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想要赐婚

类别:其他 作者:芸姝字数:3203更新时间:22/08/05 07:00:11
相处久了,李慕歌自然就了解魏临渊,他的喜怖忧乐,也知道打哪扎刀子最痛,最狠,寥寥几字下来,饶是魏临渊知道她在同自己倔脾气,仍旧被气得不清。

堂堂南越战神,大军压境而行不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此刻脑袋里确实嗡嗡作响,语气迟缓的道:“行……你想走,走吧,走了也好,我让管家送你?不,算了,算了……”

他下意识的踱着步子,眼眸中难受得清晰可见,李慕歌一瞧,呼吸便凝住了,咬咬牙应了一声是,转身带着小五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屋内,良久,魏临渊才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头痛道:“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边关密函,我方才粗略瞥了一眼。”萧崇手中的两封密函都被打开过了,他反而对另外一件事比较在意,“阿慕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和你那暗卫,真的……”

他着实没有去打听两人**的癖好,不过看两人争执的这样子,已经不单单是争吵这么简单了,其中利益牵扯,他不得不多问。

“不是。”魏临渊立刻否认,将两人的血缘关系说了一通,又仓皇道:“她这是怨我,罢了罢了,还是说边关的事情吧。”

感情的事情,一旦抽身,便是万般噬心的痛苦,可说给旁人听,旁人又怎么能明白。

他不想在这话题上纠缠,萧崇也不追问,连带着边关的事情也暂时搁置一边,反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你可知道,皇帝动了让你去汝阳公主的念头?”

魏临渊摇着头,坐在椅子上往后一仰:“她倒是冲我提议过这件事,被我回绝了,这会儿又是谁到老皇帝耳边吹风的?”

那日汝阳公主哭得着实惨,就算魏临渊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也有所耳闻,可他这心里面却没几分愧疚,只想着对方被这样落了面子,总不可能还到老皇帝身边去提吧。

私下里他们谈话随意,也不见得对老皇帝有几分尊敬,萧崇嗤笑了一声,大概有几分瞧不起的意思:“后宫那群女人吹了些枕头风,老皇帝就动了这个心思,听说最近令妃和德贵妃都同汝阳公主走得近,这两人的枕头风吹得也是厉害着。”

温柔乡,英雄冢,这几日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无非就是老皇帝在这个妃子的肚皮上睡了,又跑到另一个的床上去了,趁着这几日无朝会,对方连奏折都是分批送出去,让太子和自己的大太监一同修改的。

萧崇说完这事,低声骂了两句,嘀咕着也没人听清楚,倒是后来正色提醒:“里头传来消息,说是老皇帝是真的动了这个意愿,你就算是要拒绝,也给留点面子,好歹怎么说,那也是殿下的妹妹。”

汝阳公主是活泼顽皮了些,心性到不坏。

魏临渊应了,心想老皇帝也不一定会真的提这件事,熟料萧崇还没跨出这个大门,宫中那大太监就过来宣旨,召他进宫了。

这大太监轻易不出宫门,毕竟事务繁忙,这出宫一次,必定代表着皇帝有什么大动

作,外面那些人耳聪目明着呢,稍一打听,就知道老皇帝找魏临渊是要做什么了。

才高八斗萧大学士坐不住了,扯着嘴角不怒反笑:“这老东西是狗急了跳墙,逼着你就范呢?”

“你收敛点。”魏临渊将圣旨往案台上随手一扔,“好歹那太监在外面等着,真要骂,等把他从这位置上扯下来,当着他的面儿骂也成。”

萧崇听出他这是损自己呢,应了一声:“那哪儿成,好歹是殿下的……”

话堪堪止住,外头那大太监已经来催第三遍了,魏临渊囫囵嗯了几声,慢吞吞的才往外走。

外面还传来老太监的明嘲暗讽。

“王爷,容奴婢说一句,您就算是再耽搁,也是得进去的。”

“请,王爷。”

然后他就听见魏临渊淡漠的恐吓:“本王的地方,还能找不到路了不成,刘公公莫随便伸手,本王这院子里,这树上的叶子都是暗器,等会儿若是公公不小心撞着了,缺胳膊少腿儿的回去,本王不好同皇上交代。”

他这话的来源,还是因为当初朝堂上有人弹劾他,说临王居心叵测,临王府的武器明显超过了规格,这大太监就在旁边煽风点火,说临王府树叶都能做暗器。

如今魏临渊找到茬儿讽刺回去,老太监堪比巴蜀川渝一代的戏法变脸,却又瞥见他杀气凌冽的眼底,顿时像是寒冰灌顶,一个哆嗦,连忙噤声。

宫中的安稳日子待久了,他怎么就忘了,这是一尊杀神。

杀神就在身侧,老太监一路也不说话了,规规矩矩的将人请到了宫中,一路带到御书房,才退了下去。

老皇帝见着魏临渊,是少有的和颜悦色,他放下画笔,冲着魏临渊招招手:“来了就来了,不用行礼,今日朕找你来,就是拉拉家常。”

