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喝啤酒睡着也太丢人了吧?
类别:
其他
作者:
茉莉十三街字数:3336更新时间:22/08/05 06:25:15
那时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见到她清醒的时候。
更没想到,那是我见她最后一面。
场景又转到姥姥出殡那天,舅舅不再是穿着整齐的中山装,也不再是德高望重的年级主任,而是穿着孝衣,失去母亲,悲痛欲绝的老儿子,面色灰白地到我的班级叫我。
我的心顿时如同下了一场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出的泥坑再也没能填补好。
这一夜,如此煎熬,如此漫长。
我好像挣扎了许久,才从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抽身,回到了现实,回到了崇文的校园生活里。
睁开眼,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慢慢起身,又觉得自己肚子饿。环顾四周,发现室友们都在桌前忙着自己的事情。只不过因着我的原因,动作声音都极小,也没有拉窗帘开灯。
我喉咙发紧,涩涩出声:“开灯吧,我醒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晏婷闻声快步走到门前开灯,又踱步回到我床前,仰着头看我。
姜未和言喻也闻声聚来,看着我:“想不想喝水?睡了一晚上,肯定口渴了。”
“饿不饿?蒋师哥托楼管阿姨煮了大米粥,要不要现在给你盛一碗?”
我脑子晕晕乎乎,还是把握到了关键字眼:“蒋师哥?蒋越泽怎么知道了?”
“还能怎么知道?”姜未拿了体温计就要往我的床上爬:“昨晚你喝着喝着就睡着了,我们三个弄不醒你,又背不回去你。只好把言喻叫来了。”
我懊悔地摇头,装作可怜巴巴地看她:“小喻喻,你为什么不把我扛回来啊,还得惊动蒋越泽?”
“你以为我不想吗?”言喻给我倒了杯水,爬上床梯递给姜未,姜未递给我,一脸不争气地看我:“可你睡得那么死,根本扛不到我的背上。刚好孙泽逸给邢思思打电话,那我们就只好叫他来扛你了。”
我疑惑的揉着太阳穴:“孙泽逸?是他把我扛回来的?那和蒋越泽有什么关系?”
“伸手,把这个夹住。”姜未把温度计递给我,我夹在腋下,等着她给我解惑。
“孙泽逸和邢思思在冷战,一见面看到邢思思坐那,还喝了酒,一下子心疼得不得了,哪顾得上你啊。直接把你甩给跟着来的许司扬了。”
我暗暗咂舌:“许司扬也看到我丢人了?”
“那可不吗?”晏婷跟着补充:“他看你睡得香,不敢乱动你,干脆给蒋师哥打了电话,没过几分钟,蒋师哥就过来了。”
“啊?”我惊了一下:“那我没闹什么笑话吧?蒋越泽没说什么吧?”
言喻冷哼:“睡得和死猪一样,推都推不醒,你还想闹什么笑话?”
我还是不敢相信,又转头看姜未确认,生怕自己在蒋越泽面前丢了人。
姜未好笑地点头:“真的。蒋师哥拿了好大一块的方格毯子,把你裹着,你睡了一路,没做什么丢人的事。除了抱你的时候你叫了一声阿泽。”
“阿泽?!”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头皮都要竖起来了,忍不住惊恐:“不是吧?你们都听到了?”
三人是同款理所当然的表情:“对啊。”
我吓连水杯都端
不稳了,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许司扬和孙泽逸也听见了?”
三人继续点头:“对啊。”
许是看我的表情还不够狰狞,言喻还继续补充:“蒋师哥还应了你一句,还拍拍你的头说我在呢。”
“是呢是呢,”姜未一脸兴奋,生怕我不知道:“当时要不是时间不对,我就叫出来了,那个语气,那个动作,真的太宠了啊啊啊!”
我心一凉,皮都竖起来了:看来不是做梦。蒋越泽真的过来了,我也真的叫他阿泽了。
阿泽?!我都没敢继续往下想,心里一阵抓狂:你怎么连这样肉麻的名字都叫得出来?你怎么能学人家郁晚舟呢!
方瑾瑜,你不整幺蛾子会死啊!
“不过瑾瑜,我说句真的,昨天晚上我们几个真的兴奋坏了。”言喻还嫌我不够乱,一个劲打趣我:“你是不知道你叫阿泽的时候,脸蛋红扑扑的,歪在椅子上特别娇憨,换作我我也会心动啊!”
姜未也跟着凑热闹:“对对对对对,而且你不知道,当时蒋师哥的声音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了。我们当时真的是没眼看啊,啧啧啧。”
我抱着水杯,突然觉得自己再昏睡个一天一夜,假装喝断片,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选择。
我羞得没法,生怕晏婷再说些什么,连忙打断:“几点了?咱们今天是几节课?”
