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无法控制

类别:其他 作者:芸姝字数:3234更新时间:22/08/05 07:00:03
这世间之事,十有**不如意,旁人的怀疑,猜测,言语相激,李慕歌可以做到泰然处之,可以做到左耳进,右耳出,混不在意。

可是魏临渊不行。

总有一些人,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

不想看见他的怀疑,甚至是心生愤怒,心生委屈,她微红着眼咬牙厉声道:“你凭什么怀疑我,就因为我和你发生了争执?就因为我不曾听信你的话?还是因为你觉得我移情别恋,所以想杀人灭口?”

所谓最亲近的人,说话才最肆无忌惮,也知道怎么才最伤人。

魏临渊听闻,脑袋一抽一抽的疼,脸色都忍不住微沉厉呵:“阿慕,你不要胡说。”

“我胡说?”李慕歌禁不住冷笑,眼底杀气凝聚,“那你的试探之言,又是什么意思?”

“我……”

“我不过只是说了猜测,你就有如此大的反应,是早就在怀疑我了,对吗?”李慕歌反问,堆积成山的疑惑尽数倾吐,“太子的龙袍一事,你的醉酒一事,试探一事,我在中间,又是个什么角色?”

原来分明可以轻而易举理解的事情,到现在,李慕歌只想得到一个答案,仿佛有什么东西吞噬了她的理智,在她的心中叫嚣。

杀气越来越凛冽,饶是魏临渊都觉得有些心惊胆战,自然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悔恨交加。

他早知道阿慕的不对劲,就不该放任自流,男人忍不住向前,用双手紧扣住女子的肩头,“阿慕,你清醒一点儿,我并非质问你,只是……”

“只是什么?”李慕歌豁然挥开他的双手,“魏临渊,到现在你还要骗我不成?”

一把尖刀抵在对方的胸膛上面。

锋利的刀尖划过冷光,垂着头的女子眼中蠢蠢欲动,心中有一道生意在催促着她,刺下去,刺下去就好了。

魏临渊并不相信她会这么做。

只是女子非要得到一个答案,那不罢休的模样让他只能解释:“刺杀我的那人,用的刀,和你的相差无几,我只是想问,你的刀是否丢失了。”

只是对方一语道出武器,让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魏临渊可没忘记,阿慕曾经说过,自己被催眠了,也有可能被控制了,但是现在的她,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

那尖刀往前用力,女子冷声道:“你难道不是怀疑我,在刺杀你?”

“你不会。”他目光温和,非常笃定。

“我不会?”李慕歌微微拔高了声音,似乎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歪着头,脸上带了几分玩味,“临王爷,你不会忘了,我们当初的争执吧?”

说着,女子竟真的提刀一刺。

滚烫的鲜血溅在她的脸上,李慕歌的神情茫然了一瞬,原本飘忽的眼神凝聚在那把刀上,手一抖,她蹭蹭的退后两步,刀应声落在地上。

她,她这是做了什么?

“阿慕。”魏临渊也没料到她会真的动手,按住血流不止的胸膛,担忧道:“阿慕,你知道,你现在不太对劲。”

李慕歌浑身一颤,清醒

过来的她,看着胸膛染血的男人,心中涌出了一股巨大的愧疚。

“你走吧。”她十分疲惫的道,不敢再去靠近对方,生怕自己会在下一个失控的瞬间,直接杀了他。

“这不是你的错,阿慕,你现在的状态不对,同我回去。”魏临渊惨白着脸色道,伸手要去拉她,却被她躲开。

“行了,我不会和你回去的。”李慕歌急促的说完,又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内,心中那股嗜血的念头又翻滚了起来。

李慕歌赤红的眼角水光盈盈,既心痛又悔恨,却再不敢靠近,见着男人一再逼近,受惊一般的躲进了屋子里,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魏临渊长叹一声,忧心忡忡。

那一刀刺得并不深,只是血流不止看起来骇人了一些,闭门不见的那人才是真的让他头痛,踌躇了片刻,他还是选择离开。

身上的伤自然是要处理的,方才左脚踏进王府的门槛,便传来萧崇愕然的声音。

“我记得你是去找阿慕了,怎么还带了一个窟窿回来。”萧崇三两步走近,见他并不像重伤的样子,才放心下,“怎么,难不成阿慕还能捅你一刀?”

