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如出一辙的死法

类别:其他 作者:芸姝字数:3211更新时间:22/08/05 07:00:03
“奴才招,奴才全都招。”那小太监被扔在地上,忙不迭地的又爬起来跪着,一边磕头一边道:“湘妃娘娘当初被打入冷宫,心中怨恨长贵妃娘娘和太子殿下,便,便亲自绣了这龙袍,让奴才送到浣衣房去,然后,然后在宫宴上,揭穿太子殿下。”

湘妃是长家的人,长家支持三皇子,太子和三皇子本就在打擂台,长家人败落,湘妃自然恨太子,而她恨长贵妃,却是因为长贵妃作壁上观。

这事儿知道点儿内幕的人都明白,可是这小太监一说出来,就不对味儿了。

死人是不能说话的,湘妃这一死,就只能由着那小太监胡说八道了,这下可好,不仅仅是把湘妃带进来了,连带着长贵妃和太子殿下都拖下了水。

这宫中人和湘妃有仇的,估计就是他们二人了。

这下好,龙袍的事情解决了,这湘妃的死,又和谁沾边儿呢?

老皇帝看谁都像是凶手,一个个面容扫过去,忍着怒气喊了句:“穆长鸳。”

“臣在。”

“这件事,由你亲自去办。”老皇帝谁都不信,可却又知道,这个平日里油盐不进的冷面少卿,是最适合查案子的人,他有浑厚的后台,没人敢暗地里威胁他。

“臣领命。”

好好的一场宫宴,被搅得一塌糊涂,潦草散场,李慕歌也不敢去同太子打招呼,反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尤澜走了过来。

“李姑娘可是现在要出宫?”

李慕歌点点头,便又听到他说:“那正巧,不若我们一道吧。”

“行。”李慕歌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却被人叫住,“阿慕。”

是穆长鸳。

“老师。”李慕歌颔首作揖,满脸的为难,“这案子……”

她有些话,不当在这里说出口,便欲言又止。

好在尤澜非常的有君子风度,见她有事要说,便道:“这样吧,我在宫外等你。”

“多谢殿下。”李慕歌不禁松了一口气,走到偏僻之处,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才轻声对穆长鸳道:“老师,湘妃的死法,和那人……一样。”

她手在脖子上一抹,没挑明身份,穆长鸳却立刻就知道了,神情凝重的道:“你可知道这事儿不能含糊。”

搞不好,就是欺君大罪。

李慕歌禁不住苦笑:“确实一样,那场景,甚至是伤口的深度,长度,都是一样的,手法也一样,当初我就怀疑并不是她……现在,也不过是证实了而已。”

当初南若反转得太快,后来那人又疯了,再也审问不出什么,李慕歌不得已才放弃了,可是这次,这人却又再次出现,再次动手。

那人的目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可她知道的是,这要是被旁人知道,捅到了老皇帝那里,不仅她要完蛋,临渊更是危险。

老皇帝几次三番想要对临渊下手,这个天大的把柄,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李慕歌唯一信任的,就只有穆长鸳了。

男人沉吟片刻:“这事儿我亲自去办,他人

并不知道,倒是上次,可还有其他人看过?”

“好几个仵作寺正都看见了。”李慕歌苦恼的揉着额角。

她愁的正是这个。

一位皇后身死,自然不可能只由她一个仵作来查案,其他人都看见了,若是下一次再出事,再出现同样的手法,岂不是就穿帮了?

“我会尽快抓到凶手,你去把卷宗调出来。”穆长鸳很快就下了决定,“当今之计,只有先将卷宗上的证据洗掉。”

只要没有留下书面的证据,一切都还好说。

如今也只有这样了,李慕歌叹着气点头,也不打扰他处理案子,很快便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才刚出去,尤澜便拿着块玉佩上来: “李姑娘,你东西方才掉了。”

李慕歌看看自己的腰间,果不其然,腰间那玩意儿不见了,她接过玉佩,连连道谢:“多谢殿下。”

尤澜摆摆手,好奇的指着她那玉佩:“你这玉佩可真是奇怪,这中间,怎么还有宫铃?”

