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完整

洞内，尘土飞扬，一道身影踉跄落在地面上，脚步一踏，消失在黑暗中。

洞已经不能叫洞了，岩石几乎被炸烂，刚才那一击，使得山体出现了裂缝，有了塌方的迹象，整座山摇摇晃晃的，尘土时而落下，石头断裂的声音慢慢传出。

看了几眼四周，知道这里撑不了太久，莫羽转身看向四只妖兽，说道：“你们，其实会说话吧。”

月光穿过裂缝，落在两者之间，空中微微飘散的灰尘，徒增几层深沉感。四只妖兽眼睛发红，这下子莫羽无须使用法诀也能大概看清楚它们的长相了。

听到莫羽这样说，妖兽们竟然有了惊疑的反应，发出奇怪的声音，眼睛直直看着莫羽，一点也不配那恐怖的外形，和可怕的獠牙。

看到妖兽的反应，莫羽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妖兽确实会说人类的语言，继续说道：“我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但是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伤害这个村子，但是却不去毁掉，你们明明具备这个能力和理由。”

莫羽用极其认真地语气说，妖兽们终于有了新的反应，发出了类似人类的语言，但是说得十分的苦涩和艰难，发音也偏离不少，隐约能听见的是“我们无意伤害它们。”

莫羽也是斟酌了好一会才听出来，知道这意思后，问道：“那你们为什么隔一段时间就去到村子，还害死村民？”

妖兽停顿了好一会，才艰难吐出几个字：“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依据之前的推断，这些妖兽是不时地出去到洞外面，而最重要的母体则待在洞里，因为出去洞外必然需要经过一群嗜血的蝙蝠。

妖兽继续发出难以解读的文字：“早在多年前，我们松鼠一族逃离了妖界却遭受到了妖界高阶的追杀，自出来之后就没停过。”

莫羽疑惑：“妖界？”

喃喃而语，“逃出的百位同族，最终只留下了十多位，我们在其中，在最后，我们逃离到了这座山，打算利用这个坐怀谷的有利地形藏起来，但是还是被追踪到了，为了保护我们，一些年长的族人出去和对方拼杀，最终成功地让我们避免发现，却都被杀死。”

“原来是这么一个悲惨的故事。”

妖兽继续含糊地说着：“后来，我们待在了洞里不敢出来，一直到了很久很久，我实在需要食物，才外出到了村庄。”

莫羽之前的猜测没有都错，说道：“所以你们一开始并没有伤害人类的意思？”

妖兽都摇摇头，“一开始没有，但是人类攻击了我们，我们只是做出了本能反应。”

莫羽沉思了，如果站在旁人的理性角度来说，似乎是正常的，但是在某些世俗人看来，可能就是妖兽是杀人凶手。现在，莫羽是迷茫的，对于这些，莫羽经历了太少，无法做出认为正确的答案。

但是这样一来，所有的谜团才算是真正解决了，外面的蝙蝠群是因为妖兽的肉才聚集的，这么多年来，嗜血吃肉，导致它们身体发生了些少变异，才会变得那么凶残和恐怖。而妖兽不得不待在洞内的原因也解出来了。

在这里，莫羽此前的猜测没有偏离太多。此时面对着负伤的妖兽，莫羽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见莫羽沉默了，其中没有受伤的妖兽发出声音：“少年，你是我见过所有人类里面，最纯碎的一个，没有那些顽固的思想，还有着一个与众不同的心，在之前你明明没有杀我，只是把握打晕了，现在还有耐心听我们讲这些。”

莫羽看着妖兽，特别酷，淡淡说道：“我不会伤害无辜的生命。”

话语一出，妖兽尽惊，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这少年居然知道？！

那只妖兽惊异的眼神显露无遗，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莫羽没有回答，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妖兽们没有打扰莫羽哪怕周围的环境即将发生变化。

石头断裂的声音愈发明显愈发响亮，尘土流落，月光穿过层层裂缝，照射在这黑暗的洞内，衬出深沉的气息。

莫羽一人站立往裂缝的月光望去，尘儿飘过，有些萧瑟美。

“轰隆隆~”在山体即将彻底塌方前，莫羽目光移开了上方，看向四只妖兽，淡淡说道：“你们走吧。”

得到这样的答案，妖兽先是一惊。

“但是有个条件。”莫羽继续说道。

“什么条件？”妖兽问道。

莫羽往黑暗中伸出右手一抓，“恍”，一把剑瞬间飞到手中，“在你们身上，留下一剑，你们毕竟杀了人，我不能就这么放你们走。”

