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出事了

类别:其他 作者:最酷的草莓糖字数:10202更新时间:22/08/05 05:01:59
她不想连累他,她知道他喜欢她妈妈,她妈妈也喜欢他,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她的妈妈再失去一次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她今天一直在努力忍着,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和他和平相处,只期盼自己快点长大,到可以脱离父母的年龄,走得远远的,不给他们添堵,自己也不用再看见他。

唐庭衍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只是重复着吸毒的动作,橙橙哭得声音都嘶哑了,眼前也看不清了,她不明白他究竟是为什么呢?就连她这个小孩也明白,中了蛇毒,如果得不到及时医治,他这个吸毒的人也会被连累死掉的。

可她已经没有力气推开他,只是抽泣着望着他,直到他吐出来的血不再是黑红色,唐庭衍这才松了口气,紧紧抓着她的手,坐在一边喘气。

海浪拍打着沙滩,天色已经彻底黑下去,遥远的城市的灯光一点点亮起来。

橙橙感觉一双手覆盖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叹息的声音,像是一阵风吹进自己心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头好晕,她也不确定这声音是他在说话,还是自己在做梦,眼前终于一暗,彻底昏睡了过去,失去知觉。

…………

耳边,是咕噜咕噜的,像是水开了一样的声音。鼻间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宁静祥和。

橙橙睁开眼睛,洁白的天花板,柔软的窗帘被风吹得飘来荡去,窗外是蓝天白云,阳光普照。

她这是在哪里?天怎么亮了?

橙橙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牵扯到腿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看到手上挂着点滴,这才明白过来,她现在人在医院。

门开了,护士走进来,“陆小姐,你醒啦?”

橙橙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却想到了唐庭衍,连忙迫不及待地问,“唐……唐庭衍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你倒是很严重呢,幸好他急救措施做得好,又就医及时,打了血清。来,量个体温。”护士把温度计递给她。

听到他没事,橙橙松了口气,接过护士手里的温度计,又问,“他在哪啊?”

“刚做完检查,好像是下楼去打发门口那些记者了。”

“哦,好的,谢谢!”橙橙礼貌地笑了笑,便想要下床,一定要亲眼看到他没事才能安心,毕竟,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被牵连的……

护士连忙按住她,“你先把点滴挂完,别乱动!”

橙橙只好撑着身体靠在床头,乖乖地挂着点滴,她望着窗外,迎面吹来的微风很舒服,她的心里却是沉甸甸的,很迷茫。

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直到护士的声音传来,将她拉回现实,“今天已经挂完了,明天早上还有一瓶。”

“好的!”橙橙笑了笑。

见护士离开,她这才起身,穿上拖鞋,吃力地拖着缠着绷带的腿,一蹦一跳地往外走去。

墙壁上印着楼层的数字,13楼,楼道里很安静,橙橙一路走过去,只看见满走廊都是花篮,整层楼只有两间病房,另一间是空的,难怪没有听到其他人喧闹的声音。

她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靠近安全通道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冬天怎么会有蛇?医生说了,这种毒蛇b市很少见。”

橙橙停下脚步。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这件事我会去查。”

“幸亏你和橙橙都平安无事,否则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就算是我死,也不会让橙橙有事。”

橙橙瞪大眼睛,心里有股异样的情绪流淌而过。

“别说这种傻话,你和橙橙都不可以有事。”陆晚有些生气的声音,随即转变为惆怅,“我们一家人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平平静静的日子?”

“sorry……”

“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陆晚连忙说,“其实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困难和麻烦都可以齐心协力地一起面对和解决,也是一种幸福。”

橙橙没有再听下去,心里很乱,转身朝着病房走去。

…………

靠在病床上,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唐庭衍和陆晚刚才的一番话,还有他二话不说替自己吸毒的画面。

橙橙心里很不是滋味,正烦着,陆晚推门走进来。

“醒了?”她看了一眼她的手背,点滴已经输完了,走过去,“医生说后天才能出院,还得在医院住两天,我已经跟学校请假了,你的那个清宫戏也推迟到下周。”

橙橙下意识看向她身后,没有看见唐庭衍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

陆晚看出了她的心思,在床头坐下,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爸为了救你,差点没命,现在还在挂点滴呢!”

