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说你到底喜欢谁？

陆晚错愕地抬头，唐庭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面前，双手撑在桌上，俯身直勾勾地望着她。

两人的面孔离得很近，陆晚不由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手指攥紧点餐笔。

“说……说什么？”开口的话有些结巴，掩饰不住的紧张，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唐庭衍再往下靠近了一些，面孔几乎要贴到她脸上，陆晚往后退，可后背贴在椅背上退无可退。

“说你到底喜欢谁？”

“我……我……”

耳朵里一阵嗡鸣，仿佛听见自己心跳的巨大声音，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似的。陆晚紧紧攥着手指，手心全是汗水，脑子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瞳孔里是唐庭衍一点点放大的面孔……

“我回来了”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莹莹抱着玩具，一脸兴奋，可一推开门看见这一幕，笑容瞬间愣在了脸上，不明所以地瞪大眼睛。

陆晚尴尬得头皮发麻，唐庭衍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而后若无其事地直起身，转移话题，“领了什么玩具呀？”

莹莹乖乖地走过去，将手里的玩具递给他看，“是猪猪侠~”

说完，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望着唐庭衍问，“哥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啦？”

陆晚咬了咬唇，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我俩刚刚只是在谈事情！莹莹，来看看喜欢吃什么？”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太早熟了……

……

吃完饭走出包厢，陆晚和唐庭衍一人拉着莹莹一只手。

同时等电梯的还有其他人，有抱着小孩的老奶奶，看着陆晚和唐庭衍一人牵着小孩一只手，羡慕的口吻说道，“你们一家三口真幸福啊！我家儿子和儿媳整天忙着都没时间跟孩子一起吃饭！”

陆晚刚想解释，唐庭衍便笑了笑说，“工作再忙也没有家庭重要。”

“对啊！”老太太点头附和，一边给陆晚说，“你老公真好啊！”

电梯门在这时候开了，人流纷纷涌进电梯，陆晚想了想，也没开口解释什么，反正是陌路人，让别人误会他们是一家三口也没关系。

晚上回去有些堵车，莹莹趴在陆晚肩头睡着了，到家下车的时候，唐庭衍先停了车，而后走到后座拉开车门，将小孩先小心翼翼抱出去。

陆晚拿着莹莹的玩具和在商场买的一些东西，跟在他身后，唐庭衍放慢了脚步，两人并肩向前，影子融在一起。

夜风轻拂在脸上，陆晚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真希望这个样子一直走下去，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

“好像，要个孩子也不错。”唐庭衍冷不防冒出来一句。

陆晚一个趔趄差点栽倒，腿软地看向唐庭衍，声音抖得找不到语言，“你……你说……什么……”

“我说，”唐庭衍停下来，面孔在路灯下晦暗不明看不清情绪，声线也是平平，陆晚却能感觉到他的认真，不是在开玩笑，“我俩要个孩子也还不错。”

陆晚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在做梦，只是唐庭衍突然说这句话，让她有些难以置信，不知道怎么回答。

“奶奶一直想要孙子孙女，我年龄也不小了，而且反正我俩都结婚了，看你的样子，和我离婚也遇不到更好的男人，不如就这么过吧。”唐庭衍看着她说，“不如就这么过一辈子吧。”

陆晚狠狠攥紧手指，指甲陷进掌心都感觉不到一丝痛意。

她觉得这更像是一场梦，唐庭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他不是有喜欢的人吗，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仿佛是一场告白，但陆晚可不敢将这话当告白来听，她的心里混乱不堪，是，她承认自己是喜欢上他了，就因为喜欢上，所以才不想和他，不是因为互相喜欢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很长的……

可她没来得及回答，唐庭衍已经抱着孩子走远了……

这一晚，陆晚都没有睡好，身边的人均匀的呼吸扰得她心神不宁，干脆起身想出去走走。

一下楼，还没来得及带客厅的灯，就听见一道压低的声音响起，“谁啊，这么晚不睡觉？”

陆晚吓得差点脚滑从楼梯上摔下去，听出是唐老太太的声音，赶紧出声，“奶奶，是我。”

客厅的灯开了，穿着卡通睡衣的唐老太太从院子里走进来，疑惑地看着她，“晚晚，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

“睡不着，所以想到院子里坐坐。奶奶你怎么也没睡？”

唐老太太笑了笑，“我也睡不着。”

陆晚走下去，看见唐老太太脸上有些未干的泪痕，吓了一跳，“奶奶你怎么哭了？”

唐老太太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无奈地笑道，“我刚刚梦见小二他爷爷了，所以到院子里坐坐，看看他生前种的合欢树。”

陆晚莫名的鼻子一酸，两人在沙发上坐下，陆晚拉着老太太的手，“奶奶和爷爷的感情一定很好。”

唐老太太笑了笑，“我和他爷爷都是初恋，我们十几岁就在一起了。我是倒追，那时候喜欢他爷爷的女孩子很多，我们那个年代，女孩子都矜持，我可不管，喜欢就要争取，我可是解放后的新时代女性。后来总算让我追到了他爷爷，他爷爷对我也很好，我们一直很相爱。”

原来唐庭衍的爷爷奶奶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别说那个年代，现在让女孩子去倒追男生，都没几个人拉的下面子，总觉得是在倒贴。

“其实我追他爷爷的时候，他爷爷心里是有喜欢的女孩子的。很多人都劝我放弃，说就算我追到了他，他的心里也始终会有那女孩子的地位，只要她肯回心转意，他就会毫不犹豫抛弃我选择她……”唐老太太捧着茶杯，陷入了回忆，嘴角浅浅的笑容，“后来我俩在一起之后，那女孩子还真来找过他。他爷爷没有让我失望，他带着我一起到那女孩面前，跟她把话说了清楚，说这辈子都只会喜欢我一个人，只会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