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 两个被安排的人

阴冷的湿气所织成的迷雾中，能勉强看清一栋小屋，那便是女巫塔贝萨的炼金小屋。

数百米外，卡塞恩已经能通过自己的暗影视觉看到小屋和其中的居住者，几个炼金学徒，还有一个实力如同深渊一般的老者。

那个人并不掩饰自己的力量，就任凭其所控制的奥能肆意回荡在这片沼泽与湿地森林当中，让周围的一切外来者，只要是能察觉到魔法能量的都不敢靠近这里。

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掩饰自己的行踪都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位置，从而让捕猎者或者比自己强大的存在忽视自己，但如果世界上没有任何能够伤到你的事物时，你还需要隐藏自己吗？

那是个傲慢的家伙，卡塞恩这么想着。

踏过一道道水塘，顺着似有似无的道路走近小屋，两个学徒正在屋外摆弄那些看起来快要枯死的植物，其中的女学徒察觉到慢慢靠近的卡塞恩便回头望了一眼。

“一个辛多雷。”女子好奇地问道：“银月城的精灵对自己的魔法一向十分自信，而且无论是魔法学派还是院校都十分封闭，难道现在连你们都要离开奎尔萨拉斯来到卡利姆多这种蛮荒的地方学习暗影魔法了吗？”

卡塞恩一时间没有搞清楚她在说什么，便停在原地想着应该以什么方式问候，另一个男学徒看这边没有反应，便追道：“你是来学习恶魔学识的，还是诅咒魔法的？是从棘齿城来的吗？”

“不是。”卡塞恩应道，他话里的恶魔腔调引起了学徒的警惕。

“你……体内有邪能的力量。”

男学徒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望了炼金小屋门口一眼。

“他不是个学生，加里奥。”

屋内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年轻，但卡塞恩知道这是一个苍老的人发出来的。

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问：“这里是塔贝萨女士的家吗？”

“是的。”名为加里奥的男学徒整理了一下自己沾上了泥土的外袍，正了正身子说：“既然是老师认得的朋友，那么请直接进去吧。”

屋内的温度比外面高了不少，一个没有柴火，也不冒出烟的小火炉烧得很旺，卡塞恩看到暖炉旁坐着的女人，看样子不过三十岁左右，比吉安娜大不出多少。

“塔贝萨女士。”卡塞恩略微倾了倾身子，说：“我现在遇到一点麻烦，塞拉摩的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告诉我你可以帮上忙……”

“嗯……”塔贝萨抬了抬头，说：“我能想到的吉安娜不能帮但我能帮你的事只有一个，但怎么说呢……这很难做到。”

“怎么，你也无法传送我吗？”卡塞恩的眼神略带失望。

“当然可以，可以。”塔贝萨摇了摇食指，站起身来拿起一本书随便翻了翻，说：“但传送你去奎尔萨拉斯需要一些施法材料。”

“什么材料？”

“啊，都是十分珍贵的材料，首先我需要一个希利苏斯的其拉虫人王族所拥有的权杖，据说是其拉帝国的虫人将自己传送进扭曲虚空，与虚空位面的其他古神眷族联系的重要媒介。然后是北海之底，纳克萨玛斯的废墟中可以找到的巫妖护符匣碎片，你知道巫妖们被杀死后灵魂都是被传送回护符匣的，它的力量非常强大……第三个就是……就是血神哈卡的眼珠，它的尸体还在祖尔格拉布被巨魔们保护着呢，就在东大陆的最南端，血神从他的领域被召唤到古拉巴什帝国需要很强大的力量吧？我相信你的部下能找到它们带到这里来。”

“够了。”卡塞恩低声道：“你不愿意帮我？”

“离开这，卡塞恩。”塔贝萨的声音也突然一改之前戏谑的语气，带着一点严厉道：“你说对了，我不想帮你，我甚至不能确定你死了是不是对艾泽拉斯更好。”

听到这，卡塞恩的情绪变得有些不稳，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问：“怎么，你也跟达拉然那些奎尔多雷蠢货一样，觉得我是祸害你那些后辈，或者什么大自然的平衡的罪魁祸首？”

“差不多吧。”

“艾格文。”

听到这个名字，女人的眼皮颤了颤。

“好吧，我早该知道我的存在逃不过你这样的精灵的眼睛，但你出现的也太突然了一些。”

卡塞恩摇了摇头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艾格文微笑着看向站在门口的恶魔说：“十年前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十年后，你已经是能撼动这个星球的力量了，而我一直到了一年不到两年前才感觉到你的存在。”

“是自称女妖之王的希尔瓦娜斯风行者的副官，瓦里玛萨斯的背叛让我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力量，而你就在那漩涡之中，说起来，我们的经历还很相似。”

“为什么？”卡塞恩问道：“我们的经历哪里相似？”

“我们曾经都与萨格拉斯对抗，然后被他利用。”艾格文说：“我想你也感觉到了，你从他那里得来的力量不会是没有代价的。”

“我的代价是我的儿子，你的代价……还有待你去发现，而这也是我不愿意帮你的原因。”

“我的鲁莽让我害了整个艾泽拉斯，那么你呢？虽然这个世界因为我而遭受重要的伤害，我留给我儿子的遗祸险些葬送整个人类种族，但最终他们还是熬了过来，并且驱逐了那个家伙的灵魂，让他跌入扭曲虚空并且十数年都没能再次兴风作浪。”

“经过这次失败后，萨格拉斯会变得更加谨慎，在渗透艾泽拉斯上选择更好的人选，进行的更加隐秘。”

“我知道你现在是个善良的精灵，而且以为自己能够主导命运，但很不幸，你走在萨格拉斯给你划定的道路上，我不可能帮助你。”

你很好，但我不愿意帮你，听到这种屁话卡塞恩竟然气的笑了一声。

“你这个固执的老东西，我看你就是把你儿子复活了以后没了力气，根本传送不了我，又不好意思承认，就在这和我绕弯。”

“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会在意别人说她老吗？你这种激我的小手段在我跟聂拉斯吵嘴的时候就已经不好用了。”艾格文笑着摇摇头说：“对了，如果你没办法回去，就陪我在这说说话吧，那几个学徒简直就是木头脑袋，我都忘了他们是怎么有本事找到我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