橙橙眼神闪烁了一下,低着头,半晌才语气僵硬地说,“我没承认他是我爸爸。”

“当年的事,我和他是被别人设计陷害,虽非我们所愿,但也是上天安排的缘分。说起来还要谢谢你,你是我俩爱情的纽带,没有你,我和他就真的只是两条交叉线,根本不可能再续前缘。我知道你怪我们瞒着你,但我们也是因为爱你,怕你多想受伤。天底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橙橙你已经长大了,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你对我俩来说有多重要,我相信你能感受得到,不要再有‘我们嫌弃你我们不喜欢你’的念头,这对我俩来说很不公平。”

陆晚说完,站起身,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可以不接受他,讨厌他,没关系,他一点也不会怪你。”

关门的声音,橙橙终于缓缓抬起头,朝着紧闭的门口看去。

心尖还在余悸的颤抖,被陆晚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像是一团棉花堵住了她的胸口,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328

其实她从来没有真的讨厌过唐庭衍,否则也不会在他给自己吸毒的时候,拼命地要将他推开,怕自己连累他中毒。

从小她就渴望有一个父亲,好不容易有了,她可不想才一天而已又没了。

就算不接受,就算心怀怨恨,也一定要他在那里,好好地活着,以她亲生父亲的身份好好活着。

她静静地坐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定去看一看唐庭衍。

刚走到门口,正好看到唐庭衍穿着病号服,从她病房门口走过。

他一手提着输液袋,在走廊的饮水机前,一手端着杯子接水,动作很吃力,然后她看到了输液管理血液的倒流,几乎是下意识地跳过去,从他手里夺过了杯子。

唐庭衍抬头,看到橙橙,瞬间的怔仲,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你打着点滴,瞎跑什么?”橙橙责备地说,小大人的语气,说话的语气非常不善,像是喷了火。

唐庭衍回过神,望着替自己接水的橙橙,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你腿受伤了,别乱走,快回去躺着。”

“你都这样子了,还说我?”

橙橙发现他脸色很白,连嘴唇都是白的,心里顿时一软,别开眼,语气柔和了一点,“怎么没人在这照顾你?我妈呢?”

“她怀着孕,我让她回去休息了,护工去了洗手间,我突然想喝点水”他还没说完,橙橙就将水杯递到了他嘴边,扶着墙壁,站得有些吃力,仰着脸冷冷地说,“喝吧。”

唐庭衍一愣,嗫嚅地望着她,小心翼翼地喝了两口水。

这时候,护工从洗手间出来,连忙上前扶着他回病房休息,橙橙端着水杯,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唐庭衍坐在床上,点滴瓶被护工重新挂了上去。

“你好好休息吧。”橙橙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扶着墙转身便要出去。

“橙橙,等一下。”唐庭衍叫住她。

橙橙转过头,唐庭衍靠坐在床头,用眼神示意护工可以出去了,等到病房里只剩下他俩人,他笑了笑,望着她,“过来。”

橙橙板着脸,张了张嘴,想说不要,脚却不受控制地已经朝着他走去。

心里暗恼了一句自己的不争气,已经对他马首是瞻到条件反射的地步。

她站在他床前,仍是一声不吭,手指别扭地揪着衣摆。

唐庭衍不知道从哪里,变魔术一般摸出一个盒子,递给她,橙橙刚接住,他又接二连三摸出好几个不同的盒子。

“这是你一岁时想要的礼物,这是两岁时想要的,这是三岁……”

橙橙呆若木鸡,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盒子,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欠你的生日愿望,全部都补给你。”

