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冒名顶替

“那你想知道什么？事情的经过就这么简单，运送的路上王伯的尸体掉下了车，好死不死地被车子压爆了了脑袋，一个简单的事情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得这么复杂呢？确实，那天现场我们去了十多个人不错，但是那十多人都在勘察现场，负责运送尸体的也就两个人好吧，一个巡警外加一个司机，人手根本不够！”

看到苏子全左一个不想知道，又一个不想知道，朱探长的火气也上来了，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不耐烦。

苏子全知道朱探长是个什么尿性，他就是个贪得无厌，吃软怕硬，但是有时候又很讲义气的主。

他也知道跟朱探长纠结下去意义不大，朱探长不来捣乱就算最彻底的帮忙了，索性白了朱探长一眼之后，苏子全冲着朱探长说道：“朱探长，你也不用不服气，不信我们走着瞧！是谁负责运尸体的？让他过来一趟吧。”

“负责运送尸体的是小胡啊。行，我等着！我这就让人叫他进来，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个让我服气法!”朱探长说完之后转身就朝验尸房外走去，不多时，一个衣衫不整，头发都已经长到脖子根的小巡捕走了进来。

朱探长口中的小胡身高也就一米六多不到一米七，身体瘦弱，从头发的油腻状态来看，应该有几天没洗澡了。

小胡背上背着一把长枪，目光在唐黛云脸上停留了两秒后便愣愣地站在了几人面前，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瞟了一眼尸体后，又瞟了一眼苏子全他们几人，随后便识趣地低下了头。

在见到小胡的一瞬间，苏子全便把小胡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苏子全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对朱探长说道：“他今天翘班了，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这货应该刚起床到这儿，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还在庆幸不知道是谁顶替他干活了呢。”

苏子全的话可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小胡这才刚进来，苏子全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说小胡根本没有上班，也就说，小胡根本没有过去运送尸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尸体不是小胡运送的，那么是有人顶替了小胡去了？

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苏子全看了小胡一眼就说小胡没上班这事，栽赃陷害的成分也太明显了吧？

“苏子全，我知道你本领高强，但是，请不要公然质疑我的手下！你这算什么？我已经受够你了，如果你今天不能拿出证据的话，不好意思，我朱某人就治你个诬告之罪！”朱探长听了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小胡是自己的手下，他可不能看着苏子全把屎盆子往小胡身上扣。

更何况，刚才他虽然内心想着王伯没亲没故，一具尸体的脸毁了也就毁了，这完全是自我暗示，毕竟王家可是唐家的老仆人，如果王伯的脸不是因为意外毁去，而是因为自己的手下没去上班，让人冒名顶替后借机毁去的，那么这篓子可捅大了。

小胡原本已经有些紧张，但是听了朱探长的话后却连连点头，硬是直起腰杆说道：“我，我当然是去了！”

“得了得了，一身酒臭味，脖子间的唇印都没擦，嘴角还有牙膏沫，连袜子都穿错了你还狡辩什么。”苏子全走到小胡跟前，用鼻子闻了闻小胡身上的味道后，又将小胡的衣领子一揭，衣领兹海峡赫然出现一个红艳艳的唇印。

“好，你说你去上班了，那我问你，王伯致命伤的准确位置在哪里？你到现场的时候尸体是正面朝上还是反面朝上？睁眼还是闭眼？手中有没有武器？遇到车祸的地点是在哪个路口？尸体的头部被车轮压过的时候是脸朝下还是后脑勺朝下？”

苏子全冷笑一声，面对面站在了小胡的跟前，双目死死地盯着小胡的双眼。

面对苏子全的一连番质问，小胡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又立马闭上了嘴，昂着的头颅也渐渐低了下去，刚才苏子全的那一番问话问的都是细节，也是最基本、最节点的东西。

关键是这几个问题虽然看起来简单，但都很有技巧，如果小胡真的去了现场，真的是他将王伯的尸体运回来的，那么小胡一定会知道这个答案，毕竟是亲身经历，但如果没去过，不好意思，你瞎编瞎蒙或许会蒙对一个两个，但绝对不可能全部蒙对。

想要蒙混过关的小胡刚开口就立马噎住了，正如苏子全所说他压根就没去过案发现场，这些问题他如何回答的出？被问急了的小胡也是没招，索性耍赖道：“当时那么乱，我没注意还不行吗！”

