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叶云翎交出兵符

类别:其他 作者:夏木婼字数:3278更新时间:22/08/05 09:27:27
叶云翎的话正是在提醒墨睿轩安王的存在,墨睿轩拍了拍叶云翎的肩膀,其实他何尝想害他渊宁的战神。

回想起小时候,他还只是个皇子,先皇便时常把他送往秦王府与叶云翎一同学习,那时的叶云翎就时常替他档下先生的戒尺,每每闯了祸,也总是叶云翎替他在先秦王和父皇面前抗下。

但坐上龙椅他才明白,孤家寡人不只是一个词,而是真的居高而孤,患得患失。有时他想,自己不算是一个好皇帝吧。

叶云翎也察觉到了墨睿轩的情绪,因为墨睿轩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是一种追思和怀念。叶云翎无奈地笑了笑,声音里透着安抚道:“皇上,你做的很好。”

墨睿轩闻言也笑了笑,便同安王先行回了宫,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还在地上昏着的何鸿文都被扣在此处,禁止一切对外交流,直到刑部和大理寺一一清查结束,方可离开。

百官倒是也没有多大的怨言,即使有也不敢说出来罢了,毕竟这是关乎天子安危的大事,他们只希望自己别被牵扯进去就好。

“下官参见秦王殿下,秦王千岁千千岁。”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刑部尚书楚煜城对着叶云翎行礼呼道,他也是今天的在场者,但已经过了墨睿轩近卫的清查,干净的很,而大理寺卿历来不在春祭之列,此刻应该还在赶来的路上。

叶云翎摆摆手免了礼,又整了整因为刚才的爆炸和包扎而杂乱的衣服,谢听白上前拍了拍后背的灰尘,叶云翎才淡淡地开口道:“既然楚大人已经到了,那本王就先回府了。”

谢听白和叶云翎二人正要离开,楚煜城竟然几步走过来挡住了去路,躬身道:“秦王殿下,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在下官没有清查结束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

叶云翎疑问似的嗯了一声,威胁性地开口:“这么说你是要阻拦本王了?”楚煜城丝毫不带退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只是躬下的腰更弯下了些许:“请秦王殿下体谅,这是下官职责所在。”

叶云翎一甩袖撩袍,就又坐回了凳子,楚煜城一直弯着腰,自然没看见谢听白眼睛里从他拦下叶云翎那一刻就没消失过的玩味。

叶云翎就这么静静坐着,不说话也不免礼,直到楚煜城的鬓角出现一小片细密的汗珠,叶云翎等的人大理寺卿陈卓才匆匆赶来,见过礼以后,看了眼还躬着身的楚煜城,叶云翎适时出声:“楚大人要拦下本王清查。”

陈卓是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当下打哈哈道:“殿下言重了,楚大人不知轻重,还请殿下海涵。”说完将楚煜城楚挤到了一旁,让出一条路来,接着道:“此处炎热,殿下可先行回府。”

叶云翎丝毫要走的样子,反问道:“现在不怀疑本王了?”陈卓笑了两声,答道:“殿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如此忠心,我等怎会怀疑。”而楚煜城此时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似乎叶云翎不免他礼,他便一直如此下去。

楚煜城楚向来耿直,在朝堂

的交际也极为有限,陈卓与他本没多深的交情,反而也不喜他的性子,但来的路上他就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保下楚煜城,到日后此事所有什么差池,也好有个人顶罪。

叶云翎点点头,似乎是很赞同陈卓的话,拍了拍手便要起身离开,楚煜城却是依旧坚定自己的坚持,几步跨过来:“下官素来听闻殿下正直廉明,如今一见却是失望之至!”

叶云翎大袖一挥:“放肆!”这一声浑厚有力,是带了些许内力的,传的极远,台下正三三两两扎堆交谈的群臣自然也听见了,祭台上的两个和台下的大臣纷纷跪倒,只是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楚煜城正跪在叶云翎的正前面,心中也猜到了个大概。

陈卓连忙请罪道:“殿下息怒!”说完用肘子撞了撞楚煜城楚,谁知楚煜城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坚定地跪在原地,分毫不动。

叶云翎突然大笑,连连说了三个好,又复坐在凳子上,压抑着怒气道:“好得很,本王便在此处让你查。今日你若查不出个所以然,你便欠本王一个交代。”说完,叶云翎俯下身,对着楚煜城说道:“楚煜城,你且抬起头,本王再给你一个机会,你确定你还要查本王吗?本王要的交代,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楚楚煜城跪直了又是一躬身,后盯着叶云翎,定定地说:“下官职责所在,殿下身正不怕影子斜,如何百般阻拦下官?”