这堂堂战神,自然武功厉害,又在京城之中,萧崇还想不到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捅魏临渊一刀的。

倒是那一句本是调侃的话,魏临渊听后,却忽然沉默了。

萧崇诡异的察觉到了意思不对劲,反应过来惊愕的瞪眼:“你这该不会真的是……”

“衡齐先生如今在天牢里待得怎么样了?”魏临渊问。

“自然还是那个样子,看他那样,不像是背后有人。”萧崇道。

既没有人来刺杀衡齐先生,也没有人来营救,这种人,向来是孤身一人的。

魏临渊揉着额头,一边让心腹简单的替自己将伤口包扎止血后,叮嘱萧崇:“阿慕怕是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你最好小心一点。”

今日站在那里的若不是他而是萧崇,恐怕就不是开个口子那么简单了。

“真的是她啊。”萧崇惊讶的喃喃。

魏临渊颔首,收拾好便往天牢走。

清和小院。

屋内一片昏黄,时间顺着她的指尖溜走,屋内有个身影缩成了一团,坐在蒲团上,面前放着一个盒子。

那只手微微颤抖地想要打开盒子,却又很快止住,将盒子掀在一边,发出咚的一声。

门口便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紧接着就是赵婶儿的询问:“姑娘,姑娘,您没事吧?”

将头埋在双臂之间的李慕歌眼底一片血红,轻轻的压抑住痛呼,冷静道:“赵婶儿,我没事,你先去忙吧。”

赵婶儿想要推开门的手一顿,应了一声,然后又退走了。

李慕歌嘴角牵扯出一抹苦笑。

那一盒子血滴子对她的诱惑无异于大烟对瘾君子的诱惑,她第一次如此敏锐的察觉到那东西在她的骨血里面叫嚣。

有人给她种下了蛊。

李慕歌想,原本那些模糊的记忆,又一一浮现在脑海中,余下浓浓的后悔和心悸。

该怎么办?

屋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小五回来的时候,赵婶儿正匆忙地迎上来,不等他说话,便急急忙忙的道:“辰公子,姑娘今日一回来,和王爷大吵了一架,从正午就把自己关在里面,到现在还没出来,您赶紧去看看吧。”

“关在屋子里?”小五一愣,抛下身后三人,直接强硬的推开了门。

屋内安静得恍若无人。

“姑娘。”小五忍不住喊了一声,想要点蜡油照看,却被人制止了。

“别点灯,看着刺眼。”李慕歌的声音沙哑,声音淡漠:“你又进来做什么?”小五循着声音的源头,才看见案台旁边的一个人影。

“姑娘怎么坐在地上,地上这么凉,等会儿受了寒怎办?”小五想着拉她起来。

“行了,让我坐一会儿吧。”李慕歌叹气道,听起来分外的颓废,“去外面拿一坛子酒,同我到屋顶上和两盅吧。”

小五向来听她的话,李慕歌说了,他自然就真的出去拿酒,也没看见在女子身边,那个已经被打开的盒子。

李慕歌起身,将盒子锁好,内心焦躁的源头已经平息了下来。

在小五来之前,她像是一只野兽一样,狼狈地抓着那一盒血滴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

心中越发痛恨自己,李慕歌推开门,两小一大三个脑袋挤在一起,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你们三个,这是在做什么?”她轻咳了一声,用拳头抵住鼻子,免得笑意泄露,心中却一片暖洋洋的。

长泽和两个小孩儿就蹲在门口,死死的盯着房门,听里面到底有什么动静,这会儿乍一看见李慕歌出来,脑袋还有些转不过弯,仰着头愣愣的瞧着她,像是三条小狗。

“老师,您没事吧?”最终还是率先回神,追问。

李慕歌敛眸,心下叹气,想到这一个个的人,也知道不能再将那蛊虫放任自流下去,若是有一天真的伤害到自己身边的 人,她怕是死上三次都不够。

“我能有什么事,蹲在这里像什么话,还不赶紧起来。”李慕歌踹了他一脚。

那力道不大,长泽本想起来,结果脚麻了,登时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来了个仰倒。

“真笨。”旁边孙瑾笑话了他一句,蹦起来跳了跳,狐疑地凑到李慕歌身边,“喂,你是不是缺银子了,这段时间大手大脚的,肯定花费了不少银子,你要是不够,我们那儿,还有点……”

孙家那些恶仆早之前就被李慕歌收拾了,零零碎碎的清出两个店面,几间放弃,和一些钱财,两个小孩儿倒也不是穷得叮当响,富商是当不成的,小地主倒是没问题。

几个人明里暗里的打听情况,李慕歌浅笑道:“你那点儿钱财,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珠宝楼一天的进项都比你的多。”

她一边说一边儿从兜里掏出三个红包塞给了三人,否定了是为钱财而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