她怔了半晌,才缓缓抬起头,对上他一本正经的认真眼眸,心里那股复杂的滋味越来越浓。

唐庭衍叹息一声,伸手试探地落在她的肩头,轻轻握住,“以后的生日,我都不会再缺席了。”

橙橙僵硬的身子一颤,鼻尖开始泛酸,眼睛也渐渐浮现出一层薄雾。

这几天来被她努力压抑着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将她的身心都占据,委屈,难过,愤怒,受伤,害怕……万般滋味。

唐庭衍抱住她,手掌揉了揉她的头发,橙橙终于忍不住揪着他的袖子,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熟悉的令她眷恋和安心的气息将她温柔包围,心里的防线溃不成军。

“你以后不准再骗我,不准再给我下套子!”她眼睛红红地望着他,皱了皱鼻子,生气地吼。她最生气的是他一开始接近她就是早有预谋,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样在讨好在争取让他做自己继父。殊不知一切都在他的掌心里转着,这种被人耍的感觉很不是滋味。

“嗯。”唐庭衍摩挲着她的脸颊,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把盒子拆开看看。”

“不要。”橙橙别扭地将那些盒子紧紧抱在怀中,“我回去再拆。”

唐庭衍也不勉强,目光落在她的腿上,还未开口,橙橙便转过身,“我回去睡觉了!”

说完,她蹦着往外走,手里的盒子抱得太满,一蹦便将其中一个蹦落到地上。

她扶着墙,吃力地准备弯腰去捡,唐庭衍正要起身,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橙橙宝贝!”孟西顾大步走过去,捡起盒子,心疼地扶着她。

在电话里一听说她被蛇咬了,他立马从公司赶了过来。

“干爹,麻烦你扶我回病房,好不好?”

孟西顾从她手中拿过那些盒子,拧眉看向病床上好整不暇的男人,带着责备的意味。竟然眼睁睁看着孩子拖着受伤的腿一路蹦出去,他是后爸吧?

孟西顾送走了橙橙,没一会儿回来,刚走进病房就点了支烟,一边说,“橙橙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拆盒子,当着你的面还故意做出不在乎的样子。”

“随她妈。”唐庭衍顿了顿,蹙眉,“别在病房里抽烟,我是病人。”

孟西顾睨了他一眼,往沙发上一坐,“得了吧,苦肉计还演上瘾了?”

唐庭衍挑了下眉,没反驳他的话,靠在床头。

“说出去谁信呢?我们董大总裁的高情商高智商,竟然用在装伤博取同情骗小孩子上面。”

唐庭衍淡笑,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吞吞地说,“这叫对她上心。”

孟西顾不予置否,抽了一口烟,侧眸看向他。

唐庭衍拿着手机,在耐心地回复着谁的短信,不用看他也知道一定是陆晚。孟西顾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心里不免感慨,以前总觉得二哥是最无情的男人,像是没有心似的,其实他不过是没有遇到让他上心的女人。他的心只用在他的妻子女儿身上,别的女人无论如何也分不到丝毫。

“孟琳最近怎么样了?”

唐庭衍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

孟西顾弹了下烟灰,无奈道,“倒是不吵不闹了,除了不爱笑,和之前没什么异样。可她越是平静,我就越是感觉怪怪的。”

329

“没事就好,她大概是想开了,好好的能有什么事,你别乱猜了。”

他话至此,孟西顾也觉得有道理,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坐了没一会儿,陆晚来了,孟西顾公司还有事,便走了,陆晚先去隔壁看了眼睡着的橙橙,回来的时候,神色明显轻松了许多。

“她抱着你送她的轻松熊睡着了,看样子应该没事了。”

唐庭衍笑吟吟地看着她,陆晚正在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唐庭衍突然说他想喝苦瓜汁,吃苦瓜炒鸡蛋和苦瓜羹,她平生最讨厌吃的食物就是苦瓜,勉强给他做了菜,自己光是闻着都有些反胃。

陆晚将苦瓜汁喂到唐庭衍嘴边,细心地伸手在他下巴处接着,将脸离得远远的,生怕闻见苦瓜那味。

唐庭衍笑眯眯地看着她,“我不想吃了,你吃吧,别浪费。”

陆晚皱眉,将苦瓜汁放在茶几上,“我不吃苦瓜。”

“原来真的不吃苦瓜。”唐庭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我还以为上官骁骗我的呢。”

陆晚一愣,下意识看向他,唐庭衍嘴角的笑容瞬间隐去,冷冷的说,“听到他的名字这么大反应?”

