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秦白红红四目相对

李毅听了芷越的汇报心中了然，“哼，这个红红还没有死！竟然还想还阳，真是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芷越早就从丁柔嘴里听说了秦白与红红的孽缘，她第一反应是纠正李毅的说话，毕竟是秦白在寻求于水的帮助，而他也明明白白说了红红并不知此事。但是芷越一想到秦白多此一举告诉她明希道人的事情，心中就愤恨。芷越不管李毅心中怎么想，只要跟她一样不喜欢秦白就足够了。

“师父，水伯似乎答应了秦师祖。”

“哼！”李毅更加气愤，“都是不顾蜀山安危的，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蜀山颜面何存？”

“师父，这个红红一直躲在魔界里，秦师祖又是我们的师祖，就是掌门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掌门就是太仁义，对前辈们都敬重有佳，可是到了蜀山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谁又来帮蜀山了呢？不说水伯只是守着锁妖塔，那个秦师祖更是万年不回蜀山，万事也指望不上，蜀山却要因为那对男女声明受损。

再说你吧，本来你是我李毅的弟子，虽然出身凡人之家，但是肯努力又有机缘，前途也是一片光明，那个秦师祖却非要告诉天下你是明希那个烂大街的引入修行路的，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他若是回来收你为徒，你涨了辈分，这六界也不敢妄议你，可是他又偏偏不收，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不光是你，就是为师我也要被人说上一二，真是岂有此理！”

芷越见李毅越说越生气，赶紧一抱拳，“师父，芷越一定会好好修行，绝不辜负师父盛名。”

李毅听芷越这么说，心情才稍有好转。李毅又突然想起一事，“你有没有听到秦师祖将红红的肉身藏在哪了？”

“这他没有说，不过师父，若是红红同意还阳，水伯必然离开蜀山去做那件事，我们与其猜测红红的肉身在哪，不如守株待兔等着水伯行动。”

师徒两心照不宣，李毅虽然没有见过红红，但是在蜀山上万年的历史中，红红就像一坨狗屎，拉在洁白的地面上。李毅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八苍收红红为徒的原因，若是不知道红红在哪也就算了，如今有了摧毁红红肉身的机会，李毅绝不会放过，他势必要为蜀山清理门户。

芷越也没有见过红红，她对红红也没有太多的看法，但是秦白平白无故回来将她的不光彩昭告天下，这深深刺痛了芷越，芷越只想让秦白也尝尝被刺痛的滋味。

秦白从蜀山离开再次回到冥谷，他这次必须与红红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红红面带讥讽，“秦大仙人来了？是要收了我这个小妖孽吗？”

“你不必这样。”

“哼。”红红双手环胸，“我一个小小的鬼，可接待不了秦大仙人，我门口冥河里的恶灵，更是怕你怕的只敢伏在水里，我连汤都喝不上了。”

秦白不理会红红的阴阳怪气，径直坐在椅子上，“我有事与你商量。”

“商量？哎呦

呦，可是不敢。”红红故意谦卑，“秦大仙人有什么吩咐，我只管照做就是了。”

秦白一把将红红拉过来，红红故作娇嗔，“哎呦，弄疼人家了，怎么过了万把年，还是喜欢用蛮力？”

秦白对红红就像秀才遇到兵，不管他怎么平心静气，红红就是软硬不吃，秦白没法只能更加用力控制住了红红，“你是否愿意还阳？”

红红本来想来个顺水推舟直接扑到在秦白怀里，谁知他来了这么一句，红红当场气急，声音颤抖着：“你，难道你偷走了我的肉身？”

秦白稍微仰头看着红红，他毫不犹豫说道：“不错。”

红红不再倚着秦白，而是一巴掌打在秦白脸上，“我说你要不要脸！你个臭道士，死道士，偷人家身子干嘛！”红红气急败坏，一口咬在秦白的肩上。可是下一秒，红红的嘴被秦白的仙人血液灼伤了。红红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秦白站起来查看，他觉得心里一揪，秦白一把搂住红红，“不要再做傻事了。”

红红不依不饶，双手握拳对着秦白一顿乱捶，“要你管，要你管？”红红挣扎不开，喘着粗气在秦白怀里哭起来了。

秦白任由红红哭泣，他已经好久没有抱过这个女人了，他真的很怀念。

红红哭着哭着却突然一把将秦白推开，“臭男人，谁叫你抱我了？”

秦白哭笑不得，“那你干嘛哭呀？”