他方才摇了摇,那宫铃估摸着是个坏的,也摇不响。

李慕歌道:“这是秦家姑娘送我的年节礼物,却不慎被我摔坏了,便只好找人雕了这玉佩,嵌在里面,只是坏了便是坏了,再怎么摇,也再没响过一声。”她语气之中不禁流露出一些可惜。

当初她还觉得这宫铃诡异,派人去找过线索,后来才知道,这宫铃做的人多了去了,偶有时刻,那位上清寺的大师会亲自做,然后开光,才使得人趋之若鹜。

越是平常的东西,越是摒弃了可以之处,这事儿后来也只得不了了之。

尤澜跟着应和了几声可惜,追问起她雕玉佩的大师,说自己也想雕一块,然后两人分别上了马车。

眼见着就要分别,尤澜颇为不舍的道:“今日难得一见李姑娘,真是分外投缘,可惜就要分别了,若是李姑娘不介意,我改日一定带着礼物,亲自登门拜访。”

青年幽默健谈,又不失风度,如今眼中带着温润的笑意和几分忐忑,李慕歌心跳似乎都加快了几分,她不自然的别开脸,道:“随时恭候殿下。”

尤澜眼睛一亮,朗声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这就回去准备礼物。”随后他钻进了马车之中,迫不及待的就冲着车夫吩咐,“不用回去,先去京中逛逛。”

这样子,看起来是现在就要去选礼物。

李慕歌有一瞬间的无语,转头一想,又觉得对方性子爽朗,实在是知己的不二人选,心情大好的也上了马车,溜达着回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还不过午时。

赵婶儿还在忙碌着,蒸鱼,炖鸡,厨房之中一片火热,见着她回来,摸了把汗水,扬声道:“姑娘回来了?可饿了没有,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不用了赵婶儿,我方才吃了不少,怎么不见他们人影儿?”李慕歌四下瞧了瞧,觉得这院子里安静得过头了。

乍一看,旁日里闹腾的三小子,还有练剑的小五,一个都不在。

赵婶儿笑道:“听说外头有卖糖糕的,两位小少

爷和长少爷扯着辰少爷一起去追了。”

辰,是李慕歌为小五取的名字。

姓慕,单名一个辰。

李慕歌也跟着笑了:“小孩子脾气。”语气宠溺,让屋内人都禁不住幽怨的叹了口气。

那声音不大,却还是被李慕歌捕捉到了,她下意识的抬头:“谁在里面?”

赵婶儿诶呀一声,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姑娘,王爷来了有一会儿了,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临渊?”李慕歌眼底不经意间泄露出几分疑惑,临渊今日不是醉酒了么?

可屋内走出来的人,确确实实是他。

两人有话要说,赵婶儿便识趣儿的走了,留下两人,气氛便滞住了。

李慕歌许久不曾面对他,上次的误会也未曾说开,她踟蹰道:“你来,可是有什么事?”

魏临渊满心的无奈,素来严肃的脸上都表现了几分:“阿慕,我不来找你,你便要同我老死不相往来么?”

旁日有事相商,都是亲自前来,自从发生了那事儿之后,对方都是叫暗卫带话。

这些日子,暗卫里都流传着一股传言,说是明明是去保护李姑娘的,却成了信鸽。

李慕歌无言回他,抿着唇轻声道:“我并未这般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还是今日湘妃一事?”

魏临渊久久不曾说话,时间久到李慕歌觉得可能一辈子也不过这么长,他才道:“今日有人想要杀我。”

李慕歌拧眉,止不住的抬头,想看看他是否受伤,便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

“你骗我?”她脑袋一热,脱口而出,有些愤怒。

魏临渊连忙摇头:“我自然不是骗你的,只是我今日本就未醉,差点儿就抓住那人,被人打岔让他溜走了,倒是听太子说,湘妃出事之前,尤澜和你在一起,他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怀疑他?”李慕歌不禁蹙了蹙眉,道:“湘妃出事之前,我同尤澜在望雪亭,聊了一会儿,如果是那个时间,他不可能是对你出手的人。”

言语之间微微有些偏颇,李慕歌心底是不怎么相信尤澜就是那个幕后推手,毕竟那种阳光灿烂的笑容,她着实很少见到。

眼底闪过一道红芒血色,刹那之间又消失不见,李慕歌几乎没有异色的分析:“今日进宫之人都搜了身,他不可能对出手。”

话刚刚落,李慕歌便发现,魏临渊用一种奇怪的,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

“阿慕。”魏临渊截了她的话茬儿,语气古怪,“我可没有说,那个刺杀我的人,带了武器。”

那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怀疑,李慕歌心跳忽然漏了几拍似的,一颗心像是被系在了弦上。

她非常的不高兴,因为对方在怀疑她。

“有人要杀你,怎么可能不带武器?”李慕歌压制着不悦解释,“更何况,今日湘妃也死了,我只是,有些混乱。”

前面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魏临渊觉得,这后面的话,就有些牵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