陆晚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收拾那些苦瓜,不吃算了。

身后突然伸来一双手臂,将她大力扯了过去,陆晚惊呼一声,往后跌进他怀里。

唐庭衍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灼热的目光盯着她,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他沉默地看着她,一声不吭,陆晚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不自觉地攥紧手指,胸口的起伏逐渐变得急促。

“起开,别压到孩子。”她推了推他的胸膛,这话果然百试百灵,他的身体重量明显一轻,而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起了身。

陆晚整理着被他压乱的衣服,偷偷看向他紧绷的后背,两人为了这个孩子,都忍得很辛苦,可她也没办法,医生说了,她身体不好,一定要特别保护胎儿,千万不能做那事。

陆晚有些心疼他,没有计较他小孩子脾气逼自己吃苦瓜,靠过去,轻轻扯了扯他的手指,“上官骁怎么会告诉你这些?他不是出国了吗?难道回来了?”

唐庭衍冷笑一声,“你挺关心他啊?”

陆晚:“……”

“关心他就去找他啊,他这么了解你,又不会逼你吃苦瓜。”

他有些不依不饶,不知道哪来的火气,陆晚被他说得也有些来气,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起身便准备离开病房。

唐庭衍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胡搅蛮缠的架势,“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心思?”

陆晚握拳,深呼吸一口气,回头看向他,“唐庭衍,我警告你不要惹我生气,信不信我回家去跟妈告状??”

唐庭衍手指一僵,随即便乖乖地松开了手,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哼了哼,别开头。

她现在怀着孩子,全家人都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怕摔了,他还真是怕了她。

陆晚头疼地看着他的侧脸,抿起的唇角,无奈又好笑。他有时候真像个喜怒无常的小孩子,也罢,自己不跟他计较。

“你今晚要住这里?”陆晚看了一眼他挂着的‘点滴’,其实不过是营养液。

“嗯。”

“行,那我回去了,你照顾橙橙。”陆晚瞟了一眼唐庭衍异常惨白的脸色,皱了皱眉,忍不住说,“这个色号的粉底液我用了好几瓶了,感觉挺自然啊,怎么到了你脸上就跟吸血鬼似的。”

唐庭衍没理她,陆晚哼了哼,收拾了保温桶便准备离开。

“后天请许伯父来家里吃饭吧。”他在她身后突然说道。

陆晚愣了愣,转头看向他,目光复杂。

“橙橙都可以原谅我,你就不可以接受他吗?”

陆晚攥紧保温桶的提手,沉默不语。唐庭衍静静地望着她,目光仿佛可以透过她的脸洞察她的内心,她的情绪逃无可逃,最后只得咬牙道,“你安排就行。”

唐庭衍笑了笑,看着她怅惶离去的背影。他知道陆晚其实从没怪过许存康,内心深处是很渴望和他相认的,但又碍于现实重重阻碍,不敢靠近,甚至逃避。

出院这天一早,他便给许存康打了电话,许存康知道橙橙被蛇咬,大吃一惊,紧张地问她怎么样了。

唐庭衍说没有大碍,下午出院,许存康坚持要来接他们。

橙橙腿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走路很费劲勉强,唐庭衍将她从病床上抱起,她有些别扭地挣扎了一下,然后便乖乖地呆在他怀里,唐庭衍抱着她,站在一边等许存康办完出院手续。

“不是说好不要告诉长辈橙橙受伤的事吗?”陆晚有些责备地看了唐庭衍一眼。

“没事,许伯父不会像我妈那样嗦。”