红红翻了个白眼，“谁哭了？”她指向门口的冥河，“我想喝汤。”

秦白更加哭笑不得，“那恶灵汤你就真的不觉得恶心吗？”

红红嘟着嘴委屈道：“我本来帮你收了好多妖。放在饲妖洞里的，可是陆离那个小妖精把里面的妖都杀光了，没了。”

秦白望着红红良久，“我知道，我就知道。”

红红又白了秦白一眼，“你知道个屁。”

秦白笑了，眼前这位还是那个可爱又泼辣的红红，即使万年已过，她从未改变。

红红双手扯着衣角，“那老于头能帮我吗？”

“水伯已经答应了。”

“真是奇怪。”红红觉得蜀山的人都挺奇怪，“当年我去蜀山，就他最反对，如今倒是要来做好人了。”

秦白知道红红心中疑惑，“师父当年说过，于水大多时候不爱言语，但是他心里是泾渭分明的。当时他反对你进入蜀山，不代表会不帮你还阳。”

红红知道于水的脾气的确难以捉摸，这世间也少有人会像他那样言语不多，做事干脆，即使千万人误解也从来不解释，即使大家都赞同也从来不炫耀。他好像一只处于捕猎状态的狼，他一直蹲在森林里盯着世人，他一动不动，好像随时准备出击，又好像永远不会出击。而所有人都知道于水的底线就是锁妖塔，谁胆敢染指锁妖塔，于水就一个纵身咬住那人的脖子，绝不松开。

“我可没说我要还阳。”红红傲娇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当人有

什么好，哦对了，我已经不是人了，我是妖啊。我再次成为妖，秦大仙人不会将我扔进锁妖塔吧？”

“你看你怎么小孩脾气，一会风一会雨的。”

“哼，我就这样，你不喜欢你走啊。”

秦白语塞，只好厚着脸皮坐在红红旁边，“水伯说这件事情必须你同意才行。”

红红心里别扭，“我当人做鬼又有什么区别？”

“你当真不知道？”红红忽闪着大眼睛茫然看着秦白，秦白其实有过怀疑，毕竟红红在他心里是个糊涂虫。“这世间生灵皆吸取天地精华才得以修炼长生，妖精就是最好的例子。又比如你我是人的时候无法长生，就是不谙炼化天地精气的方法，无法将天地精华为己所用。

这六界中，以冥界阴气最重，除非你是鬼差否则无法吸收天地精华。你如今已经化鬼上千年，靠着你此前修仙修妖的底子才没有恶化，但是你底子再好，也终将回归天地，到时候你必将成为恶灵，失去灵智，忘却前世今生……”

“那我不就变成恶灵汤了吗？”

秦白被红红气乐了，“放心，你要是成了恶灵，我头一个将你做汤。”

红红狠狠瞪了秦白一眼，“男人都是没良心的。”

秦白笑着牵起红红的手，“好在你的肉身还在，水伯又肯帮忙，还阳的希望还是很大。”

“那我也是个妖，跟你仙妖殊途。”

“这么说，你还是希望与我一起……”

红红自知失言，赶紧甩开秦白的手，“大不了我也去秘境，看看那向北如何。哎呀，要是向北老了一些，我就看看那男妖精们，定是赏心悦目。”

秦白看着嘴硬的红红，不自觉笑了起来，“红红。”秦白牵着红红的手，“你要是去秘境，我也可以再去一次，大不了再被向北赶出来一次。”

红红眼中含笑，“没错，向北一定能打的你屁滚尿流，叫你再纠缠我。”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又同时收住了笑容。万年前，他们就是这样彼此看着彼此，一眼万年。

“红红。”秦白靠近红红，眼睛紧紧盯着红红的眼睛，“虽然我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但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红红不自觉撅起了嘴，万年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她抬起脚给了秦白一下，“别以为说两句好的我就能原谅你！去死吧你！”红红使劲将秦白推出了小屋，秦白骤然被袭，又被红红推搡，知道这女人不是这么好哄的，只得傻傻站在门外。

红红甚至啪地一声关上了门窗，秦白挠头不知如何是好。

秦白蹲在冥河旁半天，见冥河中黑压压一片，恶灵根本不敢抬头，秦白伸手从河中捞起一只，辛辛苦苦亲手为红红做了一碗恶灵汤。

红红毫不客气，汤喝了，人还是不让进门。秦白苦声一声，再次飞身而起站在冥谷边缘。

“不管多久，等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