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身世成谜
类别:
其他
作者:
芸姝字数:3255更新时间:22/08/05 07:00:10
古代的真实生活,远不如人想象中的风光无限。
可李慕歌没有选择。
她是被嫌疑犯亲手杀死的,放干了血,没有再活下来的几率,借尸还魂一事,可能用光了她上辈子所有的运气,可更让她欣喜若狂的是,她找到了自己的弟弟。
本以为已经死去的弟弟。
大旱三年,突降甘霖,让她惊喜得不知所措。
可那致命一刀,是她捅下去的。
明明没有被控制被后的记忆,可每每阖上眼睛,那个片段就以梦魇的形式纠缠着她,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当时冷酷的神情,青年拼死也要护住母蛊时的模样,还有染血的胸膛。
“姑娘,姑娘……”
那声音由远及近,李慕歌骤然睁眼,抬头望去,眼中赤红,充血,还有怔愣。
望着对方良久,她才恍然道:“扶桑啊……阿辰醒了?”
扶桑蹙着秀气的眉头,手中还拿着一件大氅,低声道:“姑娘,辰公子的伤势,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的,您先休息会儿吧,不回去睡,躺在软塌上歇会儿也行,这一直坐着,身体也吃不消。”
自从那日傍晚,辰公子受伤,被几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吊住了一口气之后,阿慕就没怎么合过眼,迄今为止,已经三天了。
李慕歌脑袋似乎快炸裂了一样,疼痛难忍,声音喑哑的道:“不碍事,我看着他醒过来。”
能醒过来吗?
扶桑在心头问,辰公子伤及心脉,伤势过重,能够吊着一口气,已然是万幸的了,再要清醒过来,着实难。
可她不敢在李慕歌面前说。
她从未见过阿慕这般悔恨而无助的样子,只能默默的守在对方的身边。
“我没事。”李慕歌说了一句,似乎怕她不信,又重复了一句“我没事”,而后直接走到了床边。
小五仍旧昏迷不醒着,她就随便坐在床边的小马扎上,垂着脑袋发呆。
说是发呆也不尽然,她脑海中会时不时冒出这段时间的记忆,不多,她想努力去寻找,控制她的人究竟是谁,谜团被裹了一层又一层,她却一点儿线索也找不到,恼火烦躁得嘴上起了一层的干皮。
等到正午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你们都放了我们的血,凭什么不让我们走,王爷就了不起啊,我可告诉你们,我女儿也是当官的,你们王爷敢乱来,我就让我女儿去告你。”
“来人啊,没天理了,没王法了,女儿啊,你在哪里啊。”
那市井泼妇一路子的招数,无非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李慕歌豁然起身,沉着脸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可还没走到门外,就听到那老山羊胡子尖酸刻薄的嘲讽道:“女儿,诶哟,让我看看哪个这么不要脸,偷了别人的女儿,居然还有脸说是自己的,我当时怎么就没把你们的血放干呢?”
偷了别人的女儿?
李慕歌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那哭闹的妇人声音她当然知道是谁的,可那老山羊胡子的话里的意思,她倒是不得不多想。
秦淑真慌了
,唾沫横飞的破口大骂,伸手便要去挠衡齐先生:“你这满口胡言乱语的神棍,胡说什么,看老娘不抓花你的脸。”
衡齐先生是个大隐隐于市的人,三教九流的人都打过交道,也没有什么君子风度,对待这种泼妇,他阴恻恻的笑了几声,手里的蝎子尾针正对着对方:“我倒是不介意你动手,只是我养的这个小东西脾气不小,你敢伸手试试?”
蝎子个头很大,占据了一个巴掌,通体黑紫到发亮,尾针尖锐,明晃晃的昭显着这是一种剧毒之物。
秦淑真是个大字不识的乡村妇人,可也知道,这东西有毒,能毒死人,面色惨白的退后了好几步,偃旗息鼓的躲到了李兴旺的身后。
可李兴旺也怕啊,双腿哆哆嗦嗦抖如筛糠。
所幸的是,魏临渊来得很快,正要让侍卫将这两人押下去,却被李慕歌阻止了。
“等等。”李慕歌开了门,走近了几步,问衡齐先生,“你怎么能肯定,他们并非我的父母?”
“阿慕,这件事稍后再说,你先进去休息。”魏临渊怕她受不了这种打击,给衡齐先生使了个眼色,将身上的大氅解开披在她的身上,带着她往院子里面走。
李慕歌虚虚避开他,谨慎的拉出一段距离,沉着而冷静的望着衡齐先生。
衡齐先生摸着自己的那一撮山羊胡子,左右为难。
这是说,还是不说?