陆晚抿了抿嘴角,抬眼便见许存康走过来,她没再说什么。

许存康的车停在门口,他率先走过去,打开后备箱,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放进去,唐庭衍抱着橙橙主动坐进了后座,陆晚跟上去,却见唐庭衍双手摊开,故意占据了大半的位置。

她黑着脸盯着他笑吟吟的眼眸,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坐上副驾驶。

快到家的时候,许存康的电话响了,陆晚望着窗外,他讲电话的声音飘进自己耳中,“今晚不回来吃饭了,我之前给你打电话了,你关机……没收到我的短信?我在晚晚这边……”

她听出是许娟,有种自己抢了人家老公的错觉,好笑地扯了扯嘴角。

…………

唐庭衍开门,褪下西装,陆晚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然后挂去了卧室的衣架上,下楼来见许存康在陪着橙橙玩手机游戏,唐庭衍站在窗前打电话。

她进厨房帮保姆做饭,最近都住在唐家,难得回来一次,保姆是怀孕之后请的,一直呆在这边,以防他们偶尔会过来小住。

330

等她端着菜出来,客厅里是一片和睦的气氛,唐庭衍坐在沙发上,一条长腿架在另一条上,身体稍稍向后,占据了大半张沙发,他的白衬衫打开了两颗扣子,没有系领带,袖子整洁地卷起,拿着遥控器在看财经新闻。

而许存康跟橙橙一起趴在茶几边,在观察着什么,穿着西装体面得体的成熟男人,这样的动作很是滑稽。

等到陆晚叫他们仨去吃饭,许存康转头对她笑了笑,脸上沾着一些灰。

陆晚心里暖暖的,望着他,感觉到了“家”的味道。

曾经何时,她也幻想过,自己的父亲陪在身边,陪她做游戏,教她做作业,和她一起观察小动物……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大概是气氛太和谐,陆晚的话也多了一些,甚至主动给许存康夹菜。

饭后,倒了垃圾回来,她便看到唐庭衍一个人在客厅里,茶几上一大堆红色请柬。

“过来帮我一起写。”唐庭衍抬起头,冲她招招手。

陆晚去洗了手,走过去,他伸手一拉,她就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肩并着肩。

看到两人的名字写在一起,字迹工工整整,笔锋凌厉,很是好看,陆晚不禁感慨,他连字都写这么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接下来,两个人一人负责写字,一人负责装信封,配合默契。

等到写到给薛青的,陆晚瞥了一眼,说道,“将她和宋文嘉的写在一起吧。”

唐庭衍挑了下眉,两人甚是默契,都没有提最近关于薛青和宋文嘉的那些轰动的绯闻。

瞥见茶几上一大堆的请柬,他目光闪烁了一下,说,“萧萧下个月要去去横店拍戏,应该来不了。”

他知道许萧萧喜欢唐庭衍,不想让她去影响了陆晚夫妇结婚的心情。

陆晚自然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却正好松了口气,正纠结该不该邀请许萧萧……

…………

橙橙第二天起床,下楼便看见茶几上一堆请柬。

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她打开书包,装了一堆进去。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换上了运动服,走出更衣室,迎面便撞见王莹子。

“橙橙!”王莹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俩是磨蹭到最后的,更衣室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橙橙腿还没痊愈,不能做剧烈运动,请了假在旁边休息,而王莹子因为长得胖,一直不爱上体育课,用各种理由请假。

“不准你和你妈再找我爸爸过去吃饭!”王莹子居高临下的语气,嫌恶地说,“你们要不要脸啊,真讨厌!”

橙橙板着小脸冷冷地看着她,“让开。”

“你听不到我说话是吧?”

橙橙轻轻推了下她的肩膀,见她没有打算让她离开的意思,抿了抿嘴角,突然用力一下推向她,王莹子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后跌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橙橙目不斜视地走出更衣室,王莹子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尖叫一声,“橙橙!”