此言一出，妖兽们没有对走产生情绪，而是眼前这个少年，这个年纪小小的少年，能有这般思想，这般意识。

妖兽们很直接站到前面，表示愿意接受这一剑，也算是为了赎罪。

一剑而落，“叮嘶~”一剑，三只妖兽身上的外甲直接破开流出蓝色血液，但是妖兽只是忍着沉闷吭了一声。

“你，没有伤人，不用。”不待那只怀孕的妖兽说话，莫羽先说道。

再一剑，“轰磅”直接击穿上面的山顶，因为被打出一个缺口，周围的石体彻底不安稳了，“轰隆隆”的，即将倒下。

妖兽们知道要走了，三只妖兽相继跳出去，最后一只，那只怀孕的妖兽在临走之前，转过身来说道：“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月光此时直直映在了莫羽身上，英俊之色尽显无疑。

莫羽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大道有道，名谓之简持。”

妖兽红色眼神一凝，没能理解莫羽的意思，但是这一眼，深深地记住了莫羽，然后跳了出去，空中传来声音却让人难懂：“愿再次见你，依旧这般纯粹，仍是少年。”

泷月峰，明月殿。

夏茗蕊首先来到了峰主的地方拜访师尊。

殿内。

尹凝看见夏茗蕊平安归来感到十分欣慰，温柔说道：“蕊儿，见到你没事，为师很开心。”

虽然此前蓝婷心已经告知过情况，但是自己心疼的徒弟去到危险的地方，再次见到还是会有感觉的。

夏茗蕊柔的回道：“让师尊牵挂了，弟子很好，收获也很大。”

嗯一声，尹凝走过去，拉着夏茗蕊的手，问道：“这次的出行路上一直都没闲过吧，你那性格和婷心一样倔强，肯定在夜里自己修炼了吧？”

夏茗蕊点点头，事实上几乎每天都会在夜里的时候进行修炼。

尹凝了解这两个徒弟，都是不懈怠自己的人，继续问道：“此次任务有什么收获？”

说到收获，夏茗蕊确实是有的，但是论实际的修为成长，倒不会那么的明显，答道：“弟子在任务期间，注重了御剑时候灵气的释放和收取速度和运用量，之后一直这么尝试，发现其中有所奥妙。”

尹凝身为大能者，指点道：“这些细节的确值得去注意，若能做到收放自如的境界，那是最好。”

夏茗蕊说道：“这些是羽天峰的莫羽在一次谈话的时候说到的。”

羽天峰的新人，莫羽？自从听说道凌收取了莫羽作为“第一先生”之后，引起了很大注意，之前问蓝婷心的时候提到过莫羽，蓝婷心居然夸了莫羽的速度之快和逻辑能力很强。

现在蕊儿的意思似乎也是要夸赞莫羽的节奏，尹凝说道：“羽天峰的人向来都是出类拔萃，只是我听说他只有驭物之境？”

夏茗蕊答道：“是的，虽然不愿相信，但是的确是这样。”

尹凝点点头，说道：“好了，回去好好准备这次的考核，会与以往不一样。”

和以往不一样？为什么？夏茗蕊问道：“什么不一样吗？师尊。”

尹凝没有说出来，只是让夏茗蕊专心修炼和准备。

离开了明月殿，夏茗蕊有来到了舒心间。

此时的蓝婷心正在院内练习着剑法，全神贯注。

夏茗蕊走了进来，对着在练习的蓝婷心说道：“师姐，我回来了。”

停下手中的动作，蓝婷心看见了夏茗蕊，收下剑器，走了过去，说道：“茗蕊，十几天过去了，现在才回来。”

夏茗蕊说道：“我们完成了任务，也成功改善了环境，过程比较繁琐，所以用了些时间。”

蓝婷心此时没有了那种冷艳，或许这就是对待夏茗蕊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吧。

似乎不在意做了什么，蓝婷心问道：“魔气的事情，怎么解决了？”

夏茗蕊解释道：“后面乐奕乐师兄过来了，用了一个法宝吸走了魔气，至于魔气的来源，掌门说另有安排，让我们不必担心。”

蓝婷心说道：“魔气的事，恐怕牵扯到很多。”

没有关于这方面更多的讯息，两人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夏茗蕊带着疑惑，问道：“师姐，为什么师尊会说，这一次的重组考核会和以往不一样呢？”

蓝婷心摇摇头，秀发跟着律动，说道：“我也不清楚，总感觉有些不自然，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

夏茗蕊听见，才发现以往不会说可能的蓝婷心刚刚说了出来。

蓝婷心见天色快暗下来了，说道：“快晚了，你应该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照顾到夏茗蕊刚刚任务点回来，又没吃东西，就不让她饿着了，叮嘱她好好歇息。

夏茗蕊微笑答应，“那师妹先行离开了。”行礼之后夏茗蕊返回自己的明月间。

...

...

“愿你归来，仍是少年。”

留盏灯，祝福