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杜至清的油画
类别:
其他
作者:
千叶大师字数:3287更新时间:22/08/05 16:54:45
听了这话,老麻雀一下子闭了嘴,立马将苏子全给他的湿布捂住了口鼻,亦步亦趋地跟在苏子全身后,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还不断地打量着,似乎在提防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苏子全可没时间管老麻雀,自己开始小心翼翼的翻看着密室里的瓶瓶罐罐,因为对于制药不熟,所以查了一圈之后,苏子全也有些泄气了,看来想要通过药物来找到什么线索,基本上可能性为零。
不甘心毫无收获的苏子全靠在一张桌子上,盯着原来那张凶画挂着的墙发愣,只不过凶画早已经不见,墙上有的,只是一个因为长期挂画而留下来的印子罢了。
“看什么呢?”老麻雀站在苏子全身边,也盯着墙壁看了半天,终于,在确认墙上什么也没有之后,老麻雀开口问道。
“一幅画。”苏子全头也不回,直接回答道。
老麻雀一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墙上说动啊:“搞笑,这里哪有什么画。你眼花了吧!”
“原来有的。”苏子全这么一说,突然给了自己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一把抓住老麻雀的肩膀,朝着外面跑去。
杏春堂书房内,书架和储藏格子都落满了灰尘,当初杜至清就是在这里创作出了自己小师妹的画像,也是在这里,杜至清的仆人阿华将一副又一副小师妹的画像模仿的惟妙惟肖,甚至瞒过了杜至清的眼睛。
进入书房后,苏子全便犹如一个合格的抄家者,冲着书架和储物柜就是一阵乱翻,在没有找到线索后,苏子全甚至把还剩在这间书房里的每一本书都打开了来抖上一抖,任何死角都没放过。
老麻雀有样学样,也跟在苏子全旁边像模像样地翻查着,但翻来翻去也不知道苏子全在翻些什么,憋不住的老麻雀索性摸了摸脑袋问道:“喂,苏老弟,我们到底在这找什么啊?”
“画。毒八爷有画画的习惯。那块墙壁在挂凶画前,肯定挂着别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苏子全不断翻查着,对于老麻雀的问话也就是随口一说,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一听说是找画,老麻雀抬头看了看墙上那幅歪掉了的油画,又看了看手中的书,再看了看苏子全,随后便直接将手中的书甩到了地上,插着腰指着墙上那副画说道:“你丫是傻还是瞎啊!早跟我说找画不就完了吗!这里不就有一幅画吗,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画的。”
苏子全闻言一怔,抬头朝着老麻雀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副偌大的油画正挂在墙壁上,这幅油画乍一看是上海滩的风景,因为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反而被苏子全忽略了,苏子全走近一看,画面上的风景宁静祥而又不失繁华。
“咦,这地方好眼熟啊。”老麻雀走到那副前,盯着画看了良久后,发出这么一声感慨,随后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指着那副话大声喊道:“是唐公馆!苏老弟,你看,角落里画的是唐公馆!”
其实不要老麻雀说什么,苏子全也发现了画中画着的唐公馆,按理说,杜至清的杏春堂远在松江,偌大的上海滩,即使杜至清曾经在上海滩停留,即使爱画画的杜至清想要将上海滩的风景留下来,但是上海滩这么大,为什么杜至清偏偏要去画唐公馆?
他可以去虹口、去外滩、去码头、去租界的,毕竟那里的风景比唐公馆可要好上不少,而杜至清却选择了一个他甚至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如果唐家没有被卷入千门江湖的争斗,如果唐家没有被灭满门,苏子全绝对不会认为这幅画有什么问题。
苏子全提着那幅油画急匆匆地跑到客厅,老麻雀跟在他身后一边跑一边吵道:“苏老弟,咱这太不厚道了吧,招呼不打声就偷毒八爷的画是不是不太好啊!死者为大嘛!”