橙橙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晃着腿坐在椅子上,看着同学们在操场跑圈,橙橙拧开水瓶,刚喝了一口,就见王莹子怒气冲冲地从更衣室的方向走过来。

她皱了下眉,将水瓶放在旁边,起身溜去厕所,避开王莹子。

没想到走进洗手间便看见小樱,前几天过生日的那个同学,正脸色苍白地靠在墙壁上,表情痛苦,捂着肚子缓缓蹲下身,蜷缩成一团。

橙橙吓了一跳,大步走过去,“小樱,你怎么了?”

小樱勉强抬起头,看见是她,似乎想说什么,张嘴却只发出一声痛苦的**。

“我送你去医务室!”橙橙说完,在她面前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小樱趴上去。

小樱有些犹豫,无奈抵不住肚子传开的一阵阵疼痛,暂时只能放下和橙橙的芥蒂,双手颤抖地伸过去搂住了橙橙的脖子。

橙橙扶着墙壁起身,腿上突然一阵剧痛,伤口瞬间撕裂。

两人一起齐刷刷地跌倒在地,小樱刚好压在她的腿上,痛得橙橙脸色煞白。

她一时着急,忘记了自己腿上有伤,看着小樱痛苦难耐的样子,也顾不上自己腿上的伤口在冒血,忍着剧痛,掏出手机给班主任打电话。

没一会儿,班主任便赶来,背起小樱往医务室走。她只看到痛苦呻.吟的小樱,没有注意到橙橙的腿上在流血,血迹将灰色的运动裤都染红了一块。

橙橙勉强站起身,握紧拳,拖着疼痛的腿一点点往前挪,跟在老师身后。

等她到了医务室,小樱已经挂着点滴,班主任接了热水正在喂她吃药。

橙橙推门进去,小樱靠在椅子上,脸色还没恢复,但目光已经清醒了许多,看样子,疼痛有所缓解。她闻声抬头,正好迎视上橙橙关切的目光,愣了愣,随即见她走路的动作有些奇怪,目光往下,便看见了她渗血的运动裤。

“你怎么了?”她忍不住问。班主任循声回头,脸上瞬息万变,大叫了一声,“医生!”

校医大步走来。

“肯定是刚才想要背你,扯裂了伤口。”班主任有些着急,这孩子是校长亲自打过招呼,要好好照顾的,若是在她手里出了什么事,她可不好交差呀!

“没事,不是很疼……”橙橙不想让她们担心,故作轻描淡写,可被校医撩起裤腿时不小心碰到伤口,痛得她立马倒吸一口凉气,一张脸紧紧皱在一起。

小樱沉默地望着她,直到看见医生给她上药,她咬着手臂隐忍着痛像是恨不得将手臂上的肉咬下来一块,终于忍不住轻声说,“医生你轻一点嘛。”

“这就觉得痛了,那伤口反复撕裂感染之后的痛,岂不是要痛死掉?”医生是个年轻女人,皱眉处理着橙橙的伤口,没好气地说,“你若还想要你的腿,就得好好保护,别不把后期养护不当一回事!”

小樱心里一阵愧疚,她会弄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

班主任接了个电话,有事要去教务处一趟,她叮嘱橙橙和小樱,“你们先在医务室休息,等我回来。”

331

班主任走后,校医也去忙其他的事了,只剩下小樱和橙橙面对面坐在房间里。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橙橙知道小樱讨厌她,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掏出手机玩游戏,一声不吭。

小樱看着她疏离的侧影,犹豫了半天,才硬着头皮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橙橙手指一顿,随即抬起头,冲她一笑,“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用不着说谢谢。”

说完,她又重新低下头了专注于游戏。

冷不防,听见头顶的声音别扭地说,“其实你这个人,除了毒舌了一点,人还是挺好的。”

橙橙愣了愣,想起了那天她说的那番话自己什么时候说过她丑,脾气差,看见她就恶心?