“九点了,上午没课,下午第二节是《近代史纲要》。”
“对了,”晏婷像想起来什么,提醒道:“昨天许司扬挺担心你的,你记得抽空给他回个电话。”
“嗯,说得对。”姜未也深以为然:“昨天我们本来是不打算惊动蒋师哥,让许司扬把你背回来的。但许司扬说怕别人看见,影响不好,所以我们只好打电话给蒋师哥。他真的挺为你着想的。”
我心里一暖,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抓住姜未的手,语气焦急:“那你们没说什么吧?他们不知道舞社的事吧?”
“没有。”姜未不假思索摇头,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放心:“我们就说只是想聚在一起喝酒玩游戏,结果你酒量不好,就醉了。”
我继续追问:“那他们信了吗?”
晏婷回道:“许司扬信了,还吐槽你酒量差呢。”
我心下一沉:“那蒋越泽呢?”
姜未回忆了下,不确定道:“应该也信了吧?他看着你,说了一句知道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觉得事情要坏。
蒋越泽对于认定的事,通常都是答嗯,而保留意见的或者是别人吩咐的事都是答“知道了”。显然这个理由,他不是很相信。
我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垂下眼睑喝了口水低低地答了句:“知道了。”
姜未看了看我,小心翼翼问:“你和蒋师哥喝过酒吗?他是不是知道你的酒量不止于此啊?”
我摇头:“没有。”
开玩笑,在他面前喝酒?臭烘烘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不过,经过昨夜,我的形象还是毁了个一干二净。我无比心凉地想。
姜未松口气,长长哦了声:“那就不怕会穿帮。”
我心里暗笑,你怕是不知道蒋越泽有多心细。
言喻显然和我想的一样,一下子否认:“我看蒋师哥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你瞧着吧,他一定会找瑾瑜问个清楚的。”
姜未半信半疑:“是吗?我瞧着蒋师哥蛮和蔼的啊。”
言喻摇头,一脸讳莫如深:“你看着吧,看看我们谁说的对。”
我没搭腔,又喝了口水,直觉得胃里舒服了些。
“你饿了吗?要不要喝粥?”晏婷适时转移话题:“宿管那里熬了一个多小时了,又烂又糯,喝点吧。”
我点头:“好啊,那我现在先去洗漱。”
“成,那我去盛粥。”
四人散了去做自己的事,我快速洗漱完就给许司扬拨过去扣扣电话,谁知道许司扬竟然挂掉了。
我一脸莫名,发过去消息:????
他也很崩溃:在上课啊,哥。
我一下有些心虚:哦哦哦。
他直接开怼,都不给我面子:醒了,酒鬼?
我有些心虚,不敢回怼:嗯。
他继续挑衅:没看出来啊,方瑾瑜同学?酒量挺差,胆子挺大啊。带着一群小姑娘喝酒,喝大了就睡,这么潇洒的啊。
我弱弱辩解:哪有。昨天是意外,平时喝那么点,一点事都没有。
他抓住了句子的核心:那是出什么事了?居然两罐啤酒就醉了?
我一下子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删删减减好多字,最后选择了特别牵强不厚道的理由:邢思思不高兴,我舍命陪君子,有点带入了。
他似乎信了几分,反过来安慰我:你和邢思思的情况不一样,你跟着哪门子感同身受?
我舒了一口气,放心大胆打字:只是气氛使然,为她担忧还不行?
他明显又是不信了:人说心里有事的时候容易醉,难不成是真的?
我任由他猜测:这段时间太紧张了,精神上。所以找到了一个时间点发泄,就收不住了吧。
我看着他的对话框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却一直没有东西发送过来,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有浓浓的愧疚感。
许司扬从一认识就一直在帮我,一直在关心我。而我回报他的,不是三天五日连累他上热搜,就是被别人挂在嘴边成为八卦绯闻中心的男主角,完全没有朋友该有的同等的关心和爱护。
就连现在,即使知道我说的并不完全是真,还在认真想措辞安慰我,一点都不介意。
突如其来的愧疚从四面八方涌来,压的我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我慢吞吞打字,却没有一丝犹豫地发送:对不起。
“对方正在输入”变成了名字,又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但是好久都没有发送过来。
等过了好久,才发过来一句:矫情,婆婆妈妈的。这不是朋友应该做的吗?
我像犯罪的心情一下子得到释放,却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可是我都没有为你跑前跑后,两肋插刀。
他哈哈哈哈哈好一大串,才继续发送过来消息:你一个老娘们能为我插谁的刀?我这么阳光温暖干净的男人怎么会有被人插刀的时候?况且打架斗殴是要被开除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