魏临渊是个疯子,可那晚上一看,这女娃子也不是个正常人。
疯子和疯子之间的事情,他跟着瞎掺和什么?
李慕歌淡淡道:“你不说,我大可以问他们,只是较为麻烦些罢了。”
她的语气和平静,平静得有些让人心惊肉跳了。
衡齐先生面容一僵,最后还是无奈妥协:“**蛊的母蛊,那日本该是催化得差不多了的,就算差那么一点儿两点,你也不该无动于衷,又看到那蛊虫是吸食了……那位的血,你体内的蛊虫才被引了出来,就猜想。”
原本只是诈一诈,熟料这对夫妻做贼心虚,自己就露出了马脚。
李兴旺和秦淑真此时此刻也不像那般嚣张,经历了那一晚上的生死,他们看见李慕歌,就像是看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勾魂使者,避之不及,根本不敢上去套关系。
这两人哆哆嗦嗦的,等李慕歌一个眼神撇过来,竟是惧怕得将什么都交代了。
“你,你确实不是我的女儿,可,可也是我救了你的命啊。”
秦淑真咽了一口唾沫,从李兴旺的背后伸出个脑袋大喊:“你当是还在襁褓之中,是我把你从河边抱了回去,一直养到这么大,都说生恩不如养恩重,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吗?”
李慕歌行为略有些迟钝,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这么说,阿辰,是真的和我有血缘关系?”
她屏息凝神,安静而认真的听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对比起这个消息来,这夫妻两不是她的亲生父母,显得实在是太过于微不足道。
衡齐先生觉得她这个表情绝了,难得的顿了顿,迟疑道:
“按理来说,**蛊的子母蛊是测血缘的最好办法,从来也没出过错。”
当然,这蛊虫稀少,难以培育,没有谁会愿意将这蛊虫用来做这种事情。
李慕歌心情起起伏伏,魏临渊也并不怎么好受。
多是懊悔和自责。
男女有别,阿慕对旁人关心太过,他不是菩萨,难以做到无动于衷,可也没想过,这两人,竟然是真的亲人。
从小五的那一声姐姐,再到衡齐先生的确定。
他拍拍女子的肩头,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一句话:“他会好起来的。”
这个时候,一切关心的话语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李慕歌的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各种情绪被揉碎了再混合在一起,个中滋味,酸甜苦辣都不足以形容。
衡齐先生仿佛一个局外人,很快便看清了当前的“局势”,心思忽而活泛了起来。
“其实,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够救里面那个小子。”他说。
那对夫妇被押走后,院子外面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衡齐先生摸清了两人的性格,便直话直说:“我只有一个要求,放我走。”
王府之中住着不安全,这个疯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杀了他,就算不杀了他,那他也只有一个下场吃牢饭。
“什么办法?”李慕歌呼吸急促了许多。
衡齐先生不说,反而将目光投向了王府里面的主事人。
魏临渊妥协了,哑声道:“只要人能救回来,放你走也可以。”
衡齐先生道:“生死蛊。”
生死蛊,是苗疆之中,一种极为奇特的蛊虫,被种下生死蛊的两人,命就系在了一起,如果一方死亡,另一方必定也活不长久,可这种蛊虫有个好处,为重伤之人续命。
魏临渊刹那便后悔了让衡齐先生说出这个办法。
“不行。”他僵着脸道,“你本来才将**蛊引出体外,元气大伤,这又要种下生死蛊,身体又怎么能吃得消。”
“我没事。”李慕歌不愿意同他接触,却迫不及待的朝着衡齐先生伸手,“蛊虫呢?”
“不行,就算是要种生死蛊,也可以找其他人,不一定是你。”魏临渊伸手拦住她。
“可阿辰是我弟弟。”李慕歌红着的眼睛道,嗓子嘶哑得说话都像是带着沙粒,“王爷,阿辰是我的弟弟,我唯一的亲人,你也好,其他人也好,都不能阻止我,让开吧。”
她决定的事情,其他人的阻挠都没有用。
生死蛊,她也不放心放在别人的身上。
魏临渊被这话气得胸口发疼,可李慕歌扭起来,谁也拦不住,谁也拧不过。
他气急败坏的在院子外面踱着步子,焦躁的走来走去,少有的冲着她发脾气道:“行,行,你信不过其他人,那我,我来总行了吧。”
李慕歌退后了两步,不咸不淡的道:“王爷千金之躯,下官不敢。”
言语间尽是疏离之意。
魏临渊这才愕然发现,两人的距离,竟是远到了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