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打开粮仓救饥民

石正峰来到前厅，从姑苏城赶来的使者手捧圣旨，已经在厅里站好。使者展开圣旨，当着石正峰的面，宣读起来。

鱼敬尧昭告天下，举全国之力，发兵十万，征讨楚国。石正峰被鱼敬尧任命为桑城行军大都督，率部攻打寿春。

寿春是楚国东部第一大城，城高池深，由袁氏家族率领重兵把守，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石正峰把即将西征楚国的消息，告诉了峰字营的将士们，峰字营上下一片欢腾。峰字营的将士多是杞国人、郑国人，杞国、郑国饱受楚国的欺凌，如今可以放开手脚、胖揍楚国，将士们欣喜若狂。

士兵们磨刀霍霍，迫不及待地想要上战场。石正峰和鲍尽忠、夏侯洪安等人则要为大军出征做好准备。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峰字营不是游牧民族的骑兵，他们是中原军队，步骑结合，离不开后勤供应。

石正峰命令田丰，带着人在桑城一带收购粮食充当军粮，桑城一带的粮食收购光了，就去外地收购，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大军所需。

石正峰把桑城的民政交给了主簿，自己整天拿着地图，琢磨着，如何啃下寿春这块硬骨头。

一天，石正峰坐在房间里，正在为攻打寿春发愁，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石正峰心烦意乱，叫道：“谁呀？”

门外传来了主簿的声音，“大人，是我呀。”

石正峰缓和了语气，说道：“进来吧。”

主簿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站在石正峰的面前，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石正峰看着主簿，说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主簿说道：“大人，您把桑城的民政全权交给下官处理，下官很感激大人的信任，殚精竭虑，生怕有负大人所托。但是，最近这些事，以下官的能力，实在是无法妥善处理，不得不请教大人。”

石正峰皱着眉头，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主簿舔了舔嘴唇，说道：“大人，咱们桑城今年遭遇了旱灾，朝廷的赋税没有减免，大军出征又在市面上收购粮食，导致民间粮食短缺。一些吃不饱饭的流民涌进了城，现在，城中的流民有上万人之多，每天都有流民盗窃、抢劫，每天都有流民活活饿死，下官焦头烂额，无能为力呀。”

“有这种事？”石正峰最近一直待在衙门里，没有上街，到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主簿说道：“下官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大人。”

石正峰沉默了一会儿，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石正峰化装成平民，出了衙门，在街上走出去不远，石正峰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街上，到处都是骨瘦如柴、面有菜色的饥民，很多人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张着嘴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大街两边的店铺全都关门歇业了，这时候开门，生意做不成，店铺反而会被流民们抢劫一空。流民们饿得要死，谁还会在乎什么道德、王法？

石正峰心想，后方乱成这个样子，大军还要征讨楚国，讨个狗屁！

石正峰很是生气，把田丰叫了过来，田丰从来没见石正峰这样怒气冲冲，呆愣着，说道：“大人，您叫我呀？”

石正峰瞪了田丰一眼，田丰吓了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石正峰厉声说道：“田丰，我让你干什么去了？”

田丰一头雾水，说话都结巴了，“我、我......大人您让我收购军粮呀，我一直没闲着。”

啪的一声，石正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叫道：“我让你收购军粮，你把老百姓活命的口粮都给收上来了！”

田丰恍然大悟，神情严肃起来，说道：“大人，我知道大街上饿死了流民，可是这事怨不得我呀。我收购的粮食都是从外地买的，桑城的粮食早就被谢震西搜刮干净了。”

石正峰还是怒气未消，叫道：“你是木头脑袋，谢震西把粮食收上来了，你不会再把粮食放出去呀，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老百姓饿死，你还是人吗？！”

田丰万分委屈，叫道：“大人，这粮食不在我手里，我怎么放出去呀？”

石正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粮食不在你的手里，那粮食都哪去了？”

田丰说道：“谢震西把粮食搜刮上来之后，就送到了东大仓，东大仓由谢震西的弟弟谢震南管理，我插不上手呀。”

谢震西勾结楚国谋反，鱼敬尧只处理谢震西一个人，没有牵连整个谢家，所以，谢家的子弟该当官的还当官。

石正峰知道自己错怪了田丰，缓和了语气，说道：“你带上人，带上马车，咱们去东大仓取粮食，赈济流民。”