家常这两个字,从老皇帝的嘴巴里听到,实在是显得分外可笑。

魏临渊冷静的站在原地,识相的没有接话,而是听着对方问:“过了这个年,朕记得,你也该二十有五了吧。”

“是。”

“可有什么中意的姑娘,你这年龄,旁人家的孩子都该上学堂了。”老皇帝耐着性子试探,语气倒是不见半点儿不耐烦,“当初魏将军走得早,你要是早点留后,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若你有中意的姑娘,朕做主,给你赐婚。”

魏临渊心道一声果然,开始面不改色的睁眼说瞎话:“是有中意的,只是皇上切莫赐婚,当初臣大病了一场,被一位云游高人所救,那位高人顺势为臣批了一命,说臣命有一劫,若是而立之年前成婚,恐会将劫数转到妻子身上,害其性命。”

老皇帝的面皮顿时一僵,正要说下去的话也卡在喉咙里面,原本准备的说辞,这会儿怎么也继续不下去了。

他这要是真的赐婚,那史册里面都得戳着脊梁骨说他卖女儿。

可谁又见得魏临渊这话说的又是真的?

老皇帝温和的的神情也维持不下去了,像是有一只怪兽撕碎了这一层伪善

,投射出真实的狰狞:“你这般说,那是而立之前,都不准备迎娶夫人了?”

魏临渊:“回皇上的话,微臣是这么想的。”

老皇帝冷笑了了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好……行,临王,这可是你说的,若是哪日反悔了,朕可要治你欺君之罪。”

魏临渊慢吞吞的行了个礼:“微臣不敢。”

老皇帝看着他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就来气,闹心的摆摆手,将人撵了出去,魏临渊才走没多远,就听到御书房里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这已经是常态了。

皇帝稍有不顺心的,便喜欢打砸御书房中的瓷器,小到茶杯,笔架,大到小儿高的花瓶,换了一拨又一波,每年单是御书房的开支,就相当于多养了几个宠妃。

偏偏宫中那些妃子一脉传承,有样学样,奢靡的样子简直是蔚然成风。

魏临渊走了一路,脑袋里嗡嗡都是些不愉的画面,结果兜头一个柔软的身躯便撞上了他。

“诶呀。”女子娇滴滴的叫了一声。

他面不改色的拉开了距离,低头一看。

“参见公主殿下。”

汝阳公主揉着被撞疼的鼻子,摆摆手:“临渊哥哥不用多礼,你,你这是见过父皇了?”

女子生得俏皮可爱,一双灵动的大眼里含着些不易察觉的窃喜和期待。

虽说那日被拒绝了,可对于这种乐观派来说,喜欢一个人,便是飞蛾扑火,义无反顾,那点儿打击又算得了什么。

魏临渊对她这种没来由的乐观感到头疼,一退再退,语气疏离:“皇上召臣拉了些家常,公主可是有事?若是无事,臣便先离开了。”

汝阳公主一愣,连忙叫住他:“诶,临渊哥哥,父皇找你说的事,你可,你可同意了?”

魏临渊顿住,扭头:“公主是皇上担忧臣婚事一事?”

这件事,果然有她的手笔在里面。

汝阳公主忙不迭地的点头,到底还剩下几分矜持,没多说,只是眼睛发亮。

“臣已像皇上禀明,臣而立之年前,不能娶妻。”魏临渊斟酌着延续了之前的胡编乱造,为了断绝对方那份不该有的心思,又故意道:“臣虽心中有了心仪之人,只是为了对方的安危,也不敢上门提亲,公主金枝玉叶,问这事……若是传出去,对公主声誉不好,臣先离开了。”

他隐晦的看了几眼那几个宫女太监,走得匆匆,留下仿佛被雷劈了震惊在原地的汝阳公主。

“不能娶妻?”她焦躁的踱着步子,拧眉低声道:“我怎么从来没听太子哥哥说过这件事,不行,我得去问问。”

万一,万一这是假的呢?

这当然是假的,可一旦在皇帝面前说了,那假的就要变成真的了。

太子不可能去拆魏临渊的台,汝阳公主几头跑,到处打听,得到的答案,也不过是一样的。

临王而立之年前不能娶妻,这个消息,一阵风就吹遍了整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