苏子全完全没有理会老麻雀在说什么,在来到客厅后苏子全猛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了客厅,苏子全的眼睛轻轻闭了起来,似睁非睁,在苏子全的脑海中,客厅迅速还原,再次在他脑海里呈现的时候,已经幻化出了当时他和陈一鸣首次见到杜至清的情景。
当日,杜至清替陈一鸣把脉后,说陈一鸣是旧疾复发,这旧疾困扰了陈一鸣十年,陈一鸣听后便跟着杜至清到了玄关后面接受治疗。
画面定格,苏子全的身影重新回到了这个被他想象出来的场景,陈一鸣在跟着杜至清进入玄关后,苏子全也跟了进去,玄关后面,杜至清佯装给陈一鸣诊治,实则二人正在窃窃私语。
“秦风老弟十年前弑师逃匿,潜入唐家。现在又回到诡门出任门主,开启了江湖杀戮。要知道这人心之毒,深不可测,稍有不慎,很可能无药可解啊。”杜至清手中拿着银针在陈一鸣身上找准穴位,面上表情不改。
陈一鸣摇摇头,也对杜至清说道:“论及人心之毒,至清兄怕是在江湖上屈指可数。”
“世上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杜至清再次拿出一根银针刺进了陈一鸣的穴道。
陈一鸣点点头说道:“至清兄既然大彻大悟,想必是做好了准备,为何还要给我弟弟下毒?想要求生么?不可能吧。”
“只是求另一种死法罢了,明天我自会给你交代。”杜至清掏出了银针,找准最后一个穴位轻轻一扎,陈一鸣向后一仰,假装睡死过去。
将已有的线索融入当时的环境,推测出了陈一鸣和杜至清有可能的对话后,苏子全震惊了,两人的对话虽然不是当时的原话,但经过苏子全的合理推测后,这一切都说的过去了。
当天,苏子全就带着老麻雀回到了上海滩,第二天一早,苏子全便出现在了监狱牢房内,此时的苏子全神色慌张,显得有些焦躁,而那幅从杏春堂带出来的油画也出现在吉掌柜面前。
“这幅油画是杜至清什么时候画的?”苏子全目光死死地盯着吉掌柜,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一丝迫切。
似乎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吉掌柜捏着下巴上的羊角胡须想了很久,才给出了一个不太自信的答案,对苏子全说道:“好像是十年前吧。”
“我不要好像,我要确定!再想想,是不是十年前?”苏子全双拳紧握,额头上已经渐渐见汗了,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个大胆的推测,但是这个推测是建立在这幅画的时间上的,因此,这幅画的确切时间就成了一切的关键。
被苏子全这么盯着,吉掌柜明显有些不适,但还是配合着闭上了眼睛,随后对苏子全说道:“这,应该,大概,是十年前吧?”
其实苏子全这也有些为难吉掌柜了,人们一般对特殊的事物才有着清晰的记忆,但是即使事物再特殊,没有特殊情况的话,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忘的差不多。
如果让吉掌柜确认这幅画是不是杜至清所画,或许他还能给出肯定的答复,但如果问杜至清在什么时候画了这么一幅画,那他就有些蒙圈了。
好在苏子全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在知道了大概时间后,苏子全再次问道:“唐家灭门案那晚,杜至清有没有在杏春堂?”
说起唐家灭门案,千门中人只要上了岁数的没有不知道这回事的,当时唐家一门惨遭灭门,只留下唐黛云这个大小姐存活在世,可以说是轰动一时,自然也成为了千门中人重点关注的事件。
吉掌柜一听又是问十年前的事,当即就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哪儿记得啊!”
“快想!”让吉掌柜诧异的是,苏子全非但没有对他的生气有所歉意,反而直接冲着他怒吼起来,好像来寻求帮助的不是他苏子全,反而是自己一般。
一边的朱探长平时似乎没少得吉掌柜的好处,见苏子全冲着吉掌柜大喊,也在一边打圆场说道:“苏老弟,你急啥啊!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么?老吉这不是正想着呢么。”
“你闭嘴!”见朱探长插话,苏子全仿佛吃了枪药一般,冲着朱探长就开喷。
朱探长吃了个哑巴亏,索性一甩袖子坐在一边生起了闷气,这个时候的苏子全他可惹不起,别说给钱了,就是苏子全不给钱他也得全力配合着,也不看苏子全背后站着的是什么人。
吉掌柜其实也没有说不帮苏子全回忆事情,反正他是个杀人犯,杜至清也被他们杀死了,可以说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包袱已经被他们给抖掉了,现在一身轻松的吉掌柜说与不说其实都无所谓,见苏子全确实着急,吉掌柜也皱着眉头开始冥想起来。
“那几天姓杜的上山采药去了,好像...”吉掌柜摸了摸脑袋,似乎在尽力回想当天的事情。
苏子全一听吉掌柜又冒出“好像”两个字,立马就炸毛了,抓着吉掌柜的衣领子摇了几摇后喊道:“好像好像,又是好像!我说了我不想听好像!”
“十年过去了,谁记得住啊!我都是快死的人了!别对我大呼小叫的好不好!”哪怕是吉掌柜脾气再好,被苏子全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折腾,也让他来了脾气。
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一边的朱探长只好站出来打圆场,一把将苏子全拉下后说道:“好了好了,苏老弟你慢慢来,咱又不赶时间不是?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再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