叶云翎听完一甩袖,便张开双臂待查,面无表情,不知喜怒。楚煜城虽说耿直,但是也不是傻子,只是清查了随身衣物,又问询了一些问题便放叶云翎走了。

叶云翎一直名声在外,为人刚正,楚煜城也一直敬仰他,今日一定要检查秦王其实也并非是怀疑他,只是想借此堵住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的嘴,也绝了那些想陷害她的人的路,楚煜城一直清楚地知道秦王叶云翎身处的局势。

其实楚煜城今日也想不通,为什么秦王今日如此固执,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对秦王的认识了,叶云翎离开的时候大理寺卿已经去清查其他人了,她清楚地看见楚煜城眼中的失望和落寞。

墨睿轩回宫后就与安王下起了棋,墨睿尘根本不担心会查到自己身上,从头到尾没有一件事是自己做的,借刀杀人才是最高境界。

“安王觉得今天之事,是何人所为?”墨睿轩开门见山,称呼也改成了安王,亲疏立见。墨睿尘淡然落下一子:“臣弟愚钝,幸得皇兄恩赐才得以在京城养伤,对京中情况也不甚了解,实在不知。”

墨睿轩又落下一子:“尘儿有话就说,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墨睿尘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皇位果然是历练人,墨睿轩和从前比起来,强了不是一丁半点儿。

墨睿尘知道这次这件事,墨睿轩不可能相信和自己无关,但他也不让别人好过:“皇兄,如果两个人打起架来,弱者总会收获更多的同情和支持,不是吗?”

这一个个都是人精,怎么会听不懂墨睿尘的话外之音,不就是说叶云翎自导

自演了一场苦肉计吗?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墨睿轩就对叶云翎又生了怀疑,但相比之下,曾对皇位有过争夺的墨睿尘更为棘手。

墨睿轩的眸子暗了暗,黑白棋子在棋盘上博弈,而命运的沙盘上,叶云翎不也在博弈吗?

回府后的叶云翎独自进了祠堂,今年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叶云翎先祭奠了父王母妃,最后庄重地面向最上方的无字排位,虔诚地三拜,随后便直直地跪在并不是很厚的蒲团上。

叶云翎一系列动作都是先秦王的规训,虽然秦王不在了,但她一直都遵守着这一家训。两个时辰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等谢听白因为时辰到了来唤叶云翎时,叶云翎起身时还有些踉跄。

“小白,这几日你关注着点这件事,肯定有替罪羊出来,我只要肉大的羊,另外楚煜城那儿你暗中观察着,有什么困难,帮一帮就是了。”叶云翎从祠堂出来与谢听白在庭院中边走边说。

谢听白应了一声,略显担忧地说:“哥,这次皇上虽然没第一时间怀疑你,但是他多疑的性子,再加上安王的狡猾,恐怕你从这件事里退不干净。”

叶云翎摆摆手,仿佛早已想到这些,笑着道:“明日你便带着我的奏折和兵符进宫,把兵符亲手交到皇上的手中,就说我昨日回府后,战场的伤势复发,自认为无法领兵,特归还兵符。”

谢听白愣了愣:“哥你疯啦?你交了兵符,墨睿轩对你更是毫无忌惮了,那你还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谢听白急了,他怎么越来越看不懂叶云翎的做事了。

叶云翎摇摇头:“小白,你觉得我让皇上忌惮的就是兵符这个铁疙瘩?”世上也只有叶云翎把兵符当铁疙瘩了,见谢听白没说话,叶云翎继续道,“没了兵符我也能号令三军,而他有兵符,也未必能领动一军。”不是叶云翎张狂,而是叶云翎有狂的资本,这些将士都是跟着先秦王出生入死的,现在又追随叶云翎,早已是认人不认令了。

谢听白也被叶云翎这锋芒毕露的一句话激励了,当即撩了撩头发:“也对,那就把那块儿破烂儿还给他们吧,小爷不稀罕。”

叶云翎无奈笑笑:“送还兵符后,你通知各将,听从兵符号令,违者军法处置。”这次谢听白懂了,皇帝拿上兵符一定会试试他的效果,到时候各将如果不配合,无非是让墨睿轩对叶云翎的忌惮更深。

秦王府里筹谋着往后的计策,皇宫里心思各异的棋局对弈,而无人触及的牢房,此刻却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位客人的目标,正是彻夜难眠的何鸿文。

何鸿文是被大理寺卿陈卓用凉水泼醒的,陈卓又问了他好些问题,他却是真真的不知道,奈何没人相信,这便蹲进了大理寺的牢狱。

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家眷也均被羁押,心里还担心他们会不会受到牵连。

不速之客一身夜行衣,此刻正站在何鸿文的面前,还很大方地摘下了蒙面巾,何鸿文登时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