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我道歉

“你……你体温多少？”刘天策捏着纸巾，怔然道。

“二十几度吧，具体我也不知道。”她继续认真缝合，没有在意这个问题。

“那你的汗，好像很凉。”刘天策蹲下，将纸巾递给她。

“再说吧。”夏青璃没有理会，并不想分神。

“唔，行吧。”刘天策妥协，把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弯腰捡拾十七号的碎片。

这时，纪尘枫忽然惊醒，左臂闪烁起蓝光。

“停停停，没事了。”夏青璃急忙阻止。

纪尘枫叹息一口气，闭着眼睛将脸转向一边。再睁眼时，却看到刘天策捧着十七号的头颅，正傻笑着盯着自己。

双方相视两秒，刘天策心虚地低下头。纪尘枫痛苦地闭上眼睛，低声道：“你瞅瞅你干的什么事儿啊？”

“我能怎么办……”他抬头瞄了纪尘枫一眼，摊手道。

“可以把它绑起来，你砸了干什么？”纪尘枫双眉皱起，反问道。

“我觉得它可能不是十七号的身体，砸了就砸了吧。”刘天策半赌气地说道。

“不可能，这就是十七号的身体。”纪尘枫轻轻摇头，说完便叹了一口气。

“你觉得十七号会不穿衣服吗？”刘天策不解，低吼起来。

“这就是十七号，没有理由。”纪尘枫啧一声，吼了回去。

“别吵，你伤口都喷血了。”夏青璃眉头微皱，低声安抚道。

纪尘枫顿时吓到，闭口不言。刘天策也瘪瘪嘴，继续收拾地上的狼藉。

……

缝合肌腱，再缝合皮肉。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甚至补了两次麻醉剂。

不知过去多久，纪尘枫在夏青璃的搀扶下，缓缓从地上站起。

“右边身子不要用力，伤口容易崩开。还有咱们没有消炎药物，破伤风疫苗。”夏青璃边收拾医疗物品和医疗垃圾，边嘱咐道。

纪尘枫抹去头上的冷汗，解开自己的扣子，向厨房外走去，颤声道：“我换个衣服，等会咱去登州……弄点药品。”

“它怎么办？”刘天策提着“十七号”的头颅，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间。

“拿着，顺便去找虞警官问问。”纪尘枫回头一瞥后决定道，拽下染血的衬衫，扔到过道上。

“唉，希望它还在……”刘天策将机械头颅捧到面前，满眼悲伤地说道。

“你先找点狼肉喂下墨雪，等会进城。”纪尘枫推开卧室门，忽然想起那个“小功臣”，于是就想犒劳一下。

刘天策应了一声，又折返回厨房。

……

十几分钟后，三人坐在直升机内。

天空已经大亮，初阳落到积雪上，将它缓缓感化。

“那个……夏青璃。”纪尘枫忍痛开启直升机系统，支支吾吾地说道。

“嗯？”夏青璃正在清点需要的药品，一脸茫然。

“之前怀疑你，现在我道歉。”纪尘枫一改刚刚的扭捏，大大方方道。

“没事，只要现在接纳我了就好。”夏青璃茫然抬起头，一双星眸缓缓露出笑意。

刘天策抚摸着钢锤磨损的尖头，抬头看看纪尘枫又看看夏青璃，好奇道：“当时发生什么了？”

“如果她是皇甫家族的人，她和假十七号肯定会里应外合，今天咱们就玩完了。”纪尘枫远眺海那边的大陆，解释道。

但是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话锋一转：“对了，当时你特么干什么去了？”

“我……我去上厕所的。”刘天策低头，扶额懊悔道。

“算了，反正现在都活着。”纪尘枫舒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几分钟后，直升机降落在某医疗用品公司的停机坪上。夏青璃满脸兴奋，盯着牌匾时的眼神，就像退伍军人重新看到枪支一般。

那是热爱，心之所向的东西。

刘天策跳下来，回头搀扶纪尘枫。后者的右臂软绵绵地垂在身侧，似乎不敢动弹。

他在舱门边缘站了几秒，捂着胳膊转身离开，叹息道：“算了，我还是看门吧，一活动疼死我了。”

“呃……”准备扶他下来的刘天策垂下手臂，不由汗颜。

“走吧走吧。”夏青璃从后面拍拍他的右臂，急不可耐道。

“你是不是还要买别的东西？”刘天策拉上舱

门，转身跟在她身后，肉痛地问道。

“我好像好久没碰外伤处理车，手术床那些东西了。”夏青璃缓缓转过头，却是一脸的坏笑。

……

纪尘枫回头看看那个黑色塑料袋，又抬起左手打开联系人。

十七号的头像早已灰暗，生死未卜。

他眉头拧紧，放下左臂。望着其他两人远去的背影，忽然间想起一句话。

那是当初梦里的“另一个自己”，对他说的“要保护好身边的人。”

纪尘枫惨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昏睡过去……

半小时后，夏青璃拉开舱门，站到一旁。刘天策提着两个大箱子，轻轻放在舱内底板上。

“小枫子，该打针了。”他爬上直升机，对着驾驶座位喊道。但是没有任何回应，他急忙跑上前去查看情况。

只见纪尘枫双眼紧闭，歪着身体躺倒在座椅上。

“他怎么了？”刘天策没有轻易打扰，转头询问夏青璃。

“什么？”夏青璃急忙上前，看了看纪尘枫。便放心下来，低声回答道：“气息平稳，睡着了。”

“唔，让他睡吧，咱们等他醒。”刘天策微微一笑，坐回后舱座椅。

夏青璃走到舱门口，抱起地上的箱子，兴奋地坐到后舱座，打开箱子就摆弄医疗用品去了。

……

午后，纪尘枫吃掉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将可降解塑料袋丢进垃圾篓，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

回头看看身后的两人，就拉动操纵杆，轻声说道：“走了。”

不久，直升机降落在治安局停机坪上。

脸色苍白的纪尘枫将直升机熄火，却看到大门后闪过一个人影。

夏青璃首先跳下去，刘天策扶着纪尘枫，将他轻轻送到地面。随后转身拿起一个黑色塑料袋，三人一行走向治安局大门。

巧的是，虞警官的身影从大门内出现，推门而出。看到他们以后，惊喜道：“呀，你们来了？”

夏青璃的那双星眸中，瞬间充满疑惑。因为她看到，虞警官眼中满是悲伤和担心。

至于惊喜，仅仅是假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