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时间流速

饭桌上一共三个男人，至于族长儿媳则在屋后头喂小宝，她要等大家吃完再吃。

族长的儿子也是个爽朗的汉子，三十几岁皮肤黝黑，身材壮实。不过，他的职业是一个医师，下午去山上采药了。要不是父子俩间的谈话，苏棠都看不出来，果然，人不可貌相。

本来一开始看族长儿子回来，苏棠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硬是愣在那。还是他自己说到，“三更儿，二叔几天没看见你，怎么更呆了?”

苏棠才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反应过来说了句“二叔好”。不过族长就这一个儿子，二叔是按宗里的辈分排的。

饭桌上，赵二叔得知苏棠已经答应了自己的父亲，也耐心地嘱咐了一番：“原本我打算让你跟我学医术，以后和我一起给村里看病。只是爹说我一个个赤脚大夫，还是不要误人子弟的了。想想也是，你年纪小去郡城多见见世面，总比待在村子里更有出路。”

苏棠听了还真有些感动，可惜赵三更只是自己扮演的游戏角色。

吃完饭后，族长让苏棠回去收拾行李，明日卯初（早上5点）来家里吃早饭，然后赵二叔会带他先去县里见屠师傅，到时候再跟着屠师傅去郡城。

此时天色已黑，赵二叔执意拿着灯笼要送苏棠回家，鉴于苏棠还不知道自个儿家在哪，便厚着脸皮答应了。赵家村虽然叫做村，但比现实中的村子要大的多，毕竟大家的屋子都不是挤在一起，而是独门独户再加上还有院子，田地，即使一村之间来回走动，也需要点时间的。

不过苏棠家离族长家不算太远，十来分钟也就到了。路上苏棠特意将路线记住，以免明天自己过来迷路。

苏棠在游戏里的屋子没有村长家好，只三间黄泥瓦房和一个养鸡棚子，周围也不过用木栏粗粗围了一圈算作院子。

到了门口，赵二叔从怀里拿出了一本《草药图鉴》递给苏棠，说他有空可以看看。如果城里过得不舒心，随时可以回村子找他学医。苏棠用力点点头，表示这份恩情记在心里，以后一定会报答的。

不过正当赵二叔想要走的时候，苏棠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似乎没有摸到过门口钥匙。他连忙把赵二叔叫住，有些忸怩地说：“二叔等等，我把钥匙丢了。”

赵二叔很是惊讶，又有些无奈地回道：“你这小子怎么连钥匙都能丢？这谁捡着了试出来，半夜可不过来当贼。”

“反正家里也没啥值钱的，过来当贼就过来当贼吧，只是族长大爷让我回来收拾行李，我今晚还得要进去。”苏棠可不敢相信程序会有那么好心，在家里给他安排金山银山。不过既然都到家门口了，怎么着也要进去瞧瞧，万一能搜罗些有用的东西呢。

赵二叔听着苏棠的话，也觉得有些难过。之前这孩子娘病了，自己水平不够，愣是从县里请的大夫抓药。他爹情深为了药钱能卖的都卖了，原本十亩地就剩了三亩。最后自个上山采药，却失足摔没了，他娘也没熬过去。现在这孩子家底是真得薄。

“我们村里没有锁匠，这么晚也来不及去石头村，请王锁匠。现在只能去我家拿斧子把你的门锁链砍断，明天我把家里的锁带来给你锁了。然后我带你去县里，回来时帮你再买一把门锁换上。怎么样？”赵二叔给出建议说。

苏棠自然答应，还十分心大地表示门开那儿就开那儿吧，不必买锁，省钱。

赵二叔摇摇头，表示锁钱他出了。出门在外，怎么能不把自个儿家锁起来。说罢，直接让苏棠在门口等着，自己跑回去拿斧子。别说没了赵二叔的灯笼，周围黑漆漆的，苏棠有些慎得慌。

幸好赵二叔回来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把门弄开了，苏棠顺便请他帮忙把桌上的油灯点上，然后两人便晚安道别了。

借着油灯微弱的光线，苏棠把家彻底巡视了一遍。果真是家徒四壁，唯有找到42文钱，一个水缸，一只桶，两个盆，两身衣服，一床薄被和一些发黑的面粉，连个做包袱皮的布料都找不出来。

还没多久，就连油灯那豆粒大的火光都渐渐消失，里头的油连底都铺不满了。苏棠便躺上床了。

不过屋子里倒是没啥灰尘，加上这游戏里的气温也高，睡觉连那层薄被都用不上。但游戏里到底要不要睡觉，自己现在是植物人，按理说一直都在睡着呢。明天一早去找族长，万一起迟了不好，这里可没有闹钟。

正当苏棠七想八想，还打算梳理一下关于《山河争》的剧情时，窗外有日光透了进来，天亮了。他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刚回家才最多一个小时，这就天亮了。可往外一看，太阳还没露头，却明显算得上是清晨时分，还不时传来几声鸡鸣。

苏棠想了想把被子外的床单拆了下来，把之前找到两身衣服和赵二叔给的《草药图鉴》包了起来，42文钱则揣在怀里。衣服内正好有个兜兜，虽然有些硌着，但想到这是自个儿现在全部身家便也顾不上那么多。

苏棠还想照常洗漱一番，但也找不到可以洗漱的东西。从水缸里拿手捧着水凑合漱个口，洗把脸，便把门阖上，往族长家走。

“族长，我来了。”正好苏棠拿着包袱走半路上碰见了族长，停下来打招呼。

族长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我还怕你起迟了。走，先去你家把门锁了，昨个儿大海回来和我说了。然后到我家吃早饭，特意让你婶子烙了油饼。”赵海是赵二叔的名字。

“嗯。”苏棠点点头跟上。

等锁了门，回到族长家时，桌上已摆好了油饼和酱菜。赵二叔在门口等他们，二叔媳妇则正好把粥一碗碗端出来。

苏棠在屋里看了一圈，问道：“小宝呢，怎么不见他吃早饭?”

二叔笑了笑说：“小孩子，醒得晚，过会他自己起来吃。”

二叔媳妇把粥递过来说：“三更儿，坐下先吃。粥不够自己上灶台去盛。”

这粥是栗米做的，和昨天吃的一样，但味道还可以。

等吃完饭，族长要去田里看看，二叔媳妇在家收拾，赵二叔则带着苏棠出发。

原本苏棠以为走两个时辰的路会很累，很无聊。却没想到累能感受到累，可时间没过一会就到了安县，看太阳也和出发时不一样，已经升高了。和昨天睡觉的变化一样，也许是程序设定，或者系统帮忙，机械的作息活动可以迅速跳过，最大程度上帮他节约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