石正峰、田丰带着一群士兵，赶着上百辆空马车，出了桑城，来到了郊外的东大仓。

东大仓是吴国十大粮仓之一，隔着很远的距离，石正峰就看见了东大仓的仓库，像擎天立柱一般，直入云霄。

田丰在旁边告诉石正峰，“听说这几座仓库里的粮食都堆满了，像小山一样高，有的粮食堆积多年，都腐烂发霉了。”

粮仓里，粮食腐烂发霉，粮仓外，流民活活饿死，这简直就是作孽！

石正峰、田丰等人赶着马车到了东大仓的大门外，几个守仓的士兵凶神恶煞一般，端着长枪，冲着石正峰、田丰他们叫道：“站住，什么人？！”

石正峰跳下马车，说道：“我是御赐勇士、桑城行军大都督兼代理太守石正峰，叫你家大人出来说话。”

守仓的士兵听石正峰报出了一大串的官名，立刻就害怕了，收起了嚣张的气焰，乖乖地跑去通报。

过了一会儿，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下，扬着头，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这青年就是东大仓的守仓校尉谢震南。

谢震南瞟着石正峰，语气里满是敌意，叫道：“你就是石正峰？”

石正峰杀了谢震西，揭露谢震西勾结楚国谋反，使得谢家声誉受损，现在，谢家上下对石正峰是恨之入骨。

石正峰不卑不亢，说道：“我是石正峰，你就是守仓校尉谢震南吧？”

论官阶，石正峰比谢震南要高，所以，石正峰让士兵把谢震南叫出来说话。

在大周王朝，两个人见面，有时候比的不是官阶，而是出身。谢震南是谢氏家族的子弟，石正峰是一个贫寒人家的子弟，谢震南自然不会把石正峰放在眼里。

谢震南扬着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不理会石正峰。

石正峰压着怒气，说道：“谢校尉，桑城遭遇了旱灾，老百姓没有饭吃，很多人都活活饿死了。本官想请你打开东大仓，放出粮食救济灾民。”

谢震南瞟着石正峰，不说话，田丰挥了一下手，命令身后的士兵们赶着马车进粮仓，取粮食。

谢震南勃然大怒，叫道：“我看你们谁敢？！”

守仓的士兵们端起了刀枪，守在了粮仓的大门前。

石正峰盯着谢震南，说道：“谢校尉这是什么意思？”

谢震南叫道：“我奉了王上的命令，在此镇守东大仓，没有王上的命令，谁也休想从这东大仓里取走一粒米！”

石正峰说道：“谢校尉，桑城每天都有流民饿死，你不冲着我，冲着那些流民，请你借出一些粮食赈灾，以后，我必定如数奉还。”

为了那些忍饥挨饿的流民，石正峰用近乎于央求的语气和谢震南说话。谢震南看着石正峰这副样子，以为石正峰软弱可欺，气焰更加嚣张。

“桑城饿不饿死人，我管不着，反正没有王上的命令，谁也不许取粮食。”

谢震南这种纨绔子弟，根本不把老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一群贱民，蝼蚁一般，死就死了呗。天下这么多贱民，死一些无所谓。

石正峰看着谢震南，说道：“你把粮仓打开，我给你写一张借粮的字据，王上要是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绝对牵连不到你。”

谢震南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呀？石正峰，你管得了别处，你管不了我这东大仓。”

石正峰攥着拳头，强压着涌到胸口的怒火，说道：“谢震南，谢校尉，算是我求你了，可怜可怜那些饿肚子的老百姓，给他们一口活命的粮食吧。”

谢震南打量着石正峰，面带微笑，说道：“石正峰，你在求我？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爷爷，我就打开粮仓。”

谢震南抱着肩膀，哈哈大笑，他身边的那些守仓士兵也发出了刺耳的笑声。

田丰怒不可遏，想要上去教训谢震南。

石正峰拦住了田丰，声音像冰山一样，说道：“谢震南，你到底肯不肯打开粮仓？”

谢震南眉飞色舞，一副欠打的模样，说道：“我说了，让我开粮仓可以，你跪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爷爷。石正峰，你不是好人吗，你不是圣人吗？你赶快为了那些流民下跪呀，下跪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