同感。

但相较于一路走来所遇到过的怪物相比，至少他还是人类，至少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同伴。

所以她愿意信任陆羽所做的决定。

陆羽报以一个并不算太好看的微笑，便费力的将小胖拖入了传送门中。

随着一阵轻微的晕眩感，陆羽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废墟之中

没等他观望一会儿，卡罗琳便也紧随着他走出了传送门。

这次的传送，并未让他们回到进来的那个通道中。

可能是因为那条通道在他们来时就早已崩塌。

而是将他们直接传送到了外界，传送到了地面。

抬眼看去，四周没有一丝一毫他们之前所熟悉的景物，甚至没有一点生命的痕迹。

只有裸露着的尚未完全锈尽的钢筋，告诉着他们，这就是人类的世界。

至少曾经是。

而现在，虽然他们没看见什么活物，甚至连想象中的丧尸都没看到。

但四周布满的，黑色，黄色，绿色，蓝色，各色的“粘液”却似乎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变得活跃起来。

纷纷向他们这儿蠕动。

虽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但陆羽还是觉得不要沾染的好。

更何况，眼睛里的倒计时血字，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也已经变成了1.37

没有时间给他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了。

陆羽掏出了圆盘，

“清醒......按下......代价......时间......无法......挽回......”正当陆羽想要按下圆盘正中的按钮，久违了的讯息再度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只是这次有些断断续续，想来那来自伊斯的种族恐怕也不好受，

代价？

什么代价？

陆羽感觉脑袋嗡的一下，他当然意识到了这恐怕是圆盘，或者“钥匙”的使用说明。

但是代价，时间，无法挽回又是什么意思？

陆羽扭头看向了还爬附在他背上苍老的楚珏。

虽然呼吸还算平稳，短时间内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可却始终未曾清醒过来。

他本想让楚珏再次按动圆盘，这样或许也就能让她现在衰老的状态恢复，

可了刚才那条讯息却彻底打消了他的这个幻想。

不行的，只有清醒的人才能使用。

或者说.....

代价只有清醒的人才能承受？

来到现在的时间点，楚珏付出了衰老七十年的代价。

那回去呢？

是同样衰老七十年？

还是.....

年轻七十年？

如果说衰老还属于可承受范围内的话。

年轻七十年对于陆羽和卡罗琳这俩唯二清醒的人来说，和宣告死亡又有什么分别？

卡罗琳比陆羽稍大一些，可满打满算也不可能超过三十岁啊！

就在陆羽愁眉紧锁，不知是否该赌的时候。

卡罗琳一把抢过了他手上的圆盘。

“对不起。”卡罗琳笑着对陆羽说道。

“你......”陆羽刚想问卡罗琳想要做什么。

卡罗琳却打断了他，自顾自地说道：“那个出现在脑海中的讯息其实是群发的。

其实，我并不聪明。

但我也猜到了可能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否会牺牲自己。

可无论你思考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

因为，我是警察啊。”

说着，没有给陆羽任何的反应时间。

卡罗琳果断按下了按钮。

圆盘也再次闪烁出了夺目的光芒。

倒计时也最终定格在了0.06

卡罗琳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却无比坦然又快速地继续说道：“我并不是很擅长这些脑力工作。

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同学就经常讲我称作母暴龙，或者母猩猩。

我从来还没有过男朋友呢。

但我宣誓过的，我宣誓过的。

绝不能让平民牺牲在我之前。

而且，这个世界需要拯救。

你，比我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