“你昨晚流连于花街柳巷，喝得酩酊大醉，有人猜到你照例要翘班，于是冒名顶替。怪不得我在犯罪现场找不到机关和武器，应该也是那个人在搞鬼。耽误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要说谎吗？！你有几个脑袋担得起唐家的虎威！”苏子全一拍停尸房的桌子，伸手指着小胡，冲着小胡高声怒骂道。

其实如果有懂的审讯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苏子全用的是最简单的心理战术，先是用一些问题将小胡问住，这一步其实对实质性的问题起不了作用，小胡的应对其实也不算有问题，确实，也有可能是当时现场太乱他没记住，亦或者他心理素质不好，根本不敢去记。

但厉就厉害在苏子全后面那一拍桌子和陡然提高的声音，再加上他搬出了唐家来进行威吓，才彻底将小胡的心防击溃，刚才苏子全对小胡的推论和对小胡提出来的问题，只是让小胡对自己的信心产生动摇，而最后的怒骂则是暴力一击，将小胡内心已经产生裂痕的提防轰然击塌。

“我，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昨天晚上正好碰到两个兄弟，不小心，不小心就喝多了点....”

小胡被这么一吓，立马就怂了，更何况，他就是往这里一站，苏子全就将他的整个经历全都说了出来，根本没有丝毫出入，这让他怎么反驳？别的不说，只要到窑子里一问老鸨，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唐黛云看到果然是小胡在撒谎，她的脸色也垮了下来，指着朱探长说道：“朱探长，你的手下玩忽职守，损伤重要证物，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这、这、你个蠢货还不快滚！丢人现眼，我回头找你算账！”朱探长也是下不来台，将小胡赶走后刚要解释，却被苏子全挥手制止。

“朱探长，你也不用骂了，事已至此，躺在停尸房的是不是王树根已经不重要了。想知道真相，除非我们找到王小曼。”苏子全叹了一口气。

朱探长也认真地点点头，可以说之前他一直是在敷衍，毕竟唐青云认为陈一鸣是凶手，那么陈一鸣就是凶手好了，他姓朱的也免得奔波，只是现在一次次被打脸，也让朱探长火大，朱探长点点头，终于认真地说道：“说来也奇怪，自从她爹遇害后，她就失踪了，难道，她也遇害了？”

苏子全没有回答朱探长，他心里清楚，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跟那幕后黑**时间，使用柳叶刀，制作机关，栽赃陈一鸣，派人假死再杀人灭口，这一切手段都让苏子全内心感慨无比，在苏子全看来，这些八成是出自老门主之手！

“看来，师父你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苏子全内心自忖了一句后，走出了停尸房。

平安戏院内，唐青云在戏院内来回踱步，时不时张望门外，焦躁得不行，虽然他没有跟去停尸房，但是他的内心始终担心陈一鸣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在没有将他缉拿归案前，唐青云的心里始终不踏实。

紫绡递上一壶茶，倒好，将茶水推到了唐青云手边，轻声对唐青云说道：“有苏子全在你还担心什么啊？两个大活人，你还怕他们出事？”

“我是担心陈一鸣，在没有将他捉拿归案前，我心里不踏实。”唐青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不过紫绡却对陈一鸣充满信心，看到唐青云怀疑陈一鸣，只是敷衍地点点头道：“放心吧，就算陈一鸣杀了全世界的人，他也不会对黛云不利的。这十年陈一鸣是这么对黛云的，全上海滩有目共睹，现在王小曼不知所踪，王伯的死也疑点重重，说不定陈一鸣根本就没杀人。”

其实紫绡这个局外人也看出了问题所在，只是唐青云被仇恨一时眯了眼，从根本上认为陈一鸣就是凶手，其实这一点紫绡也能理解，毕竟在这十年里，陈一鸣先是以他的身份将唐家的经济危机解除，然后再制造了自己昏迷的假象，自己取而代之掌控了唐家。

从情感上来说，唐青云对陈一鸣的恨意比谁都深！

果然，听了紫绡的话后唐青云眉头一皱，手中端起的茶杯被他重重地放置到了桌上，显然是在克制自己的火气，对紫绡说道：“连你也偏帮他？”

“我真不是偏帮他，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互相仇恨，最后却发现是一场误会。”紫绡似乎看出了唐青云心中所想，索性一笑，自知无言相劝，只能叹息一声对唐青云说道。

“紫绡，我觉得你今天跟往常很不一样。”唐青云看着紫绡，一把抓住紫绡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