她放下手机,拖了拖椅子坐过去了一些,认真地盯着小樱的眼睛,严肃地问,“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从哪里听来的那些话?”

小樱答应过人家不可以将她供出来,可在橙橙诚恳又委屈的目光里,她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是王莹子告诉我的。”

橙橙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中浮现出怒气。

她紧紧抿着唇,半晌才闷声说了一句,“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从来没有说过那些话。”

说完,她便起身,拖着受伤的腿朝外走去。

“橙橙,你的腿还没”她的话还没说完,橙橙已经推门走了出去。

她拖着受伤的腿吃力又滑稽地走回教室,一进门就看见王莹子站在第一排的位置高谈阔论,在和周围的同学吹嘘着自己在悉尼上学时有多受欢迎,多少星探想挖掘她出道他都拒绝了,因为想好好念书,以及她家是多么多么有钱。

橙橙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王莹子转头看来,愣了愣,随即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橙橙非但没有发火,反而冲她甜甜的一笑,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王莹子心里一阵发毛,她的笑让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没来得及多想,上课铃便响起了。

一下午,王莹子都有些如坐针毡,不由自主地往教室最后排的方向看了好几眼。橙橙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角落里,旁边是一个永远空着的位置。她认真地听课,做笔记,没有丝毫异样,王莹子觉得自己可能是敏感了。

直到放学,她跟在橙橙身后走出校门,橙橙她爸的车已经等在了那里,校门口有卖烤红薯的小贩,香气扑鼻,橙橙站在摊子前不肯走,她爸无奈,给她买了一个红薯,一边说着烤红薯致癌一边摸钱,面前那小贩脸色已经很臭了。

王莹子嫉妒地看着这幸福的画面,直到那车开走了,她才慢吞吞地走到路边,等出租车。

她已经好些天没见到过她爸了,她很努力地表现,可他依然对自己淡淡的,根本就没当她是女儿……

心里泛起一阵失落,却没想到,走进家门,意外地看到客厅里负手而立的一道背影。

“爸,你回来了?”王莹子惊喜地跑过去,想去拉他的手,许存康往前跨进一步躲开了,然后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

“爸爸?”王莹子不明所以,有些局促地捏着书包袋子。

许存康深呼吸一口气,按捺着心里翻涌的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一些,可越是隐忍,越是显得压抑僵硬,有些可怕。

“你叫我一声爸,那没将你教好,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王莹子咬唇不安地看着他,“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好好想想你做了什么。”

王莹子想不起来,她有些害怕此刻板着脸浑身散发着怒气的许存康,下意识左顾右盼,寻找许娟的身影。

冷不防手腕被许存康一拉,他抓着她的手,将她往卧室拽。

王莹子害怕地惊叫了一声,很快便被他拉进了卧室,迎面便看见壁柜上摆放着两个相框,是她去世的父母。

“现在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吗?”许存康站在一边,冷冷开口,“当着你父母的面,有没有什么话想说?”

“我没做什么啊?”

她一副理直气壮有些委屈的样子,许存康终于没了耐心,开口质问,“你为什么要煽动班上的同学排挤橙橙?编造一些橙橙根本没说过的话,让大家讨厌她。橙橙究竟哪里招惹到你了?你一个小女孩子,竟有这么坏的心肠和心机!”

王莹子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目光心虚地从那两幅黑白相片上移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攥紧手指。

她不敢抬头去看许存康,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她说不出一句狡辩的话,更不敢撒谎。

许存康看着她埋着头瑟瑟发抖的样子,有些可怜,可一想到橙橙跟他打电话哭哭啼啼地说被人欺负,他就更是心疼,瞬间不觉得王莹子可怜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着你父母的面,跟我坦白说。”

王莹子握紧拳头,一声不吭,许存康皱眉,上前抓住她的手臂,“跟我去向橙橙道歉。”

王莹子猛地抬起头,瞪着眼睛望着他,一脸的受伤倔强,“你就那么护着橙橙吗?她说什么你都信,那我